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過年的，這么折騰，饒是誰都心情不好。
她對季司漫沒什么好感，只是女人懷孕和生產的過程十分辛苦。
這種時候，不好再說其他。
約摸一小時，手術室的燈滅了。
醫生走出來。
池艷趕緊上前：“醫生，我兒媳婦怎么樣了？”
“孩子和大人保住了，只不過孕婦不能再受刺激，她的子宮壁不厚，稍有差池就會流產。”
“謝謝醫生！”
季司漫被推到病房。
鐘博川抬眼望著被護士推走的病床，眸中情緒翻涌。
鐘北弛還想說什么，被葉錦沫拉住。
池艷回頭瞪了兒子一眼：“你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跟上來！”
鐘博川攥緊拳頭，跟了上去。
鐘北弛和葉錦沫看著他們離開。
“錦沫我聽說，之前他倆就嚷嚷要領證結婚……”
葉錦沫做了個噓的手勢。
誰知道中間因為什么被打斷了呢？
今天鐘老提起來，他們才知道，之前沒有領證。
“愛情讓人盲目。”鐘北弛小聲感嘆。
他打心眼里看不起這個堂哥，孟珊珊做了那么多壞事，為什么還認不清呢？
季司漫不算個好人，可最起碼懷著他的孩子，大年夜要去見另外一個女人，還鬧得自己老婆差點流產……
“渣男！”他小聲吐槽。
葉錦沫錘了他一下，示意他閉嘴。
鐘北弛努努嘴，冷哼一聲跟上去。
病房里。
季司漫一張蒼白的臉，緊閉的雙眼，看起來讓人憐惜。
池艷見他們進來，讓了讓。
葉錦沫明白，鐘老讓她來，是不想讓季司漫出事。
偌大的鐘家，來醫院的只有他們兄妹。
她上前幾步，輕輕握住季司漫的手腕，脈象慢慢平穩。
她禮貌頷首：“嬸嬸，季……堂嫂的身體確實經不住再刺激，接下來好好養胎就沒問題。”
池艷含淚點頭。
鐘北弛繃著臉，一句話沒說。
他們老鐘家怎么就出了這么一個和女人糾纏不清的男人？
他覺得男人的楷模當屬自己大哥。
從頭到尾沒有別的女人，只有大嫂一個人。
看，現在生活多么幸福！
葉錦沫沒有再多說什么，簡單寒暄幾句和鐘北弛一起離開。
大年夜的晚上，街上喜慶，襯得醫院更冷清。
鐘北弛見身邊的女孩瑟縮，一把圈她入懷。
“咱們快點走，太冷了！”
葉錦沫躲在二哥懷里，兩人小跑著去了停車場。
一上車，他就打開暖氣，很快，溫度攀升。
“我是不明白，孟珊珊到底有什么好？錦沫你干嘛不讓我把話說完？”
鐘北弛發動車子，嘟囔著不滿。
“二哥，這是人家的家事，咱們別多摻和，大哥和大嫂好不容易穩定，別給自己徒增麻煩。”
他點頭：“也是，走吧，咱們回家看糖糖。”
病房里。
鐘博川站在一邊，伸手要掏煙，余光掃過病床，沒再繼續。
季司漫還沒醒。
池艷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眼角還在發紅。
“博川，你之前不是說和她已經斷了么？怎么還在聯系？”
她的聲音有些冷。
鐘博川抿唇，沒有說話。
母子二人陷入僵持。
“博川你清醒一點，她已經嫁人了，怎么一勾手，你還要舔著臉上去呢？”
“媽，你說話別這么難聽！她……她只是剛回國……”
“糊涂東西！”池艷被氣的夠嗆，還想再說什么，可想到自己兒子的性格，按捺怒意。
這樣子和他硬剛是不行的，得想辦法讓他徹底死心才行。
之前只圖嘴皮子利索。
鐘博川嘆氣，沒再說話。
這時，季司漫慢慢睜開眼。
“媽……”
“司漫你醒了！”池艷大喜，連忙站起來。
鐘博川也走過來。
季司漫閉了閉眼，眼角劃過淚痕，別開視線看向池艷。
“我想起來。”
池艷扶著她小心坐起來：“司漫，想不想吃點東西？”
季司漫搖搖頭，扯扯嘴角，暗下眼眸，似是下了決心。
“我想把孩子流了。”
瞬間，病房內寂靜無聲。
池艷不敢相信：“什么？”
她看向鐘博川，深吸一口氣：“我這段時間想了很多，既然你不想要我，不想要孩子，我們就分開吧，這孩子現在……應該可以引產。”
池艷登時紅了眼眶，扯住鐘博川的手臂：“你說句話！”
他只覺心下一慌，半天沒吐出一個字。
池艷甩開他的手，憤恨：“我告訴你，鐘博川，要是司漫和孩子出事，我也不活了，你不就是喜歡那個孟珊珊么，你去和她過！我倒要看看，獨立州王室的王子和你，人家要選誰！”
“自己傻到被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連自己最親近的人都不顧了，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鐘博川囁嚅著唇，看向季司漫：“你是這么想的？”
“我以前覺得我能感動你，可是我發現我錯了，之前說好領證，第二天你就以工作忙推掉，鐘博川，我也是個人，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出生在一個沒有愛的家庭里。”
她頓了頓繼續道：“等過了年，我就預約流產手術，咱們好聚好散。”
鐘博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醫院的。
他沒來由想逃。
天空飄起雪花。
他滿腦子都是季司漫的滿臉失望。
他不是什么好人，季司漫也是，兩個壞人湊到一起。
呵。
聽到她說要打掉孩子，他真的慌了。
病房里，池艷悲戚的握住季司漫的手。
“司漫，你真的不想要孩子了嗎？媽那邊還有些存款，你把孩子生下來，媽和你一起養！”
季司漫的臉上哪里還有失望的神情。
“媽，我不這樣做，博川就會一直搖擺不定。”
池艷愣住：“什么意思？你剛剛是騙他的？”
季司漫冷冷一笑，反握住她的手：“媽，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鐘家的孫子，我怎么能隨便打掉？博川不是認不清孟珊珊，只是心中的執念罷了，我們必須激他一次，不然……”
孟珊珊回來，肯定是個禍害！
池艷這下放心，整個人的神經松弛不少：“你放心，我永遠站在你這邊，既然她已經回來了，那我就必須見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