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思妍驚恐地看著江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這話是什么意思。
但很快，她就深刻體會到了她話里的意思。
藥粉接觸到她的皮膚，迅速產生一種很癢的感覺。
下一秒，這種癢意迅速傳遍全身，她開始瘋狂地抓撓自己的脖子、手臂、大腿……
然而越抓越癢，她難受得不行，在地上打起滾來。
更讓她痛苦的是，這種癢意很快就演變成一種難言的灼燒感。
關思妍痛苦地在地上蹭來蹭去，五官都皺在一起，毫無形象可言。
江綰居高臨下地睇著，沒有絲毫同情。
墨書硯就更不會有，從頭到尾也只是挑了挑眉。
他本來還想著，讓明深帶人好好收拾收拾這女人，用不了多久該吐的就吐干凈了。
熟料江綰的手段更直接。
他側眸看著江綰冷若冰霜的臉，唇角微微勾起。
很好，不愧是他喜歡的女人。
要的就是這股勁兒，這壓倒性的氣勢，就連他都有些被影響到。
江綰壓根沒想那么多。
她冷漠地看著關思妍痛苦的樣子，紅唇輕啟，不咸不淡地問，“這感覺怎么樣？”
關思妍嘴里根本說不出像樣的話，只能發出一些無意義的音符。
唯一能聽清的就是她在喊疼。
“你不用緊張，你只會感覺都疼，但這些藥粉對你的身體不會造成多大的傷害，甚至不會有沙門菌厲害，你說歲歲和安安承受的不過如此，那你現在所遭受的，甚至不如他們的十分之一，你又有什么資格喊疼？”
關思妍好似聽懂了她的話，又好似沒聽懂。
直到這一刻，她才終于知道，自己踢到了鐵板，惹到了不該惹的人。
她后悔的腸子都青了，可這世上卻沒有賣后悔藥的。
她咬著牙關，忽然伸手，想要去抓江綰的褲腳。
墨書硯先一步發現，二話不說，直接踢開了她的手。
“你若是不想要這只臟手了，我可以直接幫你。”
他語調平直，可關思妍卻從中聽出了令人膽寒的戾氣。
她連忙收回手，磕磕巴巴地求饒。
“墨、墨總，江、江小姐……我錯了，你們放過我，我真的知道錯了，饒了我吧……”
江綰冷眼旁觀，“你害我的兩個孩子，還想讓我饒了你？你是覺得我脾氣好，是圣母，還是單純覺得我沒腦子，覺得我蠢？”
關思妍翻來覆去，還是那句話。
“求求你們，饒了我，求你了，江、江小姐……”
江綰冷笑，“現在想起來求饒？晚了，跟你好好說的時候，你嘴硬不肯招，那就只有用這種非常手段了，我倒是要看看，你的骨頭是不是像你的嘴一樣硬，又能堅持多久？”
堅持多久？
關思妍早就已經堅持不住了。
這種痛苦的感覺，還不如一劍殺了她來的痛快。
她當然知道，江綰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也知道，再這么嘴硬下去，自己怕是要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終是熬不住，她一臉痛苦地咬牙道，“我說，我說……是、是蘇君卿！”
聽到這個名字，江綰和墨書硯都是一怔。
“蘇君卿？”墨書硯重復了一遍，然后冷聲道，“把話說清楚。”
江綰也納悶，這事兒跟蘇君卿有什么關系？
關思妍這會兒卻已經難受到說不出話，磕磕巴巴地聽著都費勁。
江綰干脆掏出解藥，蹲下身，捏著她的嘴，直接倒進她的嘴里。
“咳咳，咳——”
關思妍咳得厲害，臉漲成了豬肝色，捂著胸口，好半天才緩過來。
身上那種又癢又灼燒的感覺褪去，她感覺自己仿佛溺水的人重新把頭浮出水面，宛如獲得了重生。
江綰冷聲催促，“到底怎么回事？你跟蘇君卿是什么關系？”
關思妍還狼狽地坐在地上，抬頭看著面前的二人，感到無比的恐懼。
她不敢再有絲毫的陰霾，話跟倒豆子似的吐了出來。
“我和蘇君卿以前就是同學，后來關系一直都不錯，是她讓我這么做的。”
當然，她半句真半句假，還沒有傻到把自己主動挑事的事兒說出口。
“她讓你這么做？為什么？”墨書硯冷聲問。
關思妍畏懼地吞了口口水，實話還說。
“蘇君卿一直愛慕您，墨總，您不知道，私下里她一直覺得，除了她之外，沒有人可以成為墨家的少夫人，在她心里，認定了您只能娶她，任何有可能威脅到她地位的人，都會被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更何況……是江小姐。”
她邊說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兩人的臉色。
“自從她回國后，得知您和江小姐走得很近，就一直心有不滿，后來鬧出輿論，您又和江小姐帶著孩子一同轉學，蘇君卿就更是嫉妒，她氣不過，想要給江小姐一點教訓，所以就找到我，讓我對江小姐的孩子下手。”
“她……她說，只要江小姐的孩子難受，江小姐才會更難受，而江小姐越痛苦，她就越痛快，這都是她的原話，我絕對沒有半句虛言，墨總，您不信的話，可以去查，真的是她讓我這么做的，我……”
關思妍說著說著，眼眶紅了，開始賣委屈，為自己開脫。
“我也是沒法子，畢竟蘇家強勢，蘇君卿處處壓我一頭，她的命令我哪里敢不聽？我要是不順著她，今后肯定沒好果子吃，墨總，您不知道，蘇君卿她很會偽裝，當面一套背面一套，您沒見過私下里真正的她，我根本惹不起。”
聽完這番話，江綰的臉色一寸寸沉下來。
墨書硯的表情也很是難看。
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件事居然跟蘇君卿有關系。
而且……蘇君卿喜歡他？
怪不得之前他就隱隱有種不舒服的感覺，原來是這樣。
下意識看向江綰，他嘴唇動了動，忽然就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江綰抿唇，“你敢保證，你說的沒有一句假話？”
關思妍忙不迭點頭，一把鼻涕一把淚.
“真的，我說的全都是真的！江小姐，我本無意傷害您的孩子，實在是沒法子，我也是身不由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