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主任摸了摸喉嚨，清了清嗓子，確定能說話后，嗤笑一聲：“自作聰明，一旦感染引發器官衰竭，到時候你就是殺人兇手。”
姜念像是沒聽到一般，指揮著人送去手術室，搶救時間寶貴，她沒空啰嗦那么多，無用的辯解沒用，事實自然會證明。
手術室內，姜念拿著手術刀，利索將腐肉清理干凈，劃開皮肉，將碎骨拼接上……
一晃兩個小時過去，精神力高度集中。
護士見她額頭冷汗冒出，急忙拿著毛巾擦，輕聲說：“姜大夫您還好嘛，要多久能結束，能不能先休息下。”
“我看你體力，似乎有些跟不上了。”
姜念搖搖頭，眼睛始終盯著傷處，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輕聲說：“我沒事，不用擔心，手術一旦開始中途不能停。”
“麻煩你去拿點葡萄糖來，我需要補充體力，不然只怕體力耗盡，會扛不住暈倒。”
“好，我就去幫你拿來。”
小護士二話不說，直接打開門出去。
院長，劉主任噌得起身，目光灼灼道：“怎么樣了，那腿真的保住了嗎？”
“不知道，姜大夫體力不支，讓我出來給她拿葡萄糖，院長，主任時間緊迫，我就先去拿葡萄糖了。”
“嗯，你先去忙吧。”
劉主任等人走遠些，陰陽怪氣道：“院長你看看，這還沒做成手術，已經開始給自己爭取福利了，葡萄糖多貴啊。”
“哼，我做手術那么累，都沒想著喝葡萄糖，要我說啊，這女人就不該當醫生，體力跟不上還逞能。”
“以后還不是耽誤病人，要是碰上大手術，直接暈了，那才是害死人不償命。”
院長聽他叭叭說個沒完，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有區別嘛，你倒是手術做得快，可復發率多高，多少家屬來投訴你，不用我說了吧。”
“快慢不重要，重要的是手術成功，不讓戰士痛苦活著，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
抬起手拍拍他肩膀，語重心長道：“老劉啊，醫者之心要純粹一點，不要功利性太強，這不是考試，這是一條條人命。”
劉主任聽到這些話，只覺得像是巴掌一樣，直接甩在他臉上，自尊心上過不去，對姜念越發怨恨起來。
以前院長可不這樣，都是那個賤人，哪個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就她逞能。
院長只是掃了眼，就知道他沒聽進去，心里嘆了一口氣，不再說什么了。
咔嚓一聲，縫合線剪斷的聲音傳來。
姜念強撐著身體，開始最后的消毒包扎，結束后，再也撐不住，直接坐在凳子上休息，換過來后才開口。
“可以了，推病房去吧，傷口護理的事我親自來。”
打開門，劉主任見人出來了，眼神帶著傲慢：“呦，姜大夫這就出來了，知道的以為你在手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睡著了。”
“撲哧，誰家做手術這么慢，要我說就是截肢，直接一刀切了省事，病人風險還最低，你說是不……”
姜念沒力氣，也懶得去搭理這頭肥豬。
“去病房。”
劉主任見她不理人，有些下不來臺，直接攔住人，皺著眉不悅道：“姜大夫你什么意思，以后可能一起共事，你就這個態度？”
“讓開，還是說劉主任想再變成啞巴。”
“你，你別太囂張了。”
姜念拍拍手，直接將人扯一邊去，大步流星走去，壓根沒將某人當回事，她現在只想休息，累，太累了。
病房里，兩個戰士麻藥沒過，都昏迷著，姜念坐在椅子上，靠在墻上閉著眼打盹。
不知過去多久，姜念醒過來了，給戰士把脈觀察情況，確定沒發燒后，安心坐在一旁，等著病人醒來。
顧徹慢慢睜開眼，看著白色天花板，鼻尖嗅到淡淡消毒水味，立馬意識到自己在哪里，不知想到什么，噌得坐起身來。
被子掀開，看著腿上的紗布錯愕，像是石化一般，滿臉是不可置信。
他的腿傷成那樣，要是來醫院的話，必然是要截肢的，可他為什么腿好好的，不對，他一定是在做夢吧。
姜念醒了，起身走過來，語氣清冷：“你醒了，我是你的主治醫生，叫我姜大夫就好，你的腿是我負責，沒截肢。”
顧徹聽到聲音，下意識抬起頭，等看清楚那人后，眼里閃過一抹驚艷：“你，你說你是大夫？”
“怎么可能，軍區醫院女醫生很少，我怎么沒見過你。”
“才來，沒見過是正常的。”
兩人交談著，這時旁邊病床上，傳來一聲痛苦呻吟。
劉主任推開門進來，一眼看到坐起的人，皺著眉：“才醒過來，誰讓你坐著的，要是碰到傷口怎么辦，還要再來一次不成。”
病床上的王大勇，此時頭腦昏沉，掙扎著要坐起來，被劉主任直接按回去，毫低聲訓斥著。
“你干什么呢，截肢才做完，誰讓你動的，要是傷口撕裂出血怎么辦，不要亂動。”
截肢，他被截肢了？
王大勇眼睛瞪大了，滿臉不可置信：“什么，我被截肢了，為什么不搶救下，我的腿一定能救得，你為什么截我腿啊。”
劉主任被抓住衣領，滿臉不耐煩。
“夠了，我是醫生還是你是，不截肢你想死不成，你想死可以，別來壞了我的名聲，腿跟命哪個重要都分不清。”
“對了營長，營長去哪里了。”
顧徹聽到動靜，喊了一聲：“大勇我在這，沒事，我們都還活著。”
王大勇扭頭看過去，眼眶一下紅了：“嗯，活著就好，截肢也沒什么的，營長你別太傷心了。”
營長一向驕傲，還是京都來的軍二代，被截肢的痛苦，他肯定受不了。
“……大勇，我好像腿還在。”
“什么，這怎么可能？”
目光落在他腿上，紗布包裹著，明顯腳都在，腿肯定是沒截肢，王大勇一臉懵逼，腦子嗡嗡作響。
劉主任見狀輕咳一聲，沒好氣道：“看什么看，有啥好看的，這不截肢的風險，可是容易器官衰竭而死的。”
“某些人自己逞能，拿戰士的命開玩笑，我就看看，最后到底能落得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