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經過阿硯的允許,就替他澄清?你是真的不想要修復,你們的母子關系了?還是你覺得你怎樣任意妄為,都無所謂?阿硯什么性子,你難道不知道?”
秦雪前腳才被自家兒子教訓了一頓,后腳老公又對他發脾氣,頓時又哭哭啼啼起來。
“我是阿硯的親生母親,我難道不想跟他母子關系和睦?”
“那你倒是安分點兒!”
墨懷禮板著臉責備,任由她淚流滿面。
“我之前就跟你說過,別干涉阿硯的生活,他尚未成年的時候,就那么有主見,從沒讓你插手他的事兒,如今都已經是二十多歲的人了,你這樣肆意干涉,他怎么會不生氣?”
秦雪還在犟嘴,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
“可是他再大,都是我的孩子,是墨家的人,難道就讓他任意妄為嗎?”
墨懷禮聲音很冷。
“他首先是自己,是個有七情六欲的人,而不是一個可以任由你支配的提線木偶,他說得對,他要娶的人,是要跟他過一輩子的人,合不合適,喜不喜歡,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你喜不喜歡不重要,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學會真的為別人著想!”
“什么家世、門第、背景,這些對阿硯來說統統不重要,對我們墨家也一樣,難道我墨家還要靠兒子聯姻,來鞏固提升地位?”
墨家在京都一家獨大,墨氏甚至位列世界top10。
即便墨書硯不聯姻,隨隨便便娶個女人回來,都絲毫不會影響到墨家的地位。
“再說了,你是不相信阿硯的能力,還是不相信他的眼光?”
秦雪被問得說不出話來。
墨懷禮掃了眼她布滿淚痕的臉,語氣總算緩和下來些。
“以阿硯的能力,他根本不需要借住外來的一切,就能讓墨氏立于不敗之地,至于他的眼光,什么時候低過?他那么喜歡江綰,自然說明江綰有過人之初,只是你對她有偏見,才會視而不見。”
“別的不說,就說她那一手醫術,你見有幾個人能比得上?咱們當初請了多少醫療團隊,為老爺子醫治,可只有她做到了,這說明人家足夠優秀。”
“再說了,就算你對她再不滿意,可為了曦寶,也要忍耐,難得曦寶喜歡,自閉癥也好轉了,難道你真想看著咱們孫女兒傷心?看著她又變回沉默?”
秦雪這下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好半晌,她抹了把臉,才小聲嘟囔。
“你們父子倆還真是一條心,怎么說都有理,就我沒理。”
墨懷禮哼了聲,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難不成你還以為你占理?行了,趕緊出去避避風頭吧,否則后面,有得你受。”
秦雪細眉一皺,不明所以。
墨懷禮拿目光斜她。
“沒看到你兒子現在心亂如麻嗎?因為你澄清的事兒,江綰肯定和他有隔閡了,這時候顧家的那個又冒出來表白,高調追求,你兒子能不煩嗎?你這么一鬧,相當于是把機會,直接送到了阿硯的對手手里,若是江綰真的因為這件事傷心了,阿硯就沒有機會了。”
秦雪反應了幾秒,才后知后覺。
“怪不得他今天發這么大脾氣……”
她的語氣還滿是不爽,絮絮叨叨地發牢騷。
“沒機會就沒機會,江綰本來就配不上咱們兒子。”
墨懷禮眉頭一皺。
“你又說這話,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說了算的,阿硯喜歡就是最好的。”
“可是我瞧著人家蘇家的姑娘也很好啊,兩家知根知底的,人家又那么優秀……”
墨懷禮一抬手,止住了她的話。
“你還不死心,是想讓阿硯從今以后,徹底不認你這個媽?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再喜歡也沒用,這次你要是再不聽勸,那今后若是出了什么事兒,你自己兜著,我可幫不了你。”
秦雪想到自家兒子那冷酷的性子,臉色變了幾變。
最終,她悻悻然地敗下陣來。
“行吧行吧,我管不了了,你們都是有主意的,隨你們的便。”
墨懷禮沉沉嘆了口氣。
“這段時間我正好不忙,公司有阿硯打理著,不用操心,咱們出趟門,去國外旅游幾天。”
秦雪默不吭聲,心有不甘,卻沒再說什么。
……
墨書硯心里的確很亂。
顧西洲的高調示愛,打亂了他的所有計劃。
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縈繞著他,讓他心神難安。
這是前所未有過的事情。
他墨書硯向來高傲,對任何事情都絕對自信,從來沒有過拿不準的時候。
可如今在感情上,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真的栽了。
顧西洲的攻勢讓他擔心,江綰的態度讓他著急。
尤其是想到,江綰在離婚后的這幾年,和顧西洲的聯系,他心里就更加忐忑。
那個女人到底有沒有答應顧西洲的追求?
是已經在一起了,還是果斷拒絕?
亦或是默認了他的追求,可以繼續發展?
不安籠罩在他的心頭,他勉強處理了幾份文件,把工作交代下去,就驅車回家。
明深本來要送,卻被墨書硯阻止了。
“你留下來,公關公司那邊的攤子處理下。”
秦雪能夠擅自發布澄清聲明,說明公關公司內部有不少她的人。
墨書硯一氣之下,已經讓明深全都發落了。
現在許多崗位空出來,必須盡快重新進行人事任命。
明深不敢耽擱,立刻去忙了。
墨書硯驅車回家,在江綰家門口停了很久,才推門下車。
這時候,正是午后,江綰和兩小只睡午覺的話,應該醒了。
他扣響大門,心里是罕見的忐忑。
云姨來開門,瞧見他,有些意外。
“少爺,您怎么過來了?”
墨書硯沒回答,一邊往里走一邊問,“江綰呢,在樓上?”
熟料,云姨卻說,“小姐不在家,她出去了。”
墨書硯步子一頓,“去哪兒了?”
“咦,您不知道嗎?江小姐說反正這兩天孩子們也上不了學,她干脆帶著小少爺們出去放松一下,說是去海城玩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