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這話,讓那攤販怔了怔,心底暗自嘀咕,這眼前的家伙,怕是個行家,不好糊弄啊。
只見那攤販的臉色,恰似六月的天,瞬息萬變。
他下意識地搓了搓手,臉上堆起幾分苦澀,趕忙說道:“小哥,咱這小本生意,全指著這點進項過日子呢。
您總得給我留條活路,讓我掙幾個辛苦錢吧。
您是不知道啊,就為了尋到這靈草,我可是豁出了老本,足足犧牲了三頭涅槃境巔峰的戰(zhàn)獸啊!
那可都是我精心培育的心頭肉,就這么沒了,想想都心疼。”
林凡心里跟明鏡似的,清楚這攤販是在夸大其詞,玩那套常見的話術(shù)。
他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笑意搖了搖頭,不緊不慢地說道:“這樣吧,價格再優(yōu)惠些,我可以考慮在你這兒多挑幾樣?xùn)|西,給你湊個生意。”
聽聞此言,那攤販陷入了沉默,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凝固。
林凡作勢欲走,剛抬起腳,那攤販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終是忍不住開了口。
他牙關(guān)緊咬,好似下了極大的決心,道:“罷了罷了。
看在小哥你誠心想要的份上,我就吃點虧,一萬兩千上品靈幣,賣給你了。”
誰能想到,林凡聽到這個價格,非但沒有露出滿意之色,反而再度搖了搖頭,說道:“閣下這是當我沒見過世面,拿我打趣呢。
這樣吧,我給你三萬上品靈幣。
這株神霜清風(fēng)草,還有那株蘭陵固魂花,再隨便搭兩個小玩意兒,我一并收了,你看如何?”
“什么?”
那攤販瞬間瞪大了雙眼,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如同見了殺父仇人一般,死死地盯著林凡,聲音都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一字一頓地說道:“小哥,你這哪是來買東西,分明是來生搶啊!
單說這蘭陵固魂花,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造化級靈藥,而且是蘊魂丹的輔藥之一。
就這一朵花,拿去拍賣行,少說也能拍出兩萬上品靈幣的高價,你這不是為難我嘛。”
林凡竟異想天開的妄圖以三萬上品靈幣的低價,就把那珍貴的蘭陵固魂花以及神霜清風(fēng)草一并收入囊中,還厚著臉皮讓攤販搭上一兩個小物件。
這行徑,不是明擺著生搶是什么?
林凡卻仿若不知攤販心中的憤懣,神色坦然地說道:“我心里門兒清,這蘭陵固魂花的確不常見,但也不算罕見。
可你瞧瞧這神霜清風(fēng)草,靈氣逸散如此嚴重,還真撐不起一萬上品靈幣的高價。
再說了,我討要的那點小配件,難道還能值個一千上品靈幣不成?
我這可是真心實意地來買東西,若閣下并非誠心售賣,那咱們也沒什么好談的了。”
說著,林凡作勢便要抬腳離開。
那攤販望著林凡轉(zhuǎn)身準備離去的背影,目光閃爍,猶豫再三后,終是出聲喊道:“等等……”
林凡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緩緩抬頭望向攤販,卻不發(fā)一言,那架勢,就像是在靜靜等著對方先松口。
攤販咬了咬牙,好似下了極大的決心,無奈地說道:“罷了罷了,只盼著能早點賣完這些東西,回家歇著。
三萬就三萬吧。
小哥你這砍價的本事,倒是真夠厲害的。”
林凡聽聞,臉上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輕輕點頭。
旋即蹲下身來,目光在那攤子中堆放著的所謂的“小物件”上來回掃視。
這些玩意兒,大多不過是些低階材料,與那兩株造化級靈藥相比,簡直就是云泥之別,廉價得很。
林凡挑挑選選,頗費了一番周折。
那攤販在一旁看著,幾次都想開口催促,卻又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就在攤販的耐心即將被消磨殆盡之時,林凡終于選定了兩件小物件。
攤販湊過來,看了一眼林凡手中的東西,原本那因心疼價格而略顯急促的表情,瞬間被一抹不易察覺的喜悅所取代。
林凡選的這兩樣?xùn)|西,在這堆低階材料里,妥妥的是性價比最低的存在。
若是單拿出來販賣,只怕旁人連正眼都不會瞧上一眼。
“小哥,您就選定這些了?”
