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這話一出,她清楚地發現,顧西洲的臉色變了。
登時,她笑得更開心了。
“顧西洲,你就算回了顧家又如何?當了顧家的少爺,又能怎樣?在別人眼里,你還是那么的一文不值,跟外面的野種沒什么區別,你說,為什么你長得不錯,也算是顧家人,偏偏人家江綰選擇墨書硯,卻不肯選擇你呢?”
她一字一頓,故意往顧西洲身上扎刀子。
“還不是因為你出身下賤,不管你怎么抗爭都沒用,你媽就是不被顧家認可,你就算現在被接回來,當了顧家的繼承人又如何?在外人眼中,你依舊是個沒名分的私生子,出身卑微,不過是顧老爺子看你可憐,才把你叫回來。”
“這種骨子里的卑微下賤,可不是后天能彌補的,可墨書硯卻不同,人家出身墨家,是實實在在的墨家大少爺,尊貴無雙,掌控墨氏也是名正言順的事兒,不管是過去還是將來,人家都是墨氏最尊貴的人。”
“江綰又不傻,你和墨書硯一對比,她自然知道要選擇誰,而你,就算付出再多的真心,在江綰的眼中,也不過是路邊的雜草,不會讓她多看一眼的,我看你呀,就死了這條心吧,再怎么倒貼,她也不可能看上出身低賤的你!”
越說,鄧月容的表情就越是惡毒。
音落,她看著顧西洲緊繃的臉色,痛快地笑了幾聲,這才拎包離開。
而顧西洲坐在椅子上,許久許久都沒有反應,臉色鐵青的嚇人……
……
江綰回到公司后,心情有些不佳。
但她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很快去了實驗室。
因為昨晚的事兒,一項研究落了后,為了趕進度,她得親自出馬。
古靈看到她出現,冷著臉不理睬。
對此,江綰絲毫不在意,跟旁人打了聲招呼,就去了自己的研究區域。
吳世杰一臉歉然,“江總,對不住,還得麻煩你出手幫忙。”
江綰擺擺手,“沒關系,閑話少說,抓緊時間吧。”
于是,幾人忙碌起來。
這一忙,就是一上午。
中午,遲歡脫下實驗室的白大褂,換上自己的外套,離開了實驗室,準備回辦公室。
熟料,剛上電梯,她的手隨意往兜里一插,卻被什么東西給剌了一下。
刺痛感頓時讓她眉心一蹙,她下意識想要把口袋里的東西拿出來。
然而,當她手心一攥,她才發現口袋里的東西是什么。
是……碎玻璃!
她的口袋里,怎么會有碎玻璃?
登時,她松了手心,不敢再碰。
等到電梯抵達頂層,她趕緊邁出去,想要回辦公室查看情況。
然而,眼前卻忽然一花,一種眩暈感襲上心頭,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惡心的感覺。
她連忙扶住身旁的墻壁,撐著沒動,用力晃了晃頭,眼前卻還是模糊的。
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綰綰?你怎么了?”
江綰順勢回過頭去,就看到顧西洲模糊的身影從電梯走了出來,快步來到她身邊。
她口有些莫名的干,感覺到顧西洲抓著自己的手臂,張了張嘴,聲音有些發虛。
“我……我頭好暈,還惡心,你先別聲張,扶我回辦公室……”
顧西洲不敢耽擱,立即照做。
很快,兩人進了辦公室。
顧西洲推開休息室的門,把江綰扶了進去,讓她平躺在床上,然后去給她倒了杯水。
“來,能起來嗎?喝點兒水緩緩。”
江綰閉了閉眼睛,躺著沒動,隔了片刻,才感覺那股眩暈感漸漸消散,惡心的感覺也褪去了。
她睜開眼,看著天花板,視線漸漸變得清晰。
那種突然冒出來的難受的感覺,這會兒徹底煙消云散。
她舒了口氣,目光一移,就落在顧西洲那張擔心的臉上。
撐著身子坐起來,從顧西洲的手中接過水杯,她輕聲道,“謝謝。”
顧西洲眉頭不展,“你剛剛怎么回事?怎么會突然不舒服?是生病了嗎?”
說話間,他伸出手,想要去觸碰江綰的額頭,試試她的體溫。
但江綰看到他的手伸來,下意識地往回仰了下頭,避開了他的手。
這個細微的動作,驀地讓顧西洲的表情一僵,眼底掠過一抹受傷的情緒,但很快又被他掩飾過去,若無其事地放下了手。
江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神色多了一絲愧疚,淡聲道,“我沒事,沒發燒。”
“那剛才是什么情況?怎么會突然頭暈惡心?”
江綰喝掉杯子里的水,舌頭動了動,心徹底落了下來。
其實剛剛她不禁覺得頭暈惡心,甚至還感覺到了一種麻痹的感覺,舌頭都被麻到說不出話。
剛剛躺在床上沒反應,就是因為那股麻勁兒還沒退去,這會兒倒是恢復了。
她放下水杯,忽然脫掉了外套,打開右側的口袋,朝里看了眼。
頓了下,她跟顧西洲說,“幫我去辦公桌右邊的抽屜里,拿兩幅橡膠手套,再拿個空盒子來。”
顧西洲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還是照辦,很快把東西拿了回來。
江綰戴上雙層手套后,這才將手伸進口袋里,從里面掏出了幾片碎玻璃,丟進盒子里。
顧西洲一直盯著看,掃了眼后當即蹙起眉頭。
“這不是……碎玻璃瓶嗎?”
看著一片碎玻璃上還有血漬,他眸光一凝,“你被劃傷了?”
江綰“嗯”了聲,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幾片碎玻璃,冷不丁補充了句。
“這不是普通的碎玻璃瓶,這是碎玻璃藥瓶。”
顧西洲眉心緊擰,“碎玻璃藥瓶,為什么會在你的口袋里?”
江綰冷冷一笑,“是啊,我也想知道,為什么會在我的口袋里?”
音落,她拿出手機,打給了監控室。
這次的值班人員和上次不是一個人,接到江綰的電話,畢恭畢敬地問,“江總,您有什么吩咐?”
江綰冷聲道,“把今天上午實驗室里的監控給我調出來。”
對方不明所以,但還是照辦。
掛了電話,顧西洲也不解地問,“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