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
見劉昂趴在桌上，李欽推了推他。
“二公子？”再喚了聲，李欽搖晃著站了起來。
“二公子醉了，扶他回房休息。”
沖小廝說了句，李欽腳步虛浮的往外走。
一步兩步，離堂屋越遠，李欽的神情就越淡。
快走到門口時，李欽微側(cè)頭，從鼻子里發(fā)出輕蔑的氣音。
暗處，密衛(wèi)腦袋縮了回去，悄然離開。
……
楊束狠狠打了個噴嚏，眼淚橫流。
揮了揮直沖面門的煙，他換了個位置撒辣椒粉。
“你是說……”
“阿嚏！”
辣椒粉剛抖落，不等它落在烤肉上，風向又變了。
楊束一個噴嚏接一個噴嚏，眼淚流的停不下來。
“公子，你還好吧？”秦王衛(wèi)一臉關(guān)切的看楊束。
“今晚這風，跟我不對付。”
楊束把烤肉和竹筒給秦王衛(wèi)，“自己加吧。”
“李欽比我想的要膽大，我知道他不會同劉昂和好，但沒想到他這么快就動手了。”
“李欽使的手段，應該要不了劉昂的命。”
“劉昂若死了，即便查不到李欽身上，武勛侯的遷怒，李家也承受不起。”
“圣旨到懷陵，劉昂就會動身。”
“走之前，他肯定要跟我告?zhèn)€別。”楊束擦了下臉上的眼淚，嘴角輕揚，似笑非笑。
下一秒，阿嚏！
“妖風！”
“成精了？也看上本公子的美色，糾纏不休！”
“物種不同，能不能有點邊界感！”楊束罵罵咧咧，惱怒不已。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了！”
“不吃了！”
楊束淌著淚，窩囊的走了。
竇瑛從書房出來，抬頭欣賞月色，想到過往，她眼里懷念和痛苦交織。
不經(jīng)意轉(zhuǎn)眸，竇瑛看到了楊束。
視線落在楊束臉上的眼淚上，竇瑛眼睛張大了，瞳孔更是震了震，那家伙，是在哭？
發(fā)生什么事了？
他媳婦跟人跑了？
這是竇瑛腦子里，唯一閃過的猜想。
其他事，以楊束以牙還牙的性格，只會咬回去，至于哭，不可能的，讓別人哭，還差不多。
一國之后……跟人私奔，是不是有點離譜？
竇瑛咬了咬手指，覺得自己真敢想啊。
要不要裝模作樣去關(guān)心一下？
已經(jīng)效忠楊束，就該為主子的憂而憂，探明讓主子煩心的事，將之解決。
這才是一個好的下屬，也是心腹最基礎(chǔ)的操作。
但對象是楊束……，還是躲遠點吧……
竇瑛怕自己死的太慘。
“想什么呢？”
一道男聲在竇瑛耳邊陰惻惻響起。
竇瑛嚇的原地跳起來，看清是楊束，她手腳比腦子快，沖進書房，啪的關(guān)上了門。
聽見上鎖聲，楊束眼角抽動，不用審問了，直接滅口吧，這準沒想好事。
吸了吸鼻子，楊束帶著紅腫的眼睛回屋。
……
和楊束預料的一樣，劉昂一醒來，就派人約他吃飯。
“昨晚雖大醉，但劉昂今日的狀態(tài)，瞧著還行。”秦王衛(wèi)遞上布巾，將密衛(wèi)傳回來的消息稟告給楊束。
楊束擦去頭上的汗，拿起石桌上的水灌了一大口。
“晚上敞開了吃。”
“這以后估摸吃不上劉昂請的飯了。”楊束走向兵器架，扔了把長槍給秦王衛(wèi)，讓他陪自己練練。
竇瑛繞著灌木叢跑步，聽見秦王衛(wèi)的慘嚎聲，她默默往遠處挪。
“竇瑛。”
盡管竇瑛心里在默念：想不到我。
但楊束的喊聲，把她拖回現(xiàn)實世界。
“公子。”
竇瑛眼觀鼻、鼻觀嘴。
“我昨晚睡的早，什么也沒看見。”
在楊束開口前，竇瑛肯定道。
楊束默默無語，她是生怕自己忘了？
“收拾收拾，晚上劉二公子請吃飯，你與我一同去。”
“要展示女兒家的柔情。”
“會嗎？需要找人教你？”楊束瞥竇瑛。
“公子說笑了。”
“李欽、也在？”竇瑛微斂眸，聲音輕淺。
“不想讓他瞧見不堪的一面？”
“公子，自己人，就別鈍刀子戳肉了。”
“我替你邀他。”楊束嘆氣，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竇瑛暗暗撇嘴，什么叫替她邀，分明是自己想瞧熱鬧！
“你這什么眼神，是對我不滿？”楊束審視竇瑛。
竇瑛紅唇抿動，一口氣差點沒上來，她剛發(fā)呆去了，就沒看楊束！
“竇瑛知錯，請公子責罰。”
即使知道楊束刻意刁難，竇瑛也只能認。
楊束搖搖頭，“你同我，還是不親近。”
“準確的說，你不敢。”
“竇瑛，我的心腹，不能只會聽話，她還得敢說。”
“回去將自己的名字抄寫一千遍。”
竇瑛咬了咬下唇，“公子，你是君王，年輕俊美，愛慕你的姑娘，能從秦國排到齊國，為情所傷，不值得……”
啥意思？
楊束皺了皺眉，然后眼睛瞪大了。
“你媳婦才不要你了！”
“抄兩千遍！”
“五千！”
楊束越想越氣，他讓竇瑛要敢說，沒讓她不知死活！信口胡說！
“一萬！”
“十……”
“公子，我這就去抄！”竇瑛半秒都不敢多待，趕在楊束十萬出來前，逃命般的跑了。
“我媳婦會不要我？”楊束氣笑了。
“老子那是進辣椒了！煙吹的！”楊束原地走了走，哼哼笑，然后飛快轉(zhuǎn)身，沖竇瑛離開的方向喊。
旁的事可以不澄清，但這事，絕對不行！
就應該讓她抄一百萬遍，抄死她！
秦王衛(wèi)早已放下長槍，趁楊束沒注意，以百米沖刺的速度翻了墻。
直覺告訴他，這會還待著，絕不是幾聲嚎叫能了事的。
“咦，人呢？”楊束往樹后看了看。
“犢子玩意，居然翻墻了！”
“我是能吃了他？！”
楊束掃了眼靶心，將長槍扔了出去。
楊束走遠后，秦王衛(wèi)的腦袋從墻后冒出來，看著靶子中間破開的圓洞，他吸了口涼氣，還好他跑得快！
……
李欽面色陰沉，對陸舟恨的咬牙切齒，劉昂請他吃飯，他去吃不就行了，還非要叫上自己。
“說我身體不適，無法出門。”李欽整個人極其暴躁。
門房不敢看他，“公、公子，陸、陸舟的護衛(wèi)說了，若您身體不適，他們可以抬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