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蕭遠山這會也不由愣了下,眼眸之內(nèi)涌現(xiàn)了一抹詫異:“劉總管,陛下可有說是什么事情?”
“這個老奴就不知道了?!眲㈣恚骸笆拠?,你也是我大乾元老了,對陛下的心思,莫非你還不知道么?”
“尤其是現(xiàn)如今這個時候?!?/p>
“大乾內(nèi)部憂患不斷,又有天花加重。”
“陛下會在這個時候如此讓您前往,怕是定有大事交代?!?/p>
“我們這些做臣子的人,當然是要為陛下分憂啊?!?/p>
劉瑾說完催促道:“蕭國公,老奴看陛下很是著急,您還是快些前往的好?!?/p>
“可別讓陛下久等了?!?/p>
“否則到時陛下動怒,那就不好說了?!?/p>
劉瑾說完,轉(zhuǎn)身對蕭妃告罪,隨后看了一眼凌羽,這才轉(zhuǎn)身離開,囂張模樣,更讓凌羽暴跳:“母妃,這個劉瑾真把自己當做什么人了?!?/p>
“他無非就是父皇身邊的一條狗。”
“竟然這么高傲,完全不把我們放在眼中。”
“可絕不能放過他?!?/p>
啪!
蕭妃皺眉之時,又是一巴掌落在了凌羽臉上:“蠢貨,閉嘴?!?/p>
“母妃?!?/p>
“夠了。”
蕭妃已經(jīng)受夠了:“劉瑾雖是宦臣,可能在陛下身邊多年,早已不是一般人能比?!?/p>
“何況你真以為劉瑾是個宦臣?”
“當初若無劉瑾,陛下豈有今日?”
蕭妃這生氣的樣子,凌羽都不由打了個激靈,撇嘴道:“母妃,外面都傳言這個劉瑾如何厲害,可壓根就沒看見他出手過?!?/p>
“平時也是一副娘娘腔的樣子?!?/p>
“這樣的人能有什么能耐。”
“無非是個蠢貨而已?!?/p>
蕭妃譏諷一笑:“那是因為所有見過劉瑾出手的人,都是死人一個。”
凌羽心中不爽,卻是不敢忤逆,蕭妃也懶得多言:“大哥,陛下如此著急,定有大事發(fā)生,倘若沒猜錯,應(yīng)是沖著懷通之變?!?/p>
蕭遠山長嘆:“拓跋弘戰(zhàn)死,陛下必有動作?!?/p>
“雖然陛下有故意之嫌,可還是要給北周一個交代,倘若北周現(xiàn)在不惜一切殺入大乾?!?/p>
“我們誰都討不到好?!?/p>
“如今我又是大乾戶部尚書、倘若沒猜錯,陛下怕是要拿我開刀了。”
恩?
蕭妃皺眉:“大哥,你多小心。”
“放心吧。”
蕭遠山道:“我到底是大乾國公,陛下一般也不會將我怎么樣。”
皇宮。
后院。
武帝獨自在院內(nèi)練劍,手中長劍翻飛不停,心緒卻是飄蕩不停,好似身處邊關(guān)、重溫那廝殺快感,又仿佛置身旋渦。
長劍劈開黑幕。
劍停。
劍鳴不止,嗡鳴之聲,回響不斷,武帝睜眼一瞬,劍鋒一挑,剎指身后。
撲通!
蕭遠山被嚇的一瞬跪地:“老臣蕭遠山見過陛下,圣上劍法越發(fā)精進,實乃是我大乾之福?!?/p>
恩?
武帝看著跪地蕭遠山,眼中涌現(xiàn)了一抹戲謔,長劍順勢落在了蕭遠山肩上:“蕭國公,你可知朕將你找來,是為何事?”
