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冉只是靜靜地望著季幼言。
她的內心五味雜陳。
“我還有事。”
她看在季江北的份上，沒有疾言厲色，但是也沒有答應。
“嫂子，我知道錯了。”季幼言就覺得，顧汐冉生她媽媽的氣是因為自己，她這次來，確實是真心來道歉的，但是，也想說服顧汐冉主動回季家。
在她看來，只要顧汐冉還是她哥的妻子，她作為兒媳，就是要回婆家的。
季家，也是她的家。
“嫂子，你就當是為我哥著想。”季幼言說。
服務員將咖啡端上來。
等到服務員走了之后，顧汐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不知道季幼言點的是不是不加糖的黑咖啡，總之，入口很苦。
又或者是心里苦。
總之嘴里蔓延著一股苦澀的味道。
她緩緩地放下咖啡，“你知道我在工作中，遇到的最討厭的人是什么樣的人嗎？”
季幼言問，“什么樣的人？”
顧汐冉看著她說，“就是那種沒經歷過別人的痛苦，卻要求別人要大度的人，還有那種，道德綁架的人。”
季幼言，“……”
“嫂……子，你是在說我嗎？”季幼言的臉色都白了。
顧汐冉沒有回答她，繼續說道，“我和季江北是夫妻，但是我們也是獨立的個體，他不會要求我，我也不會要求他。”
她現在就是在給季江北面子。
如果，不是看在自己和季江北還有感情的份上，她以為自己還會見她嗎？
她已經退讓了很多。
不能再多了。
她也不允許別人得寸進尺的踐踏她。
顧汐冉停頓了一下，語氣更加冷漠地說，“而且我沒有阻攔他回家，我也沒有要求他為我厭惡你們，如果你有什么要求，你可以去找他說，而不是來找我說。”
說完，她問季幼言，“你還有別的什么事情嗎？”
季幼言怔怔地望著顧汐冉冷淡的臉龐。
覺得有些不認識她。
從前她的樣子是很溫和的。
對自己也是很遷就的。
現在的她，好像變了。
變得冷血了？
“你還愛我哥嗎？”季幼言問。
顧汐冉卻沒回答她，“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
見她起身，季幼言有些著急，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么，最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顧汐冉離開。
她有些失望，又有些苦惱。
她以為自己一定能說服顧汐冉呢。
可是現在顧汐冉好像并沒那么好說話了。
季幼言想到母親郁郁寡歡的樣子，她又覺得自己不能放棄，她相信，只要她真心道歉，顧汐冉一定會原諒她，并且回季家的。
只要顧汐冉回季家了，母親就開心了。
而且，顧汐冉回季家了，就證明她不生氣了，她都不生氣了，哥哥一定也就不生氣了，媽媽肯定就開心了。
想到這里，她想，下一次，她要更加真誠的道歉，并且請求顧汐冉一定要回去。
……
咖啡廳外，顧汐冉上了車。
趙騁有些擔憂，“她沒犯渾吧？”
顧汐冉搖搖頭，說，“走吧。”
“好。”趙騁啟動車子。
一路上顧汐冉的心情都很煩。
原本她平復了很多的心情，因為季幼言又變得沉悶起來。
“要告訴季總嗎？”趙騁一邊開著車子一邊問。
顧汐冉想到季江北為了自己，已經把工作轉移到了國內，便不想給他添堵。
就算和他說了，也改變不了什么。
還會讓他夾在中間難做。
“算了。”顧汐冉說，“別和他說了，反正也沒什么事情。”
“好。”趙騁應聲。
過了好一會兒車子開到了住處。
車子停好趙騁下車拿行李。
顧汐冉先上去。
她正要開門，房門從里面打開了，馮媽笑著，“回來了。”
顧汐冉收回手，點點頭，“嗯，回來了。”
“快進屋歇著。”馮媽彎身給她拿出拖鞋。
顧汐冉換了鞋子，走進屋里，視線環視了一圈兒。
裝修好之后，她來看過一次，只是還有很多東西沒有置辦。
但是現在家里什么都有了。
馮媽做事本來就周到。
被她收拾的很干凈。
因為房子大，視野也好，顧汐冉走到她最心儀的落地窗前，佇立在窗前，眺望著遠處。
趙騁把行李交給馮媽。
他看著顧汐冉的背影，“我先走了？”
顧汐冉并沒有回頭，淡淡地嗯了一聲。
“有什么事情給我打電話。”趙騁說。
“好，你回去吧，路上開車小心。”
顧汐冉轉過身。
趙騁點了一下頭，轉身出門。
馮媽把門關好，拎著行李箱去了衣帽間，把衣服歸置了。
從前的房子小，并沒有衣帽間，這個大房子，專門留了一間很大的衣帽間，雖然是一間，但是被馮媽收拾的井井有條，一邊是專門放顧汐冉的衣服，一邊放季江北的衣服。
馮媽收拾好衣服，看到顧汐冉還站在窗口，走過來溫聲說，“進去休息一下吧，總是站著也不好。”
顧汐冉說，“我不累。”
到房間躺在床上也睡不著。
“那你坐一會兒。”馮媽繼續說。
顧汐冉只好走到沙發前坐下來。
“馮媽，你什么時候過來的？”她問。
“我過來幾天了。”
顧汐冉沒說要從家里搬出來的時候，季江北就讓人把這邊收拾好了。
從他和顧汐冉說，以后只過兩個人的日子的時候，就開始著手布置這邊了。
“哦對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書房？”馮媽問。
因為她的書房，是季江北親自給她弄的。
顧汐冉對于自己以后在家可以工作的地方，還是很上心的，她起身走過去推開門，明亮的書房內，布置的大氣又舒適。
書架上還有她之前的放在律所旁邊那個房子里的書。
都被季江北搬過來。
走到書桌前，手指劃過桌面，目光落在后面的椅子上，椅子是國內的一家品牌，以舒適出名，但是價格很貴。
她坐了上去。
輕輕地轉動著椅子。
想象著自己在這里工作的場景，煩悶的心情都被掃空了。
馮媽拿了一件外套進來，“家里有點涼，你多穿件衣服，別著涼。”
屋里安裝的有恒風系統，外面再熱，屋里也很涼爽。
晚上馮媽做了很多好吃的。
顧汐冉胃口不好，但是也吃了些。
不然要被馮媽嘮叨。
她不是嫌煩，知道她是關心自己。
……
搬過來之后，她的世界好像安靜了。
這兩天也沒人來找她，她也不出屋，沒事看看書，有時候在落地窗前發發呆，時間過的也快。
第三天夜里，她睡的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吻自己的臉頰，她蹙著眉睜開眼睛，就看到季江北坐在床邊。
她瞬間就清醒了，語氣里遮蓋不住的驚喜和意外，“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