那攤販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林凡會突然反悔,一邊說著,他一邊手指輕點,悄然抹去了物品上的禁制,動作中透露出一絲急切。
林凡微微瞇起雙眼,目光掃過攤位上那些被視為“廢料”的物件,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語氣中滿是無奈地說道:“你瞧瞧這堆東西,還能藏著什么寶貝不成?”
攤販聞言,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他心里清楚,比起那兩株珍貴的造化級靈藥,這些雜物確實如同雞肋。
即便全部打包賣出,恐怕也湊不齊五百上品靈幣,這些廢料,本就是用以當做陪品贈送的。
按照他原本的預(yù)想,像是林凡這種‘大客戶’,至少也應(yīng)該陪出去四五件才是。
不曾想。
林凡竟然只要了兩件。
“小哥慧眼如炬,說的是。”
攤販連忙應(yīng)承,雙手恭敬地將兩株靈藥遞到林凡面前。
林凡輕輕點頭,接過靈藥的同時,手指在儲物戒指上輕輕一彈,一個沉甸甸的靈幣袋子便出現(xiàn)在手中。
他一手穩(wěn)穩(wěn)握住靈藥,另一手則將錢袋遞了過去,動作干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前段時間,林凡在禁忌之地誅殺群魔門強者,收獲不少。
其中,便有這數(shù)十萬枚上品靈幣。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靈丹靈寶,其價值,至少達到了上百萬。
看似是一筆巨款,但因為魔女空間的存在,卻是翻不起任何浪花,那魔女空間,就宛若是巨大的銷金窟。
十株造化級靈藥,僅僅能維持空間十天的運轉(zhuǎn)。
即便是百株,也不過能支撐百日而已。
但林凡心中自有盤算,如今的他,最缺的莫過于時間,如果能以外界資源獲得時間的補給,即便是耗費再多,他也在所不惜。
對他現(xiàn)在而言,當務(wù)之急就是四處斂財,用這些財富去換取更多的靈藥,為魔女空間注入源源不斷的能量,從而為自己爭取到更多的修行時間。
屆時。
他便可在短時間內(nèi),修為大增。
比起熔煉靈火,這可要簡單太多了。
畢竟。
哪怕是在北靈界內(nèi),靈火,也并不是常見之物。
否則的話。
大和書院院長也不至于因多出一道靈火作為報酬而考慮那么久了。
況且。
隨著修為越發(fā)深厚,他閉關(guān)修行的時間,也勢必會越來越長。
如若能利用魔女空間的時間流速,的確可以節(jié)省諸多時間。
別過那攤販,林凡又是在幾家小攤上駐留了一陣,足足耗費了十來萬上品靈幣,方才湊齊了十株造化級靈藥。
正當他準備離開此街巷,前往大和書院院長為他們準備的歇腳客棧時,一道身影卻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雪姑娘,這些東西,您若是有看上的,盡管挑選。”
遠端。
一襲白衣的柳輕雪黛眉微蹙,她對劍閣的安排頗為慍怒,原本的她,是打算前往萬劍疆域,前去拜訪那個在劍谷中對自己有大恩的青年。
不曾想。
劍閣竟是委派她前來慕容城,幫助慕容家進入秘境奪取某個至寶。
來便也罷了,可身旁這位男子,自初次相見,便如那甩不掉的牛皮糖,緊緊黏附而來。
若非念及慕容家與柳氏劍閣素有交好之情,她豈會隱忍至今,怕是早拂袖而去,懶得多瞧這人一眼。
此前數(shù)次婉拒,本以為能讓他知難而退,不料這一回,竟還是被他巧舌如簧地給請了出來。
唉,終究還是自己心有所感,這才應(yīng)下邀約。
一路上,那男子仿若聒噪的麻雀,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將這慕容城的種種瑣碎之事強行灌輸而來。
柳輕雪聽得心煩意亂,只盼著隨意轉(zhuǎn)悠幾圈,便尋個由頭脫身回去。
誰能料想,正當她準備打道回府之時,那個令她在數(shù)個夜里魂牽夢縈的身影,竟這般毫無預(yù)兆地出現(xiàn)在視線之中。
剎那間,時間仿若凝固,柳輕雪嬌軀一震,怔怔地立于原地,目光死死鎖定在不遠處那位恰好看過來的墨袍青年身上。
起初的呆滯瞬間被狂喜所取代,此刻,她哪還顧得上什么身邊之人,滿心滿眼唯有眼前這朝思暮想的青年。
下一刻,仿若本能驅(qū)使,她身形陡然晃動,體內(nèi)靈力涌動,身法全力施展開來。
不過是眨眼之間,便已掠至那墨袍青年跟前。
柳輕雪眼眸泛紅,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顫抖著問道:“林,林公子,真的是你嗎?”
