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次來,是……跟你道錯的。”
容言謹(jǐn)懊惱,
“我當(dāng)初是想要將葉瀾送進(jìn)別莊讓教習(xí)嬤嬤別了她的性格,可這兩日才有消息傳來,說是葉瀾不見了。”
虞疏晚面色波瀾不驚,
“那接下來我要做什么,殿下也應(yīng)當(dāng)不能阻止了吧?”
容言謹(jǐn)一怔,隨即苦笑,
“我早就已經(jīng)沒了阻止的資格……
疏晚,我好像沒有完成對一件你交代給我的事情。”
“不過都是小事罷了。”
虞疏晚垂下眸子,將自己裙擺的褶皺撫開。
兩個人之間好像就此沉默下來。
容言謹(jǐn)不太甘心,半晌終是開口,
“疏晚,我一定能夠做好一件你交代的事情,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jī)會?”
虞疏晚沉默了片刻,抬頭看向他,開口道:
“有。”
容言謹(jǐn)?shù)难壑袆澾^一抹亮色,還不得他開口,就聽見虞疏晚道:
“你往后會是天下君主,我要你答應(yīng)我做到勤政愛民,一生都不得做出違背本心的事情。”
容言謹(jǐn)萬萬沒想到虞疏晚說的是這個。
他囁嚅了片刻的唇,眼眶微微泛紅,
“沒有別的了嗎?”
虞疏晚笑起來,
“有。
那就是,娶了妻子一定要對她好,萬不能做負(fù)心人。
雖說我占了一個皇姑姑的身份,可到底我年紀(jì)比你小,一開始也是你在護(hù)著我,我心中就像卿安一樣,將你當(dāng)做自己的親哥哥了。
我自己的哥哥不疼我不寵我,視我為仇人,我亦是不愿與他多言。
太子哥哥,愿你往后尋得良人,恩愛不疑。”
虞疏晚的這一番話讓容言謹(jǐn)?shù)哪樕淮绱绲淖儼住?/p>
他扯了扯唇角,試圖再次表達(dá)自己的心意,可卻被虞疏晚打斷,
“太子哥哥,我會的所有的東西,都會成為你的助力。
如今如此,往后亦是如此。”
她起了身,不愿意多說,道:
“葉瀾的事情你不必再插手,葉大學(xué)士就勞你安撫。
若是能夠安撫好葉大學(xué)士,以后能夠為你所用。
他德高望重,必然能幫你不少。”
虞疏晚回過頭,對著他笑了笑,
“好嗎?”
容言謹(jǐn)知道,虞疏晚這是一點的念想也沒有留給他。
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最好是能夠灑脫的說一聲好,往后將她當(dāng)做自己的親人對待。
可那句話哽在喉嚨里,遲遲說不出來。
一邊的陳沉忍不住的開口,
“殿下……”
容言謹(jǐn)艱難地扯出一個笑,
“疏晚,你……”
他似乎是有千言萬語想要問問她,可又似乎是又說不出半個字。
最后,容言謹(jǐn)?shù)哪抗饴湓诹擞菔柰淼氖稚稀?/p>
她的手不是尋常女子那般白嫩纖細(xì),在冬日都還顯得有些粗糙,似乎是有些紅腫。
他深吸了一口氣,最后揚起一個笑,
“回頭我讓人給你送一些御醫(yī)做的藥膏。”
虞疏晚知道他這是妥協(xié)了,便也就大大方方地接受了,
“好。”
看著虞疏晚半點沒有拖泥帶水的背影,容言謹(jǐn)坐回馬車,低聲吩咐,
“走吧。”
陳沉嘆息,
“殿下,您這是何苦?
虞小姐她沒有心得。”
“不。
是我太過無用。”
容言謹(jǐn)閉上眼,想起自己為了能夠?qū)⑷菅凿谒妥咦龀龅哪切┦虑椋中乃坪踹€隱隱傳來痛楚。
陳沉不滿,
“您為了讓虞小姐安心,不惜發(fā)動了安插在云妃身邊的探子,將二皇子給送了出去,就怕虞小姐會受到什么欺負(fù)。
現(xiàn)在云家回過神來,將所有的矛盾都指向了您,害得您因為遭受暗殺昏迷。
醒了后還要來找虞小姐解釋那個葉瀾的事兒……
她若是有心,該知道您手上受傷了!”
