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盤膝打坐,就跟死人一樣一動不動。
可他微微起伏的心口,證明他是個活生生的人。
而除了蕭戰(zhàn)之外,另外一千多人,包括最開始沖進來的顏如玉,依舊沒恢復意識。
他們?nèi)缤惺呷猓尤患娂姵蜃睦虾蜕邢鹿颉?/p>
蕭戰(zhàn)腦海中也響起一道似有似無的聲音:
“我的信徒,跪下吧,迎接我賜予你的新生。”
蕭戰(zhàn)冷笑連連。
但臉上卻沒有半點表情變化,看起來依舊如同行尸走肉。
老和尚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落在唯一沒有跪下的蕭戰(zhàn)身上。
“呵呵,看來小友與我佛有緣。”
說著,他目光掃過另外一千多人。
這些都是他這些年利用此處陷阱當誘餌,吸引來的天才。
每一個都符合他奪舍的要求。
可似乎每一個都還不夠好。
而蕭戰(zhàn)的出現(xiàn),讓他無比驚喜。
能夠在他的精神力掌控之下,還保有一絲理智,這種人太過稀少。
天才,絕對的天才。
他此時再看其他人,眼神里已經(jīng)充滿鄙夷。
不過下一瞬又笑著念了句‘阿彌陀佛’。
“老衲這就送你們?nèi)O樂往生。”
話音剛落,他頭頂忽然冒出一團血色光芒。
光芒之中,一串佛珠散發(fā)出邪惡的氣息。
緊跟著,蕭戰(zhàn)就感覺到,自己渾身的氣血和能量,開始不受控制地朝外涌動。
蕭戰(zhàn)尚且如此,更不提別人。
就拿顏如玉來說。
原本精致動人的臉上毫無血色。
但是眼底卻閃爍著莫名奇妙的興奮。
老和尚的笑聲在這片地下空間回蕩。
一個個天才修士,排著隊走到老和尚面前。
仍由那串詭異的佛珠,吸走他們體內(nèi)的能量和血氣,然后變成一具具干尸倒在地上。
顏如玉前面還有幾個人。
等這幾人死掉就該輪到她了。
但是就在顏如玉走到佛珠正下方的時候,她忽然抬起頭,冷冷看了眼打坐的老和尚。
下一秒,她眼底就浮現(xiàn)一抹冷厲。
緊跟著就取出青巖宗宗主薛青給的秘寶。
秘寶出現(xiàn)的瞬間,一道青綠色光芒瞬間照亮整片地下空間。
甚至就連那佛珠發(fā)出的血光也被壓制。
“砰!”的一聲。
這串佛珠居然直接炸開!
打坐的老和尚猛地起身,死死盯著顏如玉。
此時,顏如玉手中的木盒同樣已經(jīng)炸開,露出了藏在里面的秘寶。
居然是一片龜殼。
只有巴掌大小,通體漆黑,透露著古樸厚重的氣息。
“好好好,居然是這件法寶!”
老和尚冷笑連連,“你是薛青那叛徒的人?”
“你可知道,你手里這法寶的來歷?”
顏如玉面無表情,“老禿驢,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老和尚臉上的慈悲瞬間消散。
取而代之,是凜冽的殺意!
“這龜殼,乃是我紅竹寺供奉數(shù)十萬年的寶物!”
“當初以為薛青會成為我們紅竹林的掌權之人,才提前交給他。”
“那個叛徒,卻帶著這件法寶,加入了青巖宗!”
老和尚瞇起眼睛:
“現(xiàn)在居然還想讓你帶這寶物來殺我,真是癡人說夢!”
“法寶是我親手給他的,難道我對這寶物還沒他了解?”
話音剛落,老和尚抬手,一道道紅色血氣凝聚成線,瞬間纏繞住龜殼。
緊跟著他隨手一扯,這龜殼就從顏如玉手中飛出,落在了他的手里。
然而,顏如玉臉上卻沒有半點表情。
“釋空,這么多年過去,沒想到你還是這般狂妄!”
顏如玉張嘴,發(fā)出的居然是男人聲音。
毫不意外,就是薛青的聲音。
很顯然,此時的顏如玉,并非顏如玉自己。
否則他絕對擋不住釋空和尚的精神力掌控。
“薛青,你還是這么無恥啊。”
釋空忽然放聲大笑: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這丫頭是你的弟子?”
“你居然對自己的徒弟,動用種魂大法,哈哈哈哈,要是被青巖宗其他人知道,你這個所謂的正派強者,名聲蕩然無存!”
顏如玉面無表情:
“在我看來,功法沒有正邪之分,要看是誰來使用,以及用來達成什么目的。”
釋空冷笑連連:
“背叛紅竹寺,還帶走這件法寶,一身底牌和功法全都是我們紅竹寺給你的。”
“你當真覺得這些都是你自己的本事?”
“錯!大錯特錯!”
“這都是我們紅竹寺對你的賜福!沒有我們紅竹寺,你連個屁都不算!”
釋空和尚冷笑連連:
“你知道在我們眼里你算什么嗎?你算個屁,甚至連個屁都不算!”
