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因先鋒小隊，正式集結。
丁倩坐得最穩，一身混白軟甲，神情溫婉卻殺氣暗藏。
戰曜背著一根黑色重錘，站哪兒都跟塔一樣，臉上一年四季都寫著“老子能打”。
清微宗的蘇闕，一襲青衫、表情冷漠，一言不發，在測陣。
蠱域黑衣女子則坐在一只漂浮蟲繭上，嘴角似笑非笑。
星隕觀的星離，一臉懵圈、抱著命盤杵在墻角，怎么看都像個工具人。
“都到齊了。”姜成掃了一圈。
“我就一句話?！?/p>
“咱們不是打雜隊。”
“咱們，是唯一一支‘能動手直接懟魔主本體’的隊?！?/p>
“所以我們不拼命，別人就得死?！?/p>
“咱們要是不頂上，那六大勢力的布陣，全是笑話?！?/p>
話音一落，沒人敢插嘴。
就連黑衣女子都難得沒冷嘲。
因為她很清楚：
姜成不是說著玩的。
那小子真干過這種事活吞魔主碎魂、斬斷魔神心脈、鎮封十三瓣。
這不是吹的。
是干出來的。
“現在開始磨合。”
“每人打一輪，看看你們有幾斤幾兩?！?/p>
“來，戰曜你先上。”
“你打我?！?/p>
“我不還手?！?/p>
戰曜愣了下，嘿了一聲：“你真不還手？”
姜成點頭。
下一秒，戰曜一腳踏爆地面，一錘砸來！
轟！！！
眾人一驚！
但姜成站在原地，硬生生吃下。
煙塵散去，姜成衣角破了，但人沒動。
“可以。”姜成抖了抖肩，“你要是再重個三成，能把我震吐血?！?/p>
“但現在，還不夠?！?/p>
“下一個，蘇闕。”
就這樣，他把所有人挨個“磨合”了一遍。
最后小吞上場時，別人都退后了三十丈。
“你就別試了?！苯尚?。
“你這嘴要真來一口，我怕把陣心吞穿了?！?/p>
小吞得意地舔了舔牙：“哥，這話我愛聽?！?/p>
封因先鋒小隊，第一次實戰訓練通過。
配合雖不熟，但沒人掉鏈子。
能上這個隊的，沒一個是水貨。
與此同時。
星隕觀主躲在后方某個觀象樓內。
他手中星盤，突然爆出一道“因果撕裂線”。
“果然出事了?！?/p>
他臉色驟變，喃喃道：
“歸骨冢底下那條線……不是回折線?！?/p>
“是逆寫線?！?/p>
“它不是要把魔主救回來。”
“它，是要……讓自己變成‘從未死過的魔主’?！?/p>
沙鏡界，歸骨冢外圍。
這里本來是一片死域，荒漠、沉沙、風暴肆虐，連魂體都懶得飄。
但這幾天不一樣了。
整個地面，開始長出一根根漆黑骨刺。
它們不是真正的骨頭，而是由“因果殘影”凝成的“假骨”。
你從某個角度看，它們是插在地上的。
但換個方向看，它們卻像是從地底朝外掙扎著爬出來。
丁倩低聲道：“錯因區域……開始浮現了?！?/p>
“我們已經不是走在正常時間線里?！?/p>
“這里的每一塊地，每一粒沙，甚至每一道風，可能都不是‘現在’的風?！?/p>
“它們，可能是我們過去某一次戰斗，某一段經歷的‘回聲’。”
姜成點點頭。
他抬手，十三瓣青蓮緩緩浮出體外，淡金色的“因果隔離瓣”微微旋轉，清輝灑下，護住全隊。
“從現在開始。”
“不要亂說話。”
“不要對‘熟人’回應?！?/p>
“如果你們看到你們過去殺過的人出現，不要驚訝?！?/p>
“那可能是你自己腦子里那段‘殺過他’的因果線被扯出來，實體化了?！?/p>
小吞咽了口口水：“那我要是看到我小時候偷吃你烤雞腿的場面……”
姜成冷眼：“那你最好別回應，不然我會真抽你。”
隊伍進入歸骨冢外圍。
這里，安靜得離譜。
每走一步，腳下沙土就會變形，變成某段模糊的景象：某次大戰的余影、某個死去修士的戰魂、某片星圖爆裂時的回音。
蘇闕低頭推演陣紋，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們現在踩的，不是地。”
“是因果線編織出來的‘臨時地貌’?！?/p>
“冢中主體結構還沒顯現?！?/p>
“但我們所有的動作，可能都在被那魔主感知?！?/p>
“他現在就是個‘因果中心’?！?/p>
“我們在動，他就能聽見?！?/p>
“別廢話了?！?/p>
戰曜握緊重錘，冷聲開口。
“真要打起來，我拎頭就砸?！?/p>
“管他是因果還是真魔，我先讓他吃一錘?！?/p>
說時遲那時快！
地底突然“轟隆”一聲，三道漆黑影子，從沙海中爆起！
“那是……”星離驚呼。
“是我們自己！！！”
眾人一看，果然！
那三道影子，分別是
蘇闕、戰曜、小吞。
但都不是現在的樣子。
蘇闕影子穿的是三年前在青冢山出任務時的服飾，臉上還有那時候沒愈合的傷。
戰曜的影像，是他在試煉界殺紅眼的時候，眼瞳血紅，全身爆裂筋脈暴起。
而小吞……小吞那張嘴比現在還大，完全是它“第一次暴走吞界”的失控版本。
“靠復制我們自己？”戰曜爆吼。
“不是復制。”
丁倩瞬間出聲：
“這是我們自身的因果回影！”
“它不是獨立個體，它是你‘最容易失控的一面’被具現出來的東西?！?/p>
“它攻擊你，就等于是你在殺自己！”
話音剛落，那三道影子已然動了！
“別硬剛！”
姜成怒喝，“混沌·斷因！”
青蓮十三瓣迅速合攏，最中間那“因果瓣”猛地逆轉！
一圈光芒迅速擴散！
那三道影子剛沖過來，直接在青蓮邊緣處被定住。
它們像是被某種“時間之力”按住原地，掙扎中不斷模糊。
蘇闕冷聲開口：“我來?！?/p>
她猛地一指，腳下浮現出一道“裂因陣”。
“這是我清微宗因術·斷身式?！?/p>
“專門破‘自我具現’?！?/p>
“你敢看我，我就滅你?！?/p>
蘇闕的影子被直接碾碎，化作無數因果流線消散。
“下一個！”
戰曜不含糊，一錘子把自己影子轟進地底，炸出五十米坑。
小吞那邊反而有點扭捏。
“哥……你說我真的長這么嚇人嗎？”
“閉嘴。”
“你趕緊吃了他，不然我揍你?！?/p>
“遵命?。 ?/p>
小吞化出吞界之口，一口把自己“暴走形態”給生吞了下去。
整個地面瞬間安靜。
眾人站在混沌光芒之下，看著剛才那場“打自己”的戰斗。
沒有人笑得出來。
“這只是外圍?！?/p>
丁倩深吸口氣。
“越往里，因果錯亂越嚴重?！?/p>
“等到了冢心，你們可能連‘自己是誰’都要忘?！?/p>
“準備好?！?/p>
“這一戰，比你們以為的還要扯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