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商晚晚出院的日子。
黎落刻意將所有的工作推掉來接她出院。
醫院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邁巴赫。
霍東銘坐在車里抽煙，半降的車窗可以清楚看見醫院門口進進出出的人。
他早就來了，等了近兩個小時。
“霍少，霍太太馬上出來了。”
靳敬梟發了短信，黎落他們沒過五分鐘就帶著商晚晚出來了。
她比前段時間瘦多了，圓潤的臉線條分明，鎖骨也突了出來。
“晚晚，你暫時就住我那吧，哪都別去了。”
黎落心疼她，商晚晚輕輕的“嗯”了一聲。
她的確沒地方去了。
“晚晚——”
側前方，霍東銘手里捧著一大束鮮艷的玫瑰朝他們走來。
黎落像只護犢的老母雞，警覺地將商晚晚護在身后。
“你來干什么？”
人家被他弄得差點死了的時候他消失了，現在人救活了，他來這撿漏了。
“我來接晚晚出院。”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商晚晚，她瘦了，也憔悴了。
霍東銘眼尾有些潮意，他往前近，商晚晚就后退。
黎落被靳敬梟拉到了旁邊：“你不是想讓他們當面說清楚，現在霍少來了，我們就別打擾了。”
他將黎落連拖帶攥，黎落張牙舞爪：“霍東銘，你可別想對晚晚做什么，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商晚晚抬手制止他繼續朝她走過來。
“霍東銘，夠了。我說過我們不用見面。我聽安瀾說你也請了律師，那就讓我們的代表律師來談吧。”
她不想再見到他，更不想對他有任何交集。
霍東銘駐足而立：“商晚晚，你真的想離嗎？如果是真的，那就上車，我們當面談清楚。”
“還有什么可談的，你跟我之間只是我的一廂情愿，你有心上人，我也不再愛你了。我們結束了。
我不要你的財產，房子，車，股份我全都不要，霍東銘，放了我吧。我們根本不適合。
你要過我的命，兩次。我為你懷了一次孩子，孩子沒了。我前幾天也差點死在了手術臺上。
這一切，難道還不足以為我之前對你做的事彌補道歉嗎？開個條件吧，只要你肯離婚，你什么要求我都同意。”
商晚晚情緒里帶了點激動，但她強迫自己冷靜。
要走了，不能連最后的尊嚴都不要了。
“跟我待一天。”
“什么？”
商晚晚眸光微抬。
“你放心，我不會再碰你。我只要你再跟我多待一天就好。過完今天，我們各走個的，誰也不礙著誰。”
霍東銘的眼神不像是在撒謊。
商晚晚看著他，他的目光不再是滿滿的情欲，而是充滿了肯求與真誠。
真誠？
這是商晚晚從未企盼過會從霍東銘這種人身上看見過的。
她猶豫了幾秒，還是艱難的搖了頭。
“霍東銘，你我之間已經沒有了信任的橋梁，兩個互相看不上的人再在一起多待一天又有什么意義？”
她珍惜與他相處的每分每秒，不也成了笑話與過往云煙。
他放棄過和她的一千天，卻舍不得這區區十幾個小時，任人聽了都覺可笑。
霍東銘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手捧玫瑰，站在風里。
英挺的身姿，深情的眼神，每個經過他們的人都忍不住要瞟兩眼。
不明白如此優秀惹眼的男人為什么會被拒絕。
商晚晚堅決得令人心疼。
這是她在感情里的第二次斬釘截鐵。
第一次是要嫁霍東銘，第二次是要跟他離婚。
霍東銘眼底盡是悔意，他啞著嗓子問：“是因為我傷了你，還是因為伊夏雪，又或是秦萌，才讓你連一點余地都不留？”
他認為商晚晚不是能做得這么絕的人。
商晚晚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她以為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面對這一天的到來，然而，她還是低估了自己對霍東銘的愛早就越過了生死。
“都不是。是我發現，你真的不會愛上我。霍東銘，一個人可以帶著希望騙自己一輩子，但不能在沒有希望的黑暗中奔跑。”
她泣不成聲，霍東銘心狠狠的抽痛，面對離別，傷心的早就不只商晚晚一人了。
他想安慰她，她發現了，后退了老大一步。
“不不不，我說這些話不是為了讓你同情我和改變我們現在的關系。霍東銘，什么都不會改變的，離婚吧。真的，別再拖下去了，我厭煩了。”
她說。
她不想再拖下去了，她對他厭倦了。
本以為終有一天是自己的臺詞，結果她先說了。
霍東銘明白自己再說什么做什么也是徒勞。
“好，我答應你。協議還在車里，你上車，簽完了我載你一起去民政局填表拿預約單。冷靜期三十天，到時候再領證就結束了。”
挽回不了，無論他怎么做都沒用了。
這是他應得的。
商晚晚沒理由再拒絕了。
她上了他的車，以為他會去駕駛位，沒想到他跟著鉆進了后座。
商晚晚震驚，他隨手鎖了車門，不顧她的掙扎一把將她拖入了懷里。
“商晚晚，就這一次，我說過不會再碰你就不會碰你。讓我抱抱你，好不好？”
商晚晚根本沒有拒絕的余地，霍東銘第一次將她摟得那樣緊，像是要將她塞進身體融化了與她合為一體。
“財產我已經劃分好了。我們現在住的別墅給你，再給你我的車，你可以自己選一輛喜歡的，不管多貴都是你的。還有爺爺給的股份是你的，我名下的股份，你有一半的分紅。每月按時到賬。”
怎么說他也睡了她三年。
她是他的妻子。
他曾經不想承認，但是事實。
他霍東銘不會虧待真心對他好的女人。
即使這個女人狼心狗肺養不熟。
商晚晚伏在他的肩頭流淚淡淡搖頭。
“我不要。霍東銘，股份還給你，還有別墅和車，那些東西都不是我在意的。”
這段感情她都放棄了，要那些身外之物干什么。
霍東銘呼吸很急促，他將她摟得更緊了。
“不行，商晚晚，收下吧。全都收下，我們在一起這么多年了，你的身體也只適應我。
我給你這么多只有一個條件，婚可以離，但是離婚后你的身體也只能屬于我。當我的情人，好不好？”
商晚晚瞬間收住了淚水，在心里對他殘存的那點好感與深情被他這句話像打了一悶棍。
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他慢慢放松了。
商晚晚不可置信的盯著面前這個跟自己生活了三年的男人，他說，讓她當他的情人——
商晚晚揚手，用盡這輩子最大的力氣狠狠甩了霍東銘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