平靜之言。
蕭遠山好似置身冰窟一般,靈魂都戰(zhàn)栗不停:“陛下,老臣有罪。”
“老臣有負圣恩?!?/p>
“身為大乾戶部尚書,卻讓天下匪患橫行,老臣甘愿受罰,還請陛下責罰。”
蕭遠山這么說的時候,一頭磕地,臉上寫滿了緊張。
“你倒聰明?!?/p>
武帝收起了長劍:“懷通的事情,看來你已經(jīng)知道了?!?/p>
咕嚕。
蕭遠山點頭:“陛下,那拓跋弘是北周上將軍,之前在邊關(guān)屠殺了我大乾不少精銳”
“甚至鎮(zhèn)北王隕落之事,他就有參加其中?!?/p>
“現(xiàn)在拓跋弘能死在關(guān)山谷內(nèi),對我大乾來說,乃是暢快非常,可是考慮到其身份,還是要給北周一個交代?!?/p>
交代?
武帝眼起寒霜:“你想讓朕給他們一個什么交代?”
“難道,你是要朕給他們認錯不成?”
武帝話語森寒,蕭遠山整個身子都在顫抖:“陛下,老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北周虎視眈眈,滅我大乾之心不死?!?/p>
“可惜是師出無名,如今拓跋弘死在大乾境內(nèi),老臣擔心他們會以此為借口?!?/p>
“到時大良諸國怕也會隨風(fēng)而動?!?/p>
大良?
彈丸之地,有何懼之?
武帝冷哼一聲:“你起來吧?!?/p>
“多謝陛下?!笔掃h山擦拭了一下額頭汗滴:“陛下,老臣愚見,拓跋弘之死已是定局。”
“不過我們也可打起剿匪旗號?!?/p>
“一舉覆滅城外山匪,也堵住了北周狼子野心。”
剿匪?
武帝戲謔一笑:“你倒是跟朕說說看,這匪患是誰?”
“是懷通山匪?”
“亦或者是宮家?”
宮家?
蕭遠山眼皮一顫:“陛下……”
“夠了?!?/p>
武帝揮手:“蕭遠山,雖然說你是大乾戶部尚書,之前也曾廝殺邊關(guān),為我大乾立下了不朽功勛。”
“一些小事,朕可以當做沒看見?!?/p>
“可你不會真以為,朕長久生活在皇宮之內(nèi),就當朕是瞎子不成?”
“不敢不敢。”
蕭遠山被嚇壞了:“陛下手眼通天,老臣絕無如此之心?!?/p>
“老臣對陛下衷心天地可鑒,還望陛下明鑒?!?/p>
武帝看著蕭遠山一言不發(fā),這會院內(nèi)的情緒,也有了微妙變化,安靜的可怕,蕭遠山也不敢輕舉妄動,雖說他對大乾有功勛在身。
可武帝號稱武帝,諧音便是……
無敵!
自從當初武帝回京封劍后,就再無人見過武帝出手,韜光養(yǎng)晦多的年,武帝手段怕是已到了一種駭人地步。
蕭遠山!
不敢有絲毫輕視。
武帝背負在身后的手掌,時而緊握,時而放下,此時在他心中,是真動了殺心,卻是難以下定決心,無奈輕語:“蕭遠山,朕問你一事?!?/p>
“你覺得六子此番用計,讓北周使團損失精糧數(shù)萬石、還讓拓跋弘折戟沉沙大乾關(guān)山谷?!?/p>
“朕應(yīng)如何對他?”
嘶!
蕭遠山更是打了個激靈。
試探!
赤果果的試探,蕭遠山腦海飛速運轉(zhuǎn)了起來:“陛下,這事從何說起?!?/p>
“這哪里是六殿下所為?”
“這分明是那狗賊鬼面所做?!?/p>
“鬼面雖是維護了大乾顏面、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鬼面也給出了定國之策。”
“可是他終究是不敢以真身見人,之前更是蠱惑六皇子前往邊關(guān)赴死。”
“此子其心當誅?!?/p>
“這次更是害死了北周上將軍拓跋弘。”
“老臣覺得,這次陛下何不利用這次機會,對鬼面出手。”
“也能徹底堵住北周之口?!?/p>
“更是趁機掌控鬼面的大好機會?!?/p>
蕭遠山這么說的時候,不斷偷看著武帝神色,見其面色舒緩,心中大石落地,小命無憂了。
武帝爽朗一笑:“你這老東西,還是那么陰險。”
“既然如此?!?/p>
“朕便親自下令,對大乾之內(nèi)的山匪進行敲打?!?/p>
“同時對宮家施壓。”
“其次全面通緝鬼面。”
“關(guān)于對老六的責罰,等其回京之后,再行定奪?!?/p>
老六?
