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
不光中州和東荒。
五域之中，連同無盡虛空在內，無數地方，戰火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燃起。
而作為這一切風波的中心。
秦天卻仍在昏迷之中。
此刻。
他的身體陷入昏迷，意識，更是進入了一片古怪的空間。
“這里……”
秦天在這片空間中不知呆了多久。
他清楚地感覺到。
在這片空間中，時間仿佛徹底不存在一般，舉目滿是一望無垠的黑暗，仿佛世間一切存在都被抹除，只剩下了他自己一般。
而他的意識，不知在這空間中游蕩了多久。
無論朝著哪個方向，所能看到的，都只是一片永恒的黑暗。
這般古怪的情況。
連他前世，都不曾經歷過。
“這一世重生，一切，都好像有一只無形大手，在暗中布局掌控。”
“歸根結底……”
“還是我的力量太過渺小。”
秦天的意識體漸漸不再游蕩，而是目光深沉地凝望著眼前黑暗，心中波瀾暗涌：“若我此刻，擁有前世的實力，誰敢幕后執棋，拎出來煉了便是，何至于此？”
他微微嘆息一聲。
就在這時。
突然。
周圍的一片虛無，似乎在他不知不覺間流動了起來。
漸漸地。
秦天眼前開始有色彩出現，虛無縹緲的黑暗，漸漸化作無數重合在一起的畫面，宛若浪濤般奔流涌動。
“這是？”
他眉頭微皺，伸出手想要觸碰眼前流動的畫面。
然而。
就在秦天的手指，距離畫面還有半寸之遙時，突然，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別碰。”
聲音清冷淡漠，讓秦天瞬間想到了一個人。
司命。
“這里……是歲月長河之流？”
秦天陡然反應過來，他前世也曾遠遠觀摩過歲月長河，這一世，在完成五行七兇陣的考驗后，大道中更是有歲月長河的虛影顯化，在聽清司命聲音的瞬間。
他終于意識到。
自己……此刻正在歲月長河中。
準確來說。
是司命煉化為道的那條支流！
“身處這般地方，你卻依舊能夠如此冷靜，我果然沒有看錯人。”
司命的身影突然顯化。
不過。
這一次，她的面目不再模糊，而是和那青銅棺中的尸體一模一樣，就連每一根靈動的發絲，都纖毫畢現。
只是，比起秦天曾見過的司命尸身。
此刻。
他所看到的司命身影，卻是如一尊頭頂蒼穹、腳踏大地的巨人。
相比之下。
秦天自己的身影，在對方面前，就如一粒塵沙般渺小。
“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深吸口氣，壓下所有的情緒波動，看向面前的司命虛影，“此刻的你，是大預言術，還是……真身？”
“自然是虛影。”
司命幽幽一嘆，不過，她此刻的神情，卻是比大預言術中的模糊身影，更加生動，也更加清晰：“只不過此刻，我借用歲月長河之流的力量，將你的意識，強行拉回了我所處的時代。”
“所以，你也可以當做，現在的我，便是真正的我。”
司命這番話，讓秦天微微一愣。
“這么說……”
他雙眼微瞇，眼中露出如有所思的神情：“方才我所感受到的黑暗……”
“嗯。”
司命微微點頭，似乎知道秦天在想什么：“那是漂流歲月長河的過程，只不過，你與我逆流歲月長河的情況不同，我是真身進入歲月長河，而你，只是意識。”
頓了頓。
她語氣略微復雜地補充道：“你且放心，卷動歲月長河，消耗的是我本源，不會消耗你的壽元。”
秦天嘴角微微牽動。
這是關鍵嗎？
顯然不是！
他知道自己這次逆開大道，定會引起暗中之人的注意，說不定此刻，自己和青兒等人，正在遭受漫天遍地的追殺。
所以。
秦天沒有廢話，直接坦言道：“前輩廢這么大的周章，將我意識帶到此處，是要做什么？”
“幫你破局。”
司命也不賣關子，言簡意賅道：“你如今繼承了司命大道，應該知道，司命一脈，有順流、逆流歲月長河的神通，可知過去未來。”
“嗯。”
秦天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司命則道：“我曾多次推衍、觀摩未來，你逆開大道成功之后，唯有將你的意識體，拉入歲月長河支流，此次……才有可能脫離死局。”
“可能？”
秦天皺眉，眼中露出幾分疑惑。
不知為何。
他感覺眼前歲月長河外的司命，似乎……跟自己印象中的司命，有極其細微的差別，可這差別又太過虛幻縹緲，連他都幾乎難以分辨。
司命似乎不在意他的疑惑，淡然開口道：“正好趁此機會，我要告訴你幾件事情。”
“何事？”
秦天挑眉看向對方。
司命淡然道：“第一件事，執棋者有六人，其中三人，是我們一方的人，為人皇、司命之祖和……”
她的聲音突然波動了一下。
后面的話語，秦天并沒有聽見。
他剛要開口詢問，卻發現自己無法發出聲音，似有一道神秘的力量，干涉了自己跟司命的交談。
司命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
她輕嘆一聲，眼眸中，閃過幾分惋惜：“還是被察覺了……不過，能說這些已經足夠，秦天，以你的聰慧，我相信，這些信息，已經足夠幫到你。”
頓了頓。
司命繼續開口：“第二件事，你逆開的大道，乃是歲……”
話未說完。
剛才那股神秘波動再次出現。
秦天眉頭皺得更深。
司命這次仿佛沒有察覺，亦或者察覺到了，但卻受到某些限制。
她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就連這歲月長河支流，也迅速動蕩起來，先前不停朝著某個方向涌動的畫面，開始迅速逆流！
這時。
司命最后的聲音，從秦天耳邊響起。
“最后一件事。”
“北域冰凌城……那里有我留下的大預言術……”
“來見我！！”
聲音消失的瞬間。
秦天的意識，再度陷入無邊黑暗之中。
與此同時。
一道焦急中充滿驚喜的聲音，從秦天的耳邊響起。
“二少爺……”
“二少爺動了！！”
秦天依稀辨認出，這是……青兒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