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江北心中有猜測，但是，并不能確定自己的猜測是真的。
季母岔開話題，“既然來家里了，就在家里吃晚飯吧。”
季幼言立刻看向顧汐冉，“嫂子你留下來。”
雖然沒明確說，但是，明顯是在趕人。
季江北懶得理會她。
顧汐冉和季江北在沙發前坐下來。
季父看著兒子，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江北，你和我來一趟書房。”
季江北起身。
季母笑著對顧汐冉說，“你有沒有很想吃的，我傭人去做。”
顧汐冉說，“我都行。”
季母的目光輕輕地落在她的肚子上，關懷道，“都顯懷了呢，身體沒什么不適吧？”
顧汐冉說，“沒有。”
——
書房內。
季父在窗口來回渡步。
季江北說，“有什么話，您就直說。”
季父看向兒子，猶豫了一下，“程卓悅跳樓，摔成了植物人。”
季江北面無表情，淡淡的嗯了一聲。
季父問，“你沒有想法？”
季江北反問，“我該什么想法？”
季父說，“窮寇莫追，你把程家逼的太狠，他們若是和你魚死網破，你未必能夠獨善其身，程卓悅如今的情況，也算是遭到報應，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來，不如就此算了。”
季父的意思，季江北很清楚，只是，他咽不下這口氣。
他從未招惹過程卓悅。
她卻像瘋子一樣纏著自己，而且，還暗地里調查顧汐冉。
弄出這些風波。
如果她怎么了，也是她自己造成的，季江北毫無道德和情感上的壓力。
季父見兒子無動于衷，微微嘆了一口氣，“哎，你做了決定，誰也說服不了你，算了，你看著辦吧。”
——
晚飯時間。
難得一家人坐在餐桌前。
大家都很安靜。
季幼言一會兒給顧汐冉盛湯，一會兒夾菜，殷勤的不行。
季母看著女兒，“言言，現在懂事了。”
她這話是說給季江北聽的。
想讓他看到妹妹的改變和付出，而對她好些。
季江北當然明白母親的意思。
只是不愿意理會。
季幼言怎么樣，他心里有數，用不著提醒他。
他其實是反感這樣的提醒的。
顧汐冉見季江北不說話，也不想季母的話落在地上而尷尬，笑著說，“言言一直以來都很懂事。”
季江北最后不由得一抽。
一直以來都懂事？
這話，怎么聽都像是諷刺。
季母也尷尬了一下，笑著，“以前不懂事。”
季幼言好像聽不出好賴，“媽，嫂子在夸獎我，你干嘛反駁，難道我嫂子說的不對嗎？”
季母看著女兒，心里想，她什么時候，才能學會聽話聽音?
顧汐冉給季幼言夾菜，放在她的餐盤里，“言言，是好孩子。”
季幼言撒嬌，“嫂子，你怎么把我說的像是小孩子？”
季母瞪她，“你不就是小孩子心性？”
季父也說，“不過，你最近確實有進步，還是值得表揚。”
“那爸爸，你要送我什么啊？”
季父，“……”
“夸你一句，還要送你禮物啊？”季父笑著，“那我以后，還不敢夸你了。”
餐桌上原本壓抑的氣氛，很快歡快起來。
顧汐冉說，“我送你。”
“送我什么？”
顧汐冉說，“我的首飾，你隨便挑。”
季幼言開心的去抱顧汐冉，季江北去扯開她的手，季父和季母也同時出聲。
“別動你嫂子。”
“季幼言你老實一點。”
前者季母，后者季父。
季幼言，“……”
“剛剛都還夸我呢，轉臉你們就翻臉，一點面子都不給我。”
季母嚴肅看著女兒，“你嫂子懷著孕呢你不知道？”
季幼言，“……”
她知道啊，但是她沒做什么啊。
只是抱抱嫂子也不行嗎？
季父也看著女兒，“你要穩重一點。”
季幼言，“……”
吃過飯，季母又讓傭人準備了水果和一點糕點。
顧汐冉吃了一些。
有季幼言在，氣氛還不錯。
時間不早了季江北和顧汐冉回家。
路上車廂里很安靜。
顧汐冉看著窗外。
季江北問她，“你心情不好嗎？”
顧汐冉搖頭，“沒有。”
她沒有問，不代表，她心中沒有疑惑。
只是她不想和季江北討論這個話題。
因為，她根本不想過問。
但是，從大家的只言片語中，又能猜測到一點。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勸說季江北。
但是又覺得，季江北是有分寸的。
思來想去，最后微微嘆息。
“算了。”
季江北知道她在糾結什么，“你不用管。”
顧汐冉摸著肚子，“嗯。”
車子開到了住處。
門口，看到了程老三。
他仿佛是等了很久。
看到季江北的車子開進來，立刻小跑過來。
季江北皺起眉頭。
“你先上去。”季江北對顧汐冉說。
因為他知道，程老三是為什么來找自己的。
顧汐冉推開車門下車，程老三卻很聰明，他知道，這件事情，只有顧汐冉能解決。
“季太太。”程老三看著顧汐冉，稱呼的也并不親近。
沒有因為認識，就自來熟。
他很清楚自己是來干嘛的。
季江北從車上下來，嘭！的一聲關上車門。
表示對程老三的行為不滿。
即便季江北生氣，程老三也不得不對顧汐冉說，“我姐跳樓，成為了植物人，她以后都不會再纏著季總，也不會再犯傻的去調查你的過去，就放我們程家一條生路，好嗎？”
沒人對顧汐冉說的時候，顧汐冉可以裝作不知道。
但是現在，人家已經說到她的臉上了，她不能再裝作不知道了。
季江北擰眉，“你有什么事情和我說。”
然后扭頭對顧汐冉說，“冉冉你上去。”
顧汐冉剛想走，程老三看著她說，“季總在對付程家，這對季家也沒好處，我們兩家并不是仇敵，只是因為我姐，但是我姐現在已經翻不出浪來了，沒有必要再為敵，季太太，我知道你是好人，也是善良的人，你勸勸季總，放過我們。”
顧汐冉聽到了，但是腳步短暫的停留就上樓了。
季江北冷冷地盯著程老三，“這次我不跟你計較，下次，你再這樣，我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