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程安寧不離開他，她說什么都能答應。
被攔在病房外的王薇什么都看不見，礙于程安寧的身體情況，她忍到周靳聲從病房出來，朝他發難：“周靳聲，你離我女兒遠點！”
周靳聲還是那句話：“辦不到。”
王薇壓著聲音，怕吵到病房里的程安寧，“你還嫌她遭受的不夠多？非得把我女兒往火坑里推？”
周靳聲淡淡垂眼，“時間不早了，大嫂您先回去吧，寧寧這邊我會照顧。”
“周靳聲！”王薇咬字很重喊他名字，“程安寧是我女兒，用不著你照顧！難不成你還想搶我女兒？”
“非得搶的話，不是不可以。”
周靳聲不加以掩飾眼里的野心，暴露出淡漠到極點的神態，沒有平日面對王薇時的半點內斂和謙卑。
王薇的怒火再次被點燃，“周靳聲，虧你是個律師，你不要臉，她還要！你有什么資格，你一個有家室的男人，欺負她一個女孩子？”
“大嫂，當了這么多年一家人，看來您對我的誤解很深，您罵得對，我從來不是什么好東西。”周靳聲扯了扯領子，“寧寧剛恢復，我沒想跟您吵架，您要是進去看寧寧，希望您不要再說些刺激她的話。”
王薇越過周靳聲，進到病房。
程安寧隱約聽到他們在說話，沒聽清楚他們在說什么，多半是吵起來了。
王薇又生氣又心疼。
“媽……”
“你要是堅持不辭職留在這里，你就別喊我媽了，我不管你了，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程安寧心臟隱隱作痛，抱著最后意思希望祈求，“我能不能不辭職……不辭職，其他的我都聽您的。”
“我不是征詢你的同意，程安寧，你要么跟我回青市，過去一切我能當什么事都沒有發生，否則，我不管你，我還你自由，你想跟誰鬼混，我不管你。”
王薇下達最后通牒。
程安寧沉默許久，空氣都像是結了一層冰霜，她有心理準備，明白沒有回旋的余地，她沒有其他再好的辦法，只能答應。
“好，我辭職，我跟您回青市。”
“回青市再也不能跟姓周的來往，你必須做到。”
程安寧死死咬著嘴唇，用盡力氣，從牙齒縫里擠出一個字：“好。”
……
走廊外，周靳聲在外面守著，他聽到病房里的對話。
天一亮，王薇帶程安寧準備離開醫院，被周靳聲攔住，周靳聲提出開車送她們回去。
王薇冷淡說：“不必費勁。”
程安寧被王薇拽著手腕，她悄悄給周靳聲使眼色，眼神充滿懇求的意思。
周靳聲能怎么辦，只能聽她的，側身讓開，目送她們倆離開的背影。
一夜沒睡，周靳聲雙滿布滿血絲，不想程安寧為難，最難做的還是程安寧，她夾在中間，左右難為，里外不是人。
周靳聲讓李青開車跟在她們車子后面，保持一段距離。
李青一邊開車一邊說：“我好像聽到程小姐媽媽說要讓程小姐辭職回青市？”
在病房門口的時候，周靳聲有聽到王薇跟程安寧說的話，不用李青重復。
“她們要是回青市，讓你的人繼續盯著，不要疏忽。”
“明白。”
周靳聲揉著眉心，一夜未眠，襯衫衣服微微泛著褶皺，心里涌著一股燥意，反復打開手機解鎖。
倒是李青中途接了一個電話，跟周靳聲匯報：“姜小姐現在在檀越府，我安排人看著，姜小姐問您打算什么時候過去見她。”
“她沒鬧？”
“沒有，好像知道您為什么‘請’她留在檀越府。”
這時候，老江的電話打過來。
周靳聲一頓，接起電話，“江叔。”
“在桉城？”
“在樺市。”
老江說：“是去找程小姐？”
“嗯。”
老江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什么時候回桉城？”
“不一定，江叔，怎么了？”
“我有事想跟您當面談談。”
……