責罰?
蕭遠山有些納悶:“陛下,六皇子他也是被人蠱惑了心神啊?!?/p>
“哼。”
武帝不悅:“不管如何、他斬殺了懷通太守乃是事實、那么他就有責任接過太守之責?!?/p>
“未曾平安讓北周使團離開。”
“這便是玩忽職守?!?/p>
“天子犯法尚且庶民同罪。”
“莫非他要搞特殊不成?”
武帝之語,蕭遠山心思又開始活躍了起來:“看來陛下終究是那個陛下。”
“六皇子想得到陛下歡心,怕是還很艱難?!?/p>
“不過也對,廢物終究是廢物,就算有點才能又能如何,螢火之光,豈能跟皓月爭輝?”
武帝輕語:“劉瑾?!?/p>
“老奴在?!?/p>
“剛剛朕跟蕭國公的對話,你可聽清?”
“陛下放心,老奴這就安排人去做?!眲㈣恚骸岸ú粫尡菹率??!?/p>
“去吧?!?/p>
武帝擺手示意兩人退下。
宮廷外。
蕭遠山來到了劉瑾面前:“劉總管,這次懷通之事,可就麻煩總管費心了,畢竟拓跋弘已死,這事情可是不小”
“倘若解決不好,將是兩國死戰(zhàn)。”
劉瑾笑道:“蕭國公當真有心了。”
“不過茲事體大,老奴也不敢大意,這次必定將懷通山匪完全解決。”
“老奴就先失陪了?!?/p>
劉瑾說著轉(zhuǎn)身就走,心中好笑:“蕭國公啊,你怕是誤會了什么,陛下看似剿匪,實則是要借機壯大六殿下的力量?!?/p>
“否則?!?/p>
“以六殿下單純的性格,不等陛下培養(yǎng),就被你們陷害死了。”
很快。
大乾皇宮之內(nèi),就有千人精銳浩蕩離開了京都,這在京都引起了不小躁動。
楚家。
李玉蘭姐妹兩人更是緊張,銀霜在一邊道:“夫人,我剛剛打聽到大乾衛(wèi)去了懷通方向,會不會是小姐那邊出事了?”
“怎么可能?”
李玉蛾佯怒:“閉上你的烏鴉嘴。”
銀霜吐了下舌頭,不敢言語,李玉蛾拉著李玉蘭的小手:“姐,你也別擔心了,現(xiàn)在沒有消息,其實就是最好的消息?!?/p>
李玉蘭點頭:“也只能這么想了?!?/p>
她們兩人不知道的是,這個時候在楚家之外,正有數(shù)十人影摸黑鬼鬼祟祟的。
東方月看著鎮(zhèn)北王府四個大字也是怔怔出神,若是鎮(zhèn)北王沒出事,就他們數(shù)十人想靠近王府,無非是吃人說夢。
如今!
人走茶涼。
“大當家,都安排好了?!笔莺飰旱土寺曇?。
“恩。”
東方月點了點頭,下一秒徑直來到了鎮(zhèn)北王大門,輕輕用力,長刀就挑開了鎮(zhèn)北王大門,才剛推開房門,里面十來個家丁。
蜂擁沖上。
“大膽?!?/p>
“這里可是鎮(zhèn)北王府。”
“你們想做什么?”
東方月雖是蒙著面,可那清冷眸子,自帶寒霜,掃過面前眾人,輕語道:“大乾走狗?!?/p>
“不配跟我多言?!?/p>
輕喝落下一瞬,手掌一摸腰間峨眉刺,跺足沖上,鋒利尖刺在夜幕下劃過一抹銀光奪目,直逼面前大漢而去。
噗嗤!
大漢尚未回神,只見峨眉尖刺剎那入喉,只覺咽喉一陣腥甜、隨即意識模糊,身子轟然倒地,眨眼之間,血染王府。
敵襲!
剩下之人也是一下就愣了,幾乎紛紛舉起了長刀,就要出手,可惜東方月早有準備,素手一揮:“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