“夠了陳沉。”
容言謹(jǐn)再睜開眼,里面也只剩下了一片的清冷,
“我做這些事情只是為了她安心,不是為了來邀功。
她只要好,我就好。
不管什么身份,好歹往后我還能夠護(hù)著她。
你這些話往后不許再提,她會內(nèi)疚。”
“您都這樣了,她內(nèi)疚?”
陳沉一臉的不信,可聽見馬車內(nèi)傳來了容言謹(jǐn)嚴(yán)厲的呵斥聲后的一連串咳嗽,他立刻停了馬車鉆回去,愧疚道:
“你不讓屬下說,屬下不說就是了,何必動怒?”
容言謹(jǐn)服下藥才感覺嗓子好了許多。
他搖搖頭,
“我希望你明白,那是我喜歡的女子,即便是自己,我也舍不得讓她失望。”
他是太子,大有手段能夠光明正大地將虞疏晚給帶入東宮。
可那又有什么用?
他失去了紫鳶,也留不住虞疏晚。
陳沉聽著有些心酸,只是低著頭。
容言謹(jǐn)?shù)溃?/p>
“她性格如此,沒有拖泥帶水才是對我的尊重。
你往后不要對她那樣的態(tài)度,這些事情是我不好,與她無關(guān)。”
陳沉想反駁,可還是泄了氣,
“屬下知道了。”
馬車?yán)^續(xù)行駛,容言謹(jǐn)閉著眼靠在馬車上,將那份情深深地掩埋下去。
另一邊,虞疏晚回去的時候,柳婉兒正在和溪柳和溪月說話,看見虞疏晚回來,立刻站了起來,
“你不是不喜歡那個叫賀淮信的嗎,我?guī)湍闳ナ帐八 ?/p>
虞疏晚看向可心,
“你跟柳師姐說了什么?”
柳婉兒打斷她的話,
“不是可心要說,是我聽到了外面的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剛好又聽說你昨日出去的時候就是跟賀淮信有關(guān),這才問了可心。
京城什么時候出了這么一號人物,還能讓你也頭疼起來?”
虞疏晚抬手讓可心她們都下去了,自己則是坐在了窗邊拿起之前尚未看完的書卷,
“人生在世哪兒有不頭疼的事情。”
柳婉兒坐在她的身側(cè),語氣嚴(yán)肅,
“那你可以讓我去辦了他啊。”
一個男人而言。
柳婉兒躍躍欲試,
“你想先閹了他,先奸后殺,還是先奸后閹了他,再凌遲殺了?”
虞疏晚握著書卷的手抖了抖,
“柳師姐,我覺得,不必先奸吧……”
她對和壞心思真的沒有興趣。
柳婉兒眨了眨眼睛,
“送去南風(fēng)館也不行嗎?”
說起南風(fēng)館,虞疏晚想起來了白知行,捂著頭道:
“他就交給我來吧,你們也不一定能夠?qū)Ω兜昧恕?/p>
柳婉兒又鬧了一陣子,虞疏晚才算是將人給送了回去。
書上的內(nèi)容虞疏晚怎么也看不進(jìn)去了。
今日是個好天氣,還出了太陽。
干完了活兒的小丫鬟們?nèi)齼蓛稍谠鹤踊蚴谴蝽飪夯蚴抢C花,頗是愜意。
虞疏晚方才恰巧想起了白知行,原本是打算去問問白盈盈事情如何了,可現(xiàn)在催著問也不一定有什么結(jié)果。
白盈盈是她手拿把掐教出來的人,應(yīng)當(dāng)是不會有問題,就算是辦不成也是會主動來找她的。
自己還是得多給她一些時間才好。
想起昨日慕時安跟她說的事情,今日大抵是就有了結(jié)果,倒不如在府上待著等他了。
打定主意,虞疏晚的思緒又開始琢磨著賀淮信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