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枝下飛機時,沒有看見陸宴州的身影。
她立刻給陸宴州打去電話。
一連打了三個,直到第四通才被接聽。
那邊的背景聲很嘈雜:“喂枝枝,我現在正在忙,等我忙完了回你電話。”
‘嘟嘟嘟——’
掛斷的忙音如同一顆顆石子,砸在沈南枝岌岌可危的心底,帶起陣陣漣漪。
手心發麻,她找了張椅子坐下,面前都是來來往往的人,機場里也有暖氣,但沈南枝四肢冰冷,就連指尖都是刺骨的冷。
不知坐了多久。
沈南枝閉了閉眼,深呼吸一口氣,麻意消散后,她才撐著行李箱站起來。
走出機場,打車回紀家。
對于這個家,沈南枝是沒有多少感情的,從小到大都是在打壓中長大。
“爸、媽,我回來了。”
沈南枝一邊喊一邊走進客廳。
卻在看清面前的場面后,愣在了原地。
她的父親、母親一左一右的坐在紀云姝身邊,臉上帶著她不曾見過的和藹笑容,對著紀云姝一陣噓寒問暖。
沈南枝握著行李箱桿子的手,不禁用力收緊,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紀父紀母和紀云姝直勾勾的盯著她,前者臉上還露出一副嫌惡的神情。
似乎對沈南枝的歸來,并不期待,反倒還有些厭惡似的。
“回來就回來了,叫什么叫?吵死了。”紀母握著紀云姝的手,不耐煩的沖著沈南枝說道。
接著又換了副面孔,溫柔的說:“姝姝,你放心,爸媽就你這么一個親生女兒。”
沈南枝如遭雷劈。
只有……紀云姝一個女兒?
什、什么意思?
沈南枝啞著聲音問:“媽,你說她是你的女兒?”
紀母也懶得裝了。
理了理衣襟,開門見山的說:“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其實紀云姝才是我們紀家的親生女兒,你不過是當年唄抱錯的野種,現在姝姝回來了,你也收拾東西滾出去吧,不要在這礙我們的眼。”
沈南枝被打擊得連呼吸都帶著疼。
清瘦的身體晃了又晃。
像是不相信似的,把最后的希望壓在了從始至終沒說一句話的紀父身上。
顫聲問:“爸,這、是真的嗎?”
紀父:“是真的。”
沈南枝的天塌了。
看著她這副慘樣,紀云姝心中得意極了,但面上還是裝作善解人意的樣子:“媽,其實我不介意沈南枝繼續留在我們紀家,畢竟她也陪了你們二十多年,養條狗也有感情了。”
言外之意沈南枝就是那條狗。
沈南枝找不回自己的聲音,臉上滿是涓涓不斷涌出的淚水。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連呼吸都帶著疼,讓她痛不欲生。
她視若世界中心的家人,在這一刻也像灰似的,風一吹,什么也不剩了。
后面紀父紀母說了什么,沈南枝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她渾渾噩噩的拖著行李走出了紀家。
寒風簌簌,直往她骨頭縫里鉆。
沈南枝彷徨又無助。
她拿出手機,下意識的想給陸宴州打電話。
追過來的紀云姝卻洋洋得意的說:“沈南枝,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宴州不會接你電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