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間,韓世舟真想一腳把她踹到大海里面去。
這女人實在太纏人了。
他的話講得那么清楚,李雅軒卻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就在他再次扯開李雅軒,想把人甩開的時候,一個身影火速沖過來,如同一道風(fēng)似的,飛起一腳將李雅軒踹倒在地。
人在他眼前被踹出去,在滿是砂礫的地面翻滾兩圈,十分狼狽地趴在地上,吃了一嘴沙子。
“呸呸……”
李雅軒狂吐幾口。
她想爬起來攔住韓世舟,但男人已經(jīng)和陸伊一起走了。
剛剛那一腳就是陸伊跑過來踹的,她揉著挨了一擊的腹部,一口惡氣堵在胸腔,讓她近乎抓狂。
“舟哥,你別丟下我。”
她哭喊一聲。
男人頭都沒回一下,快步朝著韓勛追了過去。
居然就這么不管她了。
他看不到陸伊剛剛有多狠,將她踹得滾在地上嗎?
“舟哥——”
她大喊大叫,男人的身影卻是越走越遠。
韓世舟追上韓勛,直接上手,“人給我。”
韓勛轉(zhuǎn)頭看到他,當(dāng)即將肩上的蘇千語放下來,他小心把人接到懷里,看了眼蘇千語慘白的臉,發(fā)現(xiàn)她額頭滿是冷汗,焦急地環(huán)視四周,“怎么不開車?醫(yī)院的位置在哪?”
“附近沒醫(yī)院,只有一家診所,離得很近。”
“帶路。”
韓勛點了下頭,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在手機地圖上確認(rèn)診所的位置。
幸運的是診所開著門,離他們住的地方確實不遠。
診所中有兩名穿白大褂的,一名醫(yī)生一名護士。
蘇千語被接診,她血壓低,冒冷汗,體溫也不正常,可診所里不像醫(yī)院有專業(yè)的化驗儀器,更沒有做檢查的設(shè)備,當(dāng)務(wù)之急,只能先提升她的血壓。
足足輸了兩瓶液,蘇千語的血壓慢慢恢復(fù)正常值,冒冷汗的情況得到了控制,體溫也在回升。
“她生了什么病?”韓世舟問。
穿白大褂的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給她輸?shù)氖巧睇}水和葡萄糖溶液,這可以快速增加循環(huán)血量,提升血壓,這位小姐具體生了什么病,還是要到醫(yī)院做詳細的檢查才行。”
說這話時醫(yī)生替自己捏了把冷汗,他不確定蘇千語的病情,單從蘇千語的癥狀,看著像是脫水、血容量不足導(dǎo)致的低血壓。
如果輸液效果不顯著,他會馬上讓韓世舟送患者去醫(yī)院。
他的小診所可擔(dān)不起鬧出人命的大責(zé)。
傍晚時分,蘇千語從昏迷中醒來,她一睜眼就看到守在床邊的韓世舟。
對面床上有個老太太,在陪著一個正在輸液的小孩,室內(nèi)很安靜,環(huán)境看著像一家診所。
除了他們四個人,還有兩個穿白大褂的。
她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左手背,貼著一塊白色的醫(yī)用膠帶,應(yīng)該是輸過液了。
“我怎么在這?”
她以為自己會被送去醫(yī)院,癌癥的事情要瞞不住了。
韓世舟神色凝重,輕輕握住她的一只手,“附近只有一家診所。”
還好,癌癥的事沒被發(fā)現(xiàn)。
“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她笑起來,“挺好的。”
頭不那么暈了,除了疲憊無力,好像沒什么大問題。
“今晚我?guī)慊鼐┏牵鹊结t(yī)院做個檢查。”韓世舟的語氣十分堅定。
她有些不解,“都要分手了,我的事情你干嘛還管?”
“我說過我不想分。”
“韓先生,你左右不了我的決定。”
兩人的對話到這里戛然而止。
看著蘇千語淡漠的樣子,韓世舟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他太自作多情了,以為得到了她的人,就一定能得到她的心。
事實證明,即使同床共枕了,他在她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都留下過屬于自己的烙印,她還是不喜歡他。
就像他對李雅軒無法產(chǎn)生男女之間的感情一樣。
或許他不該再強求。
他起身走向白大褂男子,付了藥錢,目光看向床上的蘇千語。
她自行起身了,坐在床邊慢悠悠穿好鞋子,人剛站起又虛得跌回床上。
“別逞強了。”
他朝她走過去,冷著臉將她抱起,她摟住他的脖子,小臉埋在他頸窩,一呼一吸間,溫?zé)岬臍庀姙⒃谒i間。
他覺得自己有夠卑微的,已經(jīng)被她拒絕得那么直白,身體居然還是不受控制地要去管她。
“你不想去醫(yī)院,那就隨你的便。”
說完話,他抱著她走出診所,往海景房的方向走去。
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拂面的風(fēng)帶著絲絲潮冷。
蘇千語縮著身子,抱緊韓世舟,冷得在男人懷里打顫。
韓世舟垂眸看她一眼,停了步子將她放下,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把她緊緊裹住之后又把她抱了起來。
衣服上殘留著他的體溫,很暖。
蘇千語心里也是暖的,但又忍不住難過。
她把頭靠在韓世舟肩膀上,低聲說著話,“你是個好人。”
男人眉頭皺起,“甩完人,再發(fā)好人卡?”
“你怎么想都沒關(guān)系。”
她已經(jīng)擁有過韓世舟了,沒什么好遺憾了。
“李小姐應(yīng)該是真心喜歡你的。”
這話聽得韓世舟火冒三丈,“能閉嘴就閉嘴。”
不但甩他,發(fā)好人卡,她居然還想撮合他和李雅軒。
這女人誠心想氣死他,若不是她病著,他都恨不得把她扔在這里不管了。
他加快步伐回到住的地方,將蘇千語送回一樓過道最盡頭的房間,人往床上一扔,轉(zhuǎn)身就走。
這一晚,他失眠嚴(yán)重,幾乎沒闔過眼。
接下來的幾天,他沒有理會過蘇千語,她一直待在房間,只有吃飯的時候才出來露個面。
李雅軒玩的興致很高,即使被他拒絕過,還是不遺余力地湊到他跟前,拉著他去坐游艇,去捕魚,去主題公園里玩。
一周的假期在吃喝玩樂中度過。
回程當(dāng)天,蘇千語正在房間里收拾著行李,房門被敲響,她應(yīng)了聲請進,來人是李雅軒。
女人推開門進到房間里,輕輕把門關(guān)上,到了她面前一邊觀察著她的臉色一邊問:“假期結(jié)束了,你之前說的話還算數(shù)吧。”
“嗯。”
“回京城以后,你會馬上搬離墨香閣嗎?”
“應(yīng)該是吧。”
“那正好,我才回國不久,工作的事情還沒有落實,我跟著你們回去,我要親眼看著你離開那里,最好今天就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