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茂自然不想得罪白俊，趕忙說：“我只是覺得張雪雪更合適。劇里的女主角，主要的場景是在下界仙門，出場的年紀為18歲左右。如果用年紀太大的演員，就怕觀眾不買賬。白總，您既然要出錢投資，肯定還是有回報率的。您說是吧？”
白俊翹著二郎腿，不屑一顧地說：“什么回報率？我實話告訴你，給你的電影投資賺不賺錢不重要，能不能哄得我祖奶奶開心，這是第一要緊的事兒！”
“至于你說的年紀？沒錯，我祖奶奶年紀是挺大，可她不論是外表還是演技，絕對沒得挑。”
“反正這事兒沒有商量的余地。你要不愿意，那投資的事就作罷，我大不了重新買一個仙俠劇給我祖奶奶拍。我就不信我有錢還找不到好劇本？”
張狂，實在是張狂到了極致！
可偏偏他有錢，潘茂拿他沒辦法。
“白總，咱們說好的投資怎么能作罷呢？女主角您定沒問題，其他的角色我這邊兒也定得差不多了。下個月會集中訓(xùn)練一段時間。您讓女主角也一定要按時到場。仙俠劇打戲會很多，提前訓(xùn)練一下，正式拍攝的時候才更好上手。”
很多大戲拍攝之前為了讓演員更貼合角色，拍攝起來更加順利，會進行一段時間的封閉訓(xùn)練，這期間當(dāng)然要經(jīng)過一些辛苦的磨煉。
潘茂的想法很簡單：白俊要捧的人，肯定吃不了什么苦頭，若是那位祖奶奶在封閉訓(xùn)練期間忍受不了辛苦自己退出，那就不是他這個當(dāng)導(dǎo)演的責(zé)任了。白俊也就沒有理由隨便終止投資。
桑非晚到降雪山莊的時候，天色已黑。
曲徑通幽處，忽有“喵嗚喵嗚”的貓叫聲傳來。
她循聲走了幾步，就見小路旁橘燈下，俞北冥正蹲一只黑貓面前，用遺憾的口氣勸說著：
“這確實是個意外，事已至此我也沒辦法。不如你就斬斷情絲吧，反正那只小花貓也不喜歡你。”
黑貓“喵嗚喵嗚”，叫的越發(fā)兇狠。期間，居然還向俞北冥亮了它的小貓爪。
那奶兇奶兇的模樣，把桑非晚都給逗得一樂：“這貓罵的屬實難聽。你到底做了什么讓它這么恨你？”
俞北冥見是桑非晚，站起來解釋：“我之前不是喂了它幾次嗎？從那之后，它好像認準了我會給它吃的，天天找我討食。”
“前兩天，又跑到我家門口來，老丘媳婦兒瞧見了，就說要收養(yǎng)它。”
“你也知道，蘭心那人是個講究人。正式收養(yǎng)之前，她把貓抱去寵物醫(yī)院做體檢。檢查的結(jié)果倒是還不錯，但是那邊正好在什么搞節(jié)育的促銷活動，一個勁的宣揚節(jié)育的好處。所以最后……”
他無奈的看了一眼黑貓，黑貓還在“喵嗚喵嗚”的控訴著。
俞北冥勸它：“木已成舟，我也沒辦法。要不我多給你買幾袋小魚干？”
黑貓傲嬌的轉(zhuǎn)過了臉，以示不屑。
俞北冥說：“10袋？”
黑貓轉(zhuǎn)過身，并將屁股對著他。
俞北冥嘆息了一聲:“20袋，外加一套修煉的入門功法。你如果有機緣入道，將來還有可能修復(fù)身體的損傷。”
“喵！”黑貓立刻變了態(tài)度，豎著尾巴在俞北冥腿邊繞來繞去，喵喵的叫聲也變得歡快起來。
俞北冥踢了踢它的屁股：“答應(yīng)了就先回去吧，不準記仇！”
“喵！”黑貓邁著輕快的貓步，歡快地跑走了。
桑非晚道：“這貓顯然已經(jīng)開了靈智。”
俞北冥抖了抖腿上的貓毛，笑說：“雖說是開了靈智，可能否真正入道，就看它自己的機緣了。”
桑非晚打趣道：“你真是不收徒則已，一收徒就格外與眾不同。”
“我什么時候說要收徒了？”