“你真以為我們紅竹寺沒有后手就敢給你寶物和功法?你真以為像你這樣背叛紅竹寺的是頭一個?”
顏如玉瞬間皺眉。
神色中,居然和薛青有一模一樣的氣質(zhì)。
蕭戰(zhàn)微微皺眉,有些好奇,這老和尚剛才說的種魂大法是什么手段。
薛青的聲音再次響起。
“有什么手段盡管使出來,為了今天這個機會,我準備了這么多年,不可能放棄,而且,就算你有逃命的手段,以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又能奈我何?”
“我能奈你何?哈哈哈哈,”釋空和尚冷笑連連。
“你算準了老衲壽元不多,打算利用這件法寶送老衲歸西。”
“甚至你都打算帶著青巖宗的人進攻我們紅竹寺了吧,可惜,可惜啊!”
釋空老和尚眼神越發(fā)兇狠。
“你以為自己算計了一切,卻不知道,老夫的算計才更技高一籌。”
“今天的局面,老夫早就從你的命數(shù)當中推演過!”
釋空和尚眼底閃過一抹得意,“是,我是想要找個人奪舍,可惜你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我真正想奪舍的不是別人,而是你薛青!”
他目光掃過除了顏如玉之外的每一個人,其中就包括蕭戰(zhàn)。
可他眼睛里沒有半分猶豫,直接落在顏如玉臉上。
“雖然你對這丫頭用了種魂大法,她體內(nèi)只有你一縷魂體,可老衲的功法,卻能通過你這一縷魂體,揪住你的魂體本源!”
“哈哈哈哈,我雖然看不起你薛青,但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天賦和悟性,連老衲都自愧不如!”
“等老衲奪了你的身體,我還是紅竹寺的主持,同時也是青巖宗的宗主!”
“為了這一天,老衲謀劃了這么多年,今天終于要實現(xiàn)了,哈哈哈哈!”
顏如玉全程都沒說話,卻始終冷冷盯著釋空和尚。
“釋空,你可真是陰險,居然連這種把戲都能想出來。”
面對薛巖的夸獎,釋空再次冷笑,“現(xiàn)在才知道嗎?晚了!”
“是不是感覺自己天都塌了?”
釋空哈哈大笑,“以前覺得自己運籌帷幄,能把我們這些老骨頭玩弄于股掌之間,忽然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過是跳梁小丑,這種滋味不好受吧?”
釋空冷笑起來。
“蠢貨,你真覺得當年自己面對紅竹門的一次次追殺能活下來,是你自己的本事嗎?”
“老衲告訴你!那都是老衲在背后操縱,若非如此,你早就死了一千次,一萬次!”
釋空瞇起眼睛盯著顏如玉,仿佛在盯著薛青本體,“呵呵,老衲做這一切,你該不會真以為老衲是閑得慌,又或者老衲是個爛好人吧?”
顏如玉緩緩開口,“所以,從那時候開始,你的目的就很明確,奪舍我,成為更強的強者?”
“當然如此。”
釋空緩緩從打坐的石臺上起身,直接走到顏如玉面前。
“別說當師叔的不給你機會,跪下,給我磕頭,然后感謝我能選中你。”
“興許這樣,我還能在找到更好的奪舍對象的時候,還能夠留你一點生機,而不是直接讓你魂飛魄散。
聞言,顏如玉卻是忽然就笑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沒想到居然全都被你猜中了。”
顏如玉忽然回頭,面色平靜地望著蕭戰(zhàn)。
“要不是你之前提醒我存在這種可能性,只怕我這次真的栽了。”
說著,他不忘回頭看向一臉疑惑的釋空和尚。
“既然這龜殼法寶乃是紅竹寺的鎮(zhèn)寺之寶,還是你親手給我的,那你對這件法寶應該很了解吧?”
“既然了解,那你難道看不出,你手上那件,只是假的嗎?”
聞言,釋空和尚臉色巨變,猛地低頭看向手里的龜殼。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件法寶,我比任何人都了解,這氣息,這材質(zhì),絕對不可能是假的!”
顏如玉冷笑一聲。
緊跟著,就見她手里出現(xiàn)第二個龜殼法寶,和釋空手里的一模一樣。
看到這一幕,釋空臉色更加難看。
“這這這,這到底怎么回事!?”
顏如玉冷笑一聲,“你以為全天下就只有你一個聰明人嗎?”
時間回到之前薛青叫蕭戰(zhàn)三人去商議要事的時候。
“我有一個任務交給你們。”
薛青嘴巴上說的,是讓三人帶著他給的秘寶,悄悄靠近釋空老和尚,然后動用秘寶的能量,直接將釋空老和尚擊殺。
可實際上,他說話的同時,也給蕭戰(zhàn)三人傳音,但是說的內(nèi)容完全不同。
而蕭戰(zhàn)三人也配合著演了一場戲。
因為當時有一個紅竹寺的內(nèi)奸在場。
也是那個人講蕭戰(zhàn)等人的動向,通知給了紅竹寺。
然后紅竹寺就派出了一千多人。
實際上,現(xiàn)場這些天才,本來就是紅竹寺費盡心思培養(yǎng)起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供釋空這老禿驢挑選,讓他能順利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