王薇和程安寧在小區門口下車，她們倆一前一后進到小區，等了大概十幾分鐘左右，周靳聲終于出聲讓李青開車回樺市。
回到樺市是下午，先去了趟檀越府。
那是他跟姜倩所謂的婚房。
李青開了門，側過身讓周靳聲先進去。
姜倩在客廳大動肝火，罵兩個保鏢，她昨晚被這兩個人帶回檀越府的，手機被收走，不讓她靠近大門一步。
聽到開門和腳步聲響起，姜倩順著聲音看過去，看到周靳聲出現，他的眼神和表情異常嚴肅，她想說什么來著，在看到他人后，她的怒火被心虛替代。
周靳聲走到她對面的沙發上坐下，渾身上下透著慵懶的勁，單手撐著下巴，起了話頭：“去找王薇了？”
“找了。”姜倩皮笑肉不笑的，“你消息還挺快的，程安寧跟你告的狀？”
“姜倩，事不過三，你踩到我的雷區了。”
“你的雷區是程安寧啊，看不出來，你這么深情，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姜倩起身扭著腰走到他的沙發后面，纖纖細手搭在他肩膀上，指尖戳著他的襯衫，“別裝什么情種好嗎，你但凡是個情種，會跟我辦婚禮？放棄程安寧？沒看見程安寧在我們婚禮那天多失魂落魄？”
“還是說你是跟我辦了婚禮后，程安寧玩失蹤，跟你鬧脾氣，你才意識到程安寧的重要性？”
“那你把我當什么了，我是你和程安寧之間的感情催化劑？周靳聲，你逗我玩呢，嗯？”
周靳聲拿開她的手，她身上又是那股濃烈的香水味，他聲色俱厲，“我之前警告過你，非得找不自在，新賬舊賬一起清算。”
李青站在一旁，身后還有倆個保鏢，都是周靳聲的人。
姜倩現在的處境是叫天叫地都不靈，但她不信周靳聲敢做什么出格的行為，“周靳聲，你現在是在幫程安寧出氣？故意找我麻煩？”
“我找王薇是我不對，可我也是被你氣的，你但凡對我好點，好好和我過日子，我不至于去找王薇。”
“其實吧，這事也怪王薇，管不住程安寧，你跟程安寧在她眼皮底下偷偷摸摸那么多年，她這個做母親的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周家那些個傭人都比她有腦子。”
“說起來真是好笑，你知不知道她還跟我狡辯，狡辯說程安寧清清白白，不要毀了她的名聲，她以后還要嫁人呢。”
姜倩說著笑了幾聲，語氣里是對王薇的看不起，輕蔑，她挑了下大波浪卷的長發，“真好笑，還清清白白，床都不知道上了多少次了，對了，我真的挺好奇的，她是幾歲跟的你？有十八歲嗎？”
周靳聲抬眼，前一秒還是平靜無波的眼瞳瞬間變得寒光四射，像把尖銳的刀子，他起身走到姜倩跟前，姜倩笑盈盈的，心里在發毛，表面裝作淡定。
“被我說中了？你應該沒比我好多少吧，玩自己身邊人，干凈？刺激？沒有后顧——”
話沒說話，脖子被一只強有勁的手掐住。
周靳聲低頭收緊手上的力度，空氣變得稀薄，姜倩逐漸喘不上氣，還在挑釁他：“你不會動手的，周靳聲，你敢掐死我，你也得償命。”
周靳聲壓低聲音，“掐死你，是便宜你，姜倩，你不是喜歡找事么，今天起是到了清算的時候。”
他松開手，站直身，抽了紙巾擦手，慢條斯理，優雅從容。
姜倩捂著脖子咳嗽起來，喘過氣來，不甘心瞪他，“周靳聲，你是要和我撕破臉？”
“你敢，你要是敢，周靳聲，你要是敢，我把你和程安寧的事抖出來！誰都別想好過，我倒是要看看你在桉城還能不能混下去，承源高級合伙人，私德有污，肉串出去，人設崩塌，什么精英律師，一堆狗屁！”
“敗類，披著文明外衣的渣滓，禽獸不如！”
“還說我臟呢，你跟我有什么區別，都一樣的爛。”
姜倩表情極盡瘋狂，“讓我不好過，你也不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