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見師父對自己一句責備都沒有，反倒有些歉疚。
“師父，對不起，最終我和她還是鬧成了這個樣子，還讓您失去了一個徒弟。”
景先生擺擺手，“不用說什么對不起，你本身就沒做錯什么，是她不知好歹，心術不正，還想要害你，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忍到現在，反倒是師父該跟你說聲抱歉。”
江綰連連搖頭，“師父，您說這話就折煞我了。”
景先生一直表現的很平靜，像是對失去古靈這個徒弟，一點都不在意似的。
他喝了口茶，“好了，不說這個了，說說歲歲和安安吧，他們現在怎么樣？”
提起孩子們，江綰的語氣放緩了幾分。
“勞師父關心，他們沒事。”
“沒事？”景先生眸光微閃，一抹暗芒一閃而逝。
“他們沒跟你墨書硯發脾氣？沒怪他？”
說起這件事，江綰流露出一絲笑容，。
“沒有，其實他們都很喜歡墨書硯，甚至也期待過，如果墨書硯就是他們的親生父親就好了，我們之所以一直瞞著他們，沒跟他們說，是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如今被提前捅破，倒也沒什么事兒，他們都挺開心的。”
“開心？”景先生輕挑慢捻地重復了遍這個詞。
江綰沒察覺出什么不對，兀自說著。
“是啊，他們剛開始應該也是被驚到了，但后來就反應過來，沒有聽信古靈的話，昨天已經和墨書硯相認了，晚上還一起說了好久的話呢。”
“這樣啊……”景先生不疾不徐道，“他們還是那么的有主見。”
江綰笑笑，眼角眉梢都浮上一抹寵溺。
“他們向來都是有主意的，一般人才忽悠不了他們。”
又和景先生說了會兒話，江綰就告辭了。
而就在她走后，一想云淡風輕的景先生，忽然將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
霎時，茶盞在地上炸開，碎瓷片撒了一地。
……
下午，江綰沒有接三小只，直接和墨書硯前往墨氏莊園。
他們沒去看老爺子，而是直奔東苑。
秦雪和墨懷禮都在，見他們來了，都十分詫異。
“怎么突然來了？快來坐。”
秦雪尤其驚喜，立即上前拉著江綰的手，把她帶到沙發旁，和她坐在一起。
“今天工作不忙嗎？怎么這個時候回來了？也不早點說，早點的話，我可以給你們做點茶點什么的。”
江綰笑笑，“不用忙了，我們過來是有事想跟你們說。”
聞言，秦雪和墨懷禮對視一眼，隨后看向江綰和墨書硯。
“什么事兒啊，這么正式？”
江綰和墨書硯也對視了眼，“你來說吧。”
墨書硯點點頭，也沒賣關子，“其實歲歲和安安，就是我的骨肉。”
墨懷禮夫婦倆似是沒想到，他們會突然坦白，聞言都愣住了。
墨書硯和江綰見狀，卻誤以為他們是被這個消息驚到了。
“這件事我之前就知道了，但是一直沒有跟你們說，是我想瞞著你們，不怪綰綰，她一直不說，是有理由的。”
緊接著，他將江綰那段日子的苦都說了出來。
“綰綰那時候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又被離了婚，只能自己一人辛苦生下孩子，歲歲安安和曦寶，是三胞胎，曦寶身子弱，生下來之后的事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
“至于歲歲和安安，是綰綰一個人撫養長大的，這些年她有多辛苦，我們想象不到，她都熬過來了，在她看來，墨家既然這么不待見她的身份，說不定連帶著她的孩子，也不會喜歡，但又擔心墨家會搶走孩子，所以才一直沒有說出真相。”
“這些年，歲歲和安安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她唯一的慰藉，作為母親，不想失去孩子，這很正常，沒什么可怪罪的，要怪就怪我，當初不該鬼迷心竅，和她離婚。”
一番話說完，他看向江綰。
“雖然已經道過歉，但我還是想再次說聲對不起，是我不好。”
江綰抿唇笑笑，顯然這一切都她而言都已經不重要了。
“已經過去了，沒關系，今天能你們說，是因為阿硯已經和孩子們相認了，就在昨天。”
聽到這話，秦雪和墨懷禮又是一怔，緊接著雙雙激動起來。
“所以你是愿意讓我們……也跟歲歲和安安相認了？”
江綰輕輕頷首，“看得出來，你們對歲歲和安安是真的很喜歡，既然如此，也沒必要再藏著掖著，多幾個愛護他們的長輩，對他們而言也是好事，而且，我也看得出來，他們對你們也很喜歡，一家人，就不要再生分下去了。”
聽到這話，墨懷禮心潮澎湃，滿臉都是激動和歡喜。
秦雪更是紅了眼，落下淚來。
“好好，那就好……”
她忽然一把拉住江綰的手，咬了咬牙，“其實有件事，我也想跟你坦白。”
她還沒說，墨懷禮就已經知道，她要說什么了，忍不住叫了她一聲。
但秦雪卻擦了擦眼淚，神色鄭重道，“這件事本來我們想一輩子都瞞住，不告訴你的，但是既然我們是一家人，就不該隱瞞欺騙，不管你聽了之后是什么反應，怎么看我們，我都不想再瞞著你。”
江綰似是預感到了什么，“你們……”
秦雪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說明真相。
“其實我們也已經知道，歲歲和安安就是我們的親孫子了。”
這話一出，換成江綰和墨書硯驚訝了。
墨書硯問，“你們什么時候知道的？”
墨懷禮嘆了口氣，“是你爺爺說的，具體時間，大概就是之前我們送了很多禮物的時候。”
墨書硯抿唇，下意識看向江綰。
但見江綰面上沒什么表情，只是沉默著。
秦雪卻是笑了，只是笑容有些苦澀。
“這個秘密壓在我心里很久了，若是換做之前，我才不會覺得有什么，可現在不一樣了，綰綰，我不想對你有任何隱瞞，哪怕你知道了可能會不開心，會覺得我別有用心，我還是要說。”
“但我還要跟你說的是，不管他們是不是我的親孫子，我也早就把他們當我的親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