林凡看著眼前白衣飄飄、風(fēng)姿綽約的女子,嘴角噙著一抹溫和笑意,微微點頭,輕聲應(yīng)道:“看來,柳姑娘已成功踏入劍宗之境,著實值得恭喜。”
劍宗!
以柳輕雪那堪稱妖孽的天賦,本該還需歷經(jīng)不少磨礪,耗費諸多時日方能突破。
卻不想,那場劍谷之行,成了她蛻變的契機。
一切皆因林凡將那枚珍貴無比的劍心洗煉令讓與了她。
盡管。
那枚劍心洗煉令本就是她原本之物。
在那劍碑空間內(nèi),她沉浸其中,感悟萬千劍道真諦,借此一飛沖天,一舉邁入劍宗之境。
自劍碑空間脫身之后,柳輕雪心中對林凡的好奇與關(guān)切愈盛。
她曾暗中多方調(diào)查林凡的蹤跡,在得知對方進入劍域考核證明所在地后,便默默守候在那入口之處,只為等那可能出現(xiàn)的熟悉身影……
不曾想,直至劍谷關(guān)閉,她所翹首以盼的身影,終究未曾出現(xiàn)。
那份空落與不甘,如細雨般悄然浸濕了她的心田。
她本已打定主意,要直奔萬劍書院,親口對林凡道一聲謝,那份恩情,她銘記于心,渴望能當面表達。
可是。
劍閣的一紙委派,將她推向了慕容家的方向,讓她肩負起了協(xié)助慕容家進入秘境奪取至寶的重任。
心中雖有萬般無奈,但她還是踏上了這條路,心中那份對林凡的感激與思念,只能暫時深埋心底。
卻在這不期而遇的瞬間,于慕容城的喧囂之中,她仿佛穿越了重重時空,再次見到了那個讓她朝思暮想的身影。
那一刻,所有的等待與不甘,都化作了眼角滑落的淚光,以及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整個世界都為之靜止,唯有那墨袍青年,是她眼中唯一的風(fēng)景。
而遠端,那位一直試圖靠近柳輕雪的男子,面色瞬間陰沉如水。
他目睹了這一切,心中那份原本就微妙的情感,瞬間被嫉妒的火焰點燃。
他本是帶著任務(wù)而來,希望能通過討好這位柳氏劍閣的圣女,為自己在慕容家的地位添磚加瓦。
幾天的相處,他早已察覺到柳輕雪對自己的冷漠,但他依舊不死心,總想著用各種方式引起她的注意,哪怕只是匆匆一瞥。
而今,這墨袍青年的出現(xiàn),如同一道刺眼的光芒,照亮了他所有卑微的努力,也讓他心中的嫉妒如野草般瘋長。
他疾步向前,目光中閃爍著復(fù)雜的情緒,既有不甘,也有憤怒,更有慢慢的妒意……
“這位公子,似乎不像是慕容城之人啊?
雪姑娘,這是你的朋友嗎?”
耳邊傳來男子的詢問,柳輕雪黛眉微蹙,正欲輕叱之際,卻是被林凡搶先搭話,“在下的確不是慕容城的人,與柳姑娘也只是有過短暫的接觸而已。
若說關(guān)系嘛,的確是朋友吧。”
聽著林凡那隨意的言論,仿佛是想要竭力撇清自己和柳輕雪關(guān)系的言語,男子心中的妒意更甚。
老子耗費大量精力討好的女人,落在你小子口中,竟是淪為只能勉強算是朋友的地位。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柳輕雪對待林凡的態(tài)度,那絕對是遠超友誼的神態(tài),說是愛慕,或許過了,但絕對在往這方面發(fā)展。
“慕容公子,抱歉了。
我與林公子還有話要說,就不勞公子陪同了。
稍后我會自行回去。”
聽著柳輕雪下達的逐客令,慕容承澤臉上的笑容一僵,眼眸深處猶如是劃過一抹冷厲的殺意,深深地看了林凡一眼,道:“這位公子初來乍到,身為慕容家的人,自當行地主之誼。
這家尚春酒樓,是我慕容城最為著名的酒樓,其中的尚元醉聞名于滄瀾疆域。
相見便是緣,公子可否賞臉,與我一同喝上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