“你都要傳那只貓修煉功法了，難道不是收徒嗎？”
“不過就是補償而已，能否真的入道尚未可知，更何況是做我的徒弟？順其自然吧。”
兩人沿著林蔭小道緩步前行，身后拖出長長的影子，時而交疊，時而分開。
“取名字了嗎？我是說貓。”
“本來蘭心說要叫奶油，我覺得不大好，容易重名。”
桑非晚點頭表示認可：“現(xiàn)在似乎很多人都喜歡用食物取名。我昨天路過幼兒園，一群上學(xué)的小孩子互相打招呼：‘餛飩’、‘包子’、‘漢堡’的喊來喊去都是食物名字，我開始還以為他們餓了想吃東西了。”
俞北冥笑了笑：“這樣也挺好，說明物資豐富，不缺吃少喝了。”
“所以，你最終給它取了什么名字？”
“它是黑貓，又是我在三更半夜遇到的，就叫小黑。”
“這個名……是不是太隨便了些？你要是白天遇見了，莫非就叫小白？”
“小白也挺好，或者就改叫小白？”
“……還是小黑吧。”
閑話兩句，桑非晚又問道：“對了，在鏡中世界和黑蛟對戰(zhàn)時，你提醒我用四象八卦陣。可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會此陣？”
俞北冥說：“當(dāng)年，落劍宗、歸一宗糾結(jié)人馬，想要進入你們天姤宗，接管你們宗門的事務(wù)，后來便是被那四象八卦陣給驅(qū)退。我當(dāng)時恰巧經(jīng)過，見到了你素衣長劍，立于陣中御敵的模樣。”
桑非晚聞言有些詫異：“原來那一次你也在？后來那落劍宗的宗主，突然從飛劍上掉下來，摔斷了門牙。從此被仙門中人恥笑為落劍真君。連他門派的本來名字都被人忘了，大家提起他們門派只記得叫落劍宗。莫非這事，與你有關(guān)？”
那是桑非晚的師父去世后的第三年，原本與他們交好的宗派露出虛偽的面目，以幫扶為借口，居然意圖染指桑非晚的宗門。不惜糾結(jié)眾人，直接逼入山門前。
他們以為，顧輕塵之后，天姤宗再無強者坐鎮(zhèn)，就能隨意拿捏。
而那時，桑非晚的無情道已小有所成。即便很多事情她都已經(jīng)淡忘了，但宗門的責(zé)任卻從未忘記。
她以一己之力，撐起了四象八卦陣，擋住了那些偽君子們前進的腳步。
而其中，尤以落劍宗宗主，實力最強，意圖從空中強闖過去。
沒想到，御劍飛到一半的時候，卻不知道被誰給打落下來。從此得了個落劍真君的雅號，再不敢出來露臉。
提起當(dāng)年的事，俞北冥的心情卻莫名有些沉重。
原本桑非晚根本不需要背負那多的責(zé)任。是因為他，她才不得不拋棄一切，入了無情道，從此一心一意守護山門。
“晚晚，那些年你過得很辛苦吧？”
“倒也不算什么。我受了師父和宗門的養(yǎng)育之恩，師父在的時候，我可以任性些。他不在了，我自然該擔(dān)起責(zé)任。直到后來，門派中后起之秀崛起，宗門日益強大，不再需要我來守護，我才放心的飛升。誰知道，居然被雷劫給劈到這個世界來了。”
“北冥，”她突然轉(zhuǎn)了話鋒，漆黑的眼眸定定地望著俞北冥。
“我修的是無情道，一入此道從此絕情棄愛，再無回頭之路。舍棄小情才能容得下大愛，才能更加平等地對待天下蒼生。更接近天道，因此才更容易得道成仙。”
“我從不后悔入了此道，世間之事本就有舍有得。我既然得到了想要的，自然也要舍棄世俗的情情愛愛。”
“北冥，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她居然發(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