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霍念喝的藥被動了手腳這件事,始終要有一個交代。
沒過幾天,霍青云罕見地降臨古北壹號。
毫無意外地帶著吳倩云。
彼時,霍念正在林音家里跟湯圓玩耍,看到父親帶著一個陌生女人進來,眼神有些好奇地打量著。
很快,她就認出來這個女人是誰了,精致的小臉頓時不嘻嘻了,嘴巴抿得緊緊的。
老宅的傭人很多,許多上了年紀的傭人伺候了幾代人,家族里的辛秘多少都知道一些,有嘴巴大的就會忍不住跟霍念說起上一代的愛恨情仇。
老宅里的傭人更喜歡許藝蓮當太太的時候,大方禮貌幾乎不會刁難傭人,她人出國后吳倩云登堂入室,大概是終于過上了使喚人的日子,因此格外的刻薄,克扣責罵傭人是常事,兩相對比之下,傭人們更加懷念知書達理的許藝蓮。
所以跟霍念說起吳倩云的時候,自然都是壞話居多,不過說的確實都是事實。
霍念抱起地上的湯圓,不高興地噘嘴,轉身背對所有人,無聲抗議。
霍青云看了眼霍景澤,用眼神示意兒子幫忙說說好話。
霍景澤低頭看身邊的林音,沒理會他。
霍青云只好把目光移到吳倩云身上,示意女人去賠罪道歉。
吳倩云冷哼一聲,站著紋絲不動,“我今天之所以到這里來,并不是為了給霍念賠罪,不是我做的事,我憑什么要認?說什么小雨指控了我,那就把人叫過來,我要跟她當面對峙!”
人向來會偏袒自己在意的人,很明顯霍青云更在意的人是吳倩云,見她一直不承認害過霍念,心里開始動搖。
目光看向霍景澤,“或許其中有什么誤會,可能真不是你們云姨所為,萬一有人嫁禍給她……”
霍景澤冷笑,清冷的聲音帶著幾分嘲諷,“她說一句你就信了,當時怎么不信林音,非覺得是林音害的念念?”
“我……”霍青云被懟得啞口無言。
又聽霍景澤說:“父親,您別忘了,你還沒向林音道歉。”
舊事重提,霍青云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沉默了許久,最終還是拉下老臉,不自然地道:“林音,是我誤會了你,對不起。”
林音有些意外,沒想到霍青云真的會向她道歉。
隨后淡淡道:“希望您以后可以用平等的眼光看人,不要再帶有偏見。”
她剛說完,吳倩云接著開口,很不高興地說:“我再說一遍,霍念吐血和我沒有絲毫的關系,不是我做的事我絕對不會認,現在就把那個傭人叫過來,我要和她當面對峙,如果另有其人,希望你們所有人也能給我一個交代,我吳倩云雖然沒權沒勢,但也不是好欺負的!”
小雨當時指認的口供現在想起來其實有不少可疑的細節。林音心里其實比較偏向于幕后指使另有其人。
她抬頭看霍景澤,小聲道:“要不還是把小雨從老宅叫過來,當面對質。”
霍景澤點頭同意,打電話給賀開,讓賀開親自去老宅接人。
在真相沒有水落石出之前,小雨沒有離開過老宅。
但沒想到的是,賀開帶回來的是不幸的消息。
時間過去一小時,賀開人沒到,電話打了過來。
霍景澤剛接通,電話里沉默了半秒才聽到賀開有些沉重的聲音,“霍總,小雨突發心肌梗塞,情況很危急,我只能轉道把她送來醫院……但,搶救失敗,人已經去世了。”
“什么?”霍景澤錯愕。
林音見他表情不對,忙問,“發生什么事了?”
霍景澤掛了電話,目光直直掃向吳倩云,“賀開剛剛說小雨在來的路上突發心肌梗塞,搶救失敗,人已經沒了。”
林音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脫口而出道:“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是太巧合。”霍景澤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緊緊地盯著吳倩云,聲音冷冽如冰,“吳倩云,你最好祈禱這件事與你無關。”
吳倩云迎著霍景澤冰冷的目光,挺直了脊背,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不屑的冷笑,“霍景澤,你少拿這種眼神看我,我說了這事與我無關就是無關,你就算查也查不出什么來。”
林音一直在觀察吳倩云的反應,她的神情很坦蕩,沒有絲毫的心虛,仿佛真的是被人冤枉的。
如果真不是她做的,那小雨背后另有其人,現在小雨死了,很難不聯想那人是不是殺人滅口……
這下,徹底死無對證了。
林音腦海里浮現姜以柔的臉,心情越發沉重。
如果真是她,手段也太毒辣了……加上姜淑,手上至少過了兩條人命。
一股寒意從腳底爬上背脊,林音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小雨死了,唯一的人證沒了,害霍念的人究竟是誰根本掰扯不清楚。
霍青云做起了和事佬,“既然人已經死了,又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你們云姨指使,她也可能是被冤枉的,我看啊,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現在還是給念念治病最重要。”
霍景澤臉色不太好看,薄唇動了動正要說話,站在一旁的林音輕輕拉了拉他的手,低聲道:“就先這樣吧,再查下去估計也查不到什么,不如先放一放,說不定等幕后的人松懈了,反而才會露出馬腳。”
聽了她的話,霍景澤臉色稍緩,看向霍青云時依舊冷臉,“你可以走了,帶上你的女人,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要隨意踏足古北壹號。”
霍青云已經習慣了兒子的態度,現在也懶得計較,沒說什么就帶著吳倩云迅速離開了古北壹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