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綰。
這樣圈定邊界的說法，還真是讓人不爽。
墨書硯眸色沉了沉。
“舉手之勞，顧總不必介懷，我也是看在江綰的面子上，畢竟我和她……”
說到這兒，他故意停頓，意味深長地看了江綰一眼，卻不再說了。
這話說半截，讓顧西洲格外不舒服。
他還想要問，但墨書硯卻兀自轉移了話題。
“你們還有賓客要招待，我先進去，就不耽誤你們了。”
音落，他微微點頭致意，施施然走了進去。
顧西洲眉頭不展，落在他后背的目光沉若玄鐵。
江綰在一旁垂著眉眼，心口跳的莫名有點快。
這個家伙，不請自來，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還真是怪得很。
又過了會兒，賓客來的差不多了，宴會正式開始。
開場白江綰沒有準備，全權讓顧西洲代勞，她在人群中站著，樂得清閑。
目光下意識在人群中環視了一圈，她沒看到墨書硯。
這個家伙，想出現就出現，來了又跟鬼魅一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她沒多想，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臺上，顧西洲耐著性子侃侃而談。
對于這種場合，他并不喜歡。
但為了江綰這個慈善基金會的門面，他還是忍了下來。
目光越過人群，落在江綰的身上，他的眼神不自覺放柔。
過了片刻，祝酒詞結束，到了捐款環節。
這個環節，也和墨書硯猜測的不錯。
來人雖然不少，但因為大多都在觀望，所以捐款的人并不多。
不少人在下面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這位雖然是顧氏新上任的掌權人，但是聽說他并不受顧家家族的支持，這位置一時風光，但能不能坐得住，還兩說。”
“聽說最大力支持他的，就是顧家老爺子了，也不知道那老爺子怎么就鬼迷心竅，偏偏要支持一個私生子，繼承顧家這么大的家業，人家顧家正牌的少爺，肯定不能干，等著瞧吧，準還有好戲。”
“害，說不好，反正沒有顧家家族的支持，他這個顧總不會順暢……”
緊接著，人們又開始八卦起來。
“不過，你說這個顧總也挺有意思，公司和家族的事情都一團亂麻呢，倒是有心思，弄這個什么慈善基金會，怎么想的？”
“嘖嘖，你們沒看到今天跟他一起出席的那個女人嗎？據說她也是這個慈善基金會的創立人之一，兩人合伙鼓搗的，我看吶，顧總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平日里都傳言，這顧總囂張乖戾，從不近女色，如今看來，這消息不實啊……”
隨著人們的熱議，越來越多的目光，聚集在江綰的身上。
“這個女人是誰呀？之前怎么從未見過？是哪家的千金？”
“不知道啊，長得還真是漂亮，身材好氣質佳……”
聽著人們對自己評頭論足，江綰眉心蹙了蹙。
就在這時，一道醇厚有力的聲音，突兀地在宴會廳里響起。
“我代表個人，捐一個億善款！”
所有人都循聲看去，瞬間嘩然。
“我去，那不是墨總嗎？？他怎么也來了？我都沒發現！！”
“墨氏和顧氏之間不是沒來往嗎？最近有聽說他們要合作的消息嗎？”
“沒有呀，而且墨總剛剛說，是代表個人，什么意思？他和顧總之間難道有私交？”
眾人的矚目下，墨書硯從暗處的角落里走出來。
他的出現，就如同一顆巨石投入平靜的湖水中，引起了很大的波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宛若他才是這場晚宴的主角！
然而，他卻視而不見，從容自如地穿過人群，來到了江綰的身邊。
“看什么？”
對上江綰直勾勾的眸子，他抬了下眉，淡聲問。
江綰搖搖頭，欲言又止。
這家伙，怎么突然出來湊風頭？
許是猜到了她的心思，墨書硯氣定神閑地開口。
“為慈善事業貢獻一份力而已。”
“……哦。”
江綰感覺到，越來越多的目光落到這邊，莫名有些不自在。
果不其然，那些竊竊的議論，很快又波及到了她。
“墨總跟那個女人認識？他剛剛居然主動跟她說的話！”
“我去，這女人到底什么來頭啊？看她和墨總的關系，好像挺熟的啊。”
“莫不是，墨總是為了給這個女人撐場面，才捐款的？”
隨著越來越多的猜測，捐款的人也越來越多。
江綰知道，這些人都是看在墨書硯的面子上，才會跟風為之。
顧西洲同樣也知道。
他從臺上下來，看著那兩人站在一起的畫面，臉色有些不好看。
“墨總，多謝你的慷慨。”
他走過去，皮笑肉不笑地道謝。
墨書硯淡漠地看他，“不必，我說了，我是看在江綰的面子上。”
顧西洲舌尖頂了頂上顎，忽然叫江綰。
“走吧，帶你見幾個重要的人。”
江綰心知應酬必不可少，點點頭，很快跟著他和賓客寒暄去了。
墨書硯目光一路追隨，瞳仁幽暗，仰頭喝了口香檳。
……
一個多小時過去，江綰跟著顧西洲見了不少人。
宴會也就此進入了尾聲。
江綰少喝了點酒，這會兒倒還清醒，只是面色微微有些發紅。
顧西洲提議，“我送你回去。”
江綰搖頭，“沒事兒，我自己回去就好，還有客人，你走了不太合適。”
“無妨，讓南潯應付就行。”顧西洲堅持。
這時，墨書硯放下酒杯，走了過來。
他十分自然地牽過江綰的手，把她拉到了自己身邊。
“不勞煩顧總，我送江綰回去。”
顧西洲眉頭登時一蹙。
“還是不必讓墨總代勞了，江綰是我帶來的，我親自送她回去，才放心。”
墨書硯似笑非笑地扯了下唇。
“她現在住在墨家，我順路送她回去，顧總有什么不放心？”
顧西洲當然哪哪都不放心。
“墨總誤會，只是我這人做事，向來喜歡有始有終，不愿假借他人之手。”
好似有火藥味在空氣中彌漫，兩人針鋒相對，誰都不肯放棄。
江綰被夾在中間，不禁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