程安寧徹徹底底嘗到什么叫做萬念俱灰,仿佛身體的溫度在一點點抽離,頭暈目眩,眼前暗了暗,她扶著扶手,說:“他和周宸不是親兄弟嗎?為什么周宸要那么殘忍?為什么?因為周靳聲得罪姜家嗎?還是周靳聲不聽他家的話?”
她想來想去想不明白,周靳聲到底做了什么,要讓周宸下如此狠手。
程安寧一連串為什么,張賀年沒有回答,他只說:“還沒確定周靳聲現在的行蹤,不算好消息,也不算壞消息,起碼有點眉目。”
“抱歉,讓你勞神了。”
“客氣了,不用在意,是朋友,我盡我所能幫忙,我找你是想聊另外一件事,你得想辦法說服你媽媽,讓她配合調查,時間緊迫,你和你媽媽能夠平安回來,周宸肯定不能再讓周靳聲回來。”
“好,我明白。”
程安寧咬著下唇,直至疼痛難忍,才松開牙齒。
下午,程安寧跟秦棠說道別,她有事出去一趟,秦棠不放心,張賀年摟著她,讓卓岸跟著,卓岸趕忙跟上去,程安寧跟卓岸借了車,不讓卓岸跟著,卓岸說什么都不放心,非得跟著她。
“你別擔心我,我就是去辦點事,我不想你跟著。”
卓岸抓住方向盤,“不行,你去哪里我去哪里,我給你當司機,你告訴我就行,你這種狀態我不敢讓你開車,你別想。”
程安寧說:“我要去找周宸。”
“行,我帶你去。”卓岸不問三七二十一,能猜到她為什么要去找周宸,“你下來,坐副駕,我來開車。”
程安寧乖乖照做。
卓岸問她知不知道周宸在哪里。
程安寧如實說:“不知道,去他公司。”
“成,今兒個老子是陪你豁出去了。”
與其找王薇談,不如直接找周宸。
抵達周宸的公司,程安寧來到前臺報出身份,前臺微微一笑,說:“請問您有預約嗎?”
“沒有。”
“抱歉,沒有預約不能進。”
程安寧的新手機沒有周宸的電話,問的卓岸,卓岸想辦法搞來了,程安寧一個電話打過去,周宸那邊很快接了,她直截了當說:“我是程安寧,在你公司樓下,前臺這里。”
周宸問她:“嗯?找我?”
“不要揣著明白裝糊涂,你知道我找你什么意思。”
“安寧,該說的情況我已經跟警方說了,你要還懷疑我是背后策劃一切的人,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個清清白白的生意人,你應該想想是你們得罪誰了,惹上不該惹的人,才被綁架,我是被嫁禍的,無辜的,明白么。”
“好,你說跟你沒關系,為什么要讓我媽騙我出國?還有綁架我的那伙人口口聲聲說是拿你的錢辦事!周宸,你跟我到警局當面對峙,說個清楚!”
“安寧,別玩笑了,你當我這么閑?跟你過家家胡鬧?我但凡有問題,警方會讓我離開?不早把我抓進去了。”周宸又笑一聲,
“我知道靳聲現在下落不明,你很著急擔心,你跟靳聲雖然法律上沒有風險,公序良俗上讓人難以接受,尤其是我們家,不能讓你從繼女變成兒媳婦。”
“我沒有想跟周靳聲有什么結果,我知道我們倆不可能,如果您是因為周靳聲和姜家鬧掰,所以要對付他,我跟您道歉,我認錯,都是我不好,是我讓他沖動,才有今天。”
程安寧不是容易沖動的人,可這回關系到周靳聲的生死,她不能坐以待斃,無論如何,先確保住周靳聲的平安,其他的再慢慢想辦法,能做的只能懇求周宸。
“叔叔,我求求您,可不可以,放過周靳聲,他怎么說都是您親弟弟……”
周宸過了良久緩緩出聲,“你很久不喊我叔叔了,不過安寧,你求我沒用,靳聲這事與我無關,你也說了,他是我親弟弟,我當大哥的怎么會對他下毒手,
你不如想清楚到底是誰跟他有過節,他當律師這多年,樹了不少敵,或許得罪一些江湖上混道的慘遭報復。”
“特別是港城那邊,或許是人家家里人找上門報仇來了。”
程安寧再一次被周宸的無恥刷新認知,她被惡心得胃里一陣陣的翻江倒海,一股反胃涌上喉嚨,她死死咬著牙根,“你還在抵賴?”
“安寧,人心隔肚皮,社會險惡,作為長輩還是提醒你一句,除了自己,不要輕易相信他人,再送你一句話,你還年輕,逃過一劫,好好珍惜。”
程安寧只覺得惡心,“你不來,好,我去周家。”
周宸笑說:“你想去就去吧,不怕丟人現眼,是你自己的事。”
電話被掛斷。
程安寧聽著忙音,很崩潰,還是硬撐著一口氣跟卓岸說:“去周家。”
來到周家,程安寧讓卓岸在車里等,她自己進去,卓岸沒讓,堅持跟她一起進去,然而還沒進到屋里,老江來開門,將她攔在門口,說:“安寧小姐,您跟我來一趟,我有話單獨跟您說。”
程安寧很尊重江叔的,但是今天除外,“江叔,您別攔我行嗎,事情跟您沒關系,您假裝沒看見我。”
老江目光凜冽,“是靳聲走之前交代的。”
程安寧錯愕看向他,“周靳聲?”
“是。”
片刻后,程安寧跟著老江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談事,老江沒讓卓岸跟著來,讓他不遠處等著。
程安寧迫不及待問他:“周靳聲說什么了?”
老江取出早就準備好的文件,是一份副本復印件,他遞給程安寧,程安寧看到上面的黑紙白字,眼淚猝不及防往下墜,她以為周靳聲口口聲聲說的遺囑是逗她玩的,從來不相信,卻沒想到是真的。
“這是靳聲走之前托我轉交給您的,他要是有什么好歹,回不來了,他名下的財產全部由您繼承,這是副本,原件保存在公正機構。”
老江還拿出一份錄像資料,用手機播放給她看,視頻里是周靳聲穿著病號服坐在病床上在立遺囑……
“這是靳聲在港城受傷后在醫院立的,有見證人,您不用擔心不符合程序規定。”
程安寧顫抖著聲音說:“他為什么要立?”
老江沒有回答,而是說:“您收好,按照規定,因意外事件下落不明滿兩年可以向法院申請宣告死亡,確認其死亡了您才可以繼承相應的財產。”
程安寧接受不了,“他不會死的,不可能的,他才不會死,我不要他什么財產,我要他的人,我只要他的人!”
【新年快樂,柿柿如意!剛好就卡在這個劇情,難受,這趴劇情過去就甜了,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