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爺爺。”顧鶯說完，就趕緊往父親身后躲，好像有些怕他。
史密斯忙露出最溫和的笑容道，“放心，史密斯爺爺只是和你媽媽聊聊天的。”
說完，史密斯朝顧硯之道，“顧先生，研究經費已經收到了，非常感謝。”
顧硯之微點下了頭，“有問題隨時聯系我。”
“好的！”史密斯說完，朝蘇晚道，“蘇博士，我帶來了一些檢查報告，一會兒請你分析一下。”
“鶯鶯，我們去樓下堆雪人吧！”顧硯之朝女兒道。
顧鶯牽起父親的手道，“媽媽，爸爸答應給我堆雪人。”
“嗯，去玩吧！”蘇晚沖女兒微笑，帶她出來，卻沒有時間陪伴她，她內心是有些愧疚自責的。
所以，顧硯之能陪伴她，她不會阻止。
燈光下，史密斯將一疊報告攤開，“這是最新的基因測序結果。”他指著圖表道，“這是一份X染色體存在罕見突變，導致患者造血功能異常。”
蘇晚拿著報告問道，“這個患者是突然發病嗎？”
“對！患者是突然發病，好在一年后她尋找到合適匹配的捐獻者，及時做了干細胞輸入，目前病情穩定，現在，我想請蘇博士看看這份基因序列，分析一下遺傳概率——”
蘇晚仔細查看報告上的基因標記。
史密斯推了推眼鏡，“目前，這名患者的家屬非常擔心遺傳情況，擔心會在女兒與孫女輩發生同樣的基因突變。”
“那她的女兒與孫女目前有任何癥狀嗎？”蘇晚問道。
“目前她的女性家屬之中，還沒有發現癥狀，但——不能完全保證不發生，但目前全球只找到一列干細胞捐獻者，她的基因序列能中和突變。”
史密斯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看著蘇晚，“蘇博士，你是否能提出更好的應對治療方向？”
蘇晚沉思了片刻，她的腦海里想到父親曾經寫在筆記本上的一個觀點，蘇晚仔細看向一處數據，“從這份基因測序來看，突變位點突然罕見，但并非不可逆，可以嘗試基因編輯技術，在體外對造血干細胞進行修復，再回輸給患者。”
史密斯的眼睛一亮，“好大膽的想法，不過目前基因編輯的臨床應用還存在風險——”
蘇晚點點頭，“沒錯，目前只是理論，想要實現太困難了。”
史密斯又推了推眼鏡道，“其實，我們已經有其它的辦法了，不過，目前最大的問題是那位干細胞捐獻者并不愿意參與進一步的實驗。”
“為什么？”蘇晚蹙眉尋問。
“捐獻者本人身體情況特殊，她擔心基因編輯給她帶來未知的風險。”
史密斯立即又說了一句，“不過，病患的家屬也在努力做思想工作，我們也保證一旦實驗，將會把風險降至最低。”
“哦對了，博士，您怎么認識我的女兒的？”蘇晚好奇地問道。
史密斯目光閃爍了一下，干笑一聲，“顧總曾帶著女兒過來實驗室，我有過幾面之緣。”
蘇晚點點頭，“那我們先從現有數據入手，看看是否有其它的替代方案吧！”
蘇晚與史密斯就已有方案進入了深度的交流。
國內，顧宅。
顧思琪從沈婉煙家回來，最近，她都代替大哥在照顧她。
這一點，倒是顧硯之親自交代的。
當然，即便顧硯之不說，顧思琪也會照顧沈婉煙的。
“媽，大哥呢？”顧思琪問道。
秦佳瑩回道，“他去D國了。”
“什么時候？他一個人嗎？”
“應該吧！我沒問。”秦佳瑩說道，兒子只是簡單地交代了一句最近半個月在國外。
顧思琪哼了一聲，婉煙姐需要他的時候，他就出國了，這算什么男朋友嘛！
也就婉煙姐太懂事了，想想曾經的蘇晚，大哥要不在家，她指定要鬧的。
陸宅。
陸逍接了個電話，他妹妹的探監時間到了，陸太太想讓兒子帶薇薇安去一趟國外看望女兒。
“舅舅，我想去看望媽媽。”薇薇安說道。
“好，舅舅帶你去。”
“舅舅，我也想去D國滑雪，可以嗎？”薇薇安歪著小腦袋問道，一臉期待。
陸太太心疼地看著外孫女，看向陸逍，“聽說蘇晚帶著鶯鶯去了，薇薇安就一直很想去，你看能不能——”
陸逍略一思索，看向侄女，“真想去？”
“想！”薇薇安用力地點點頭。
“好，我們先去看望你媽，再飛D國帶你去滑雪。”
“好的，舅舅。”薇薇安懂事地點頭。
陸太太看向兒子，她當然也希望兒子在國外和蘇晚擦出一點火花來，最近兒子的心情看著有點兒不太好。
她也旁敲側擊地打聽多次了，兒子就是不肯說，他追蘇晚的那股子勁頭都快沒了。
薇薇安去玩后，陸太太認真看著兒子，“阿逍，你老實說是不是蘇晚拒絕了你的追求？”
陸逍一怔，笑了一下，“媽，你說什么呢！我都還沒有表白，哪來的被拒絕？”
“那你最近在郁悶什么？”
陸逍見母親非要問個明白，他只得說道，“蘇晚身邊追求者很多，比我優秀的大有人在，我只是擔心我沒機會。”
陸太太沒好氣道，“你也不差，給我打起精神來，蘇晚可是我認準的未來兒媳婦，你可別錯過了。”
陸逍苦笑一聲，“媽，感情的事不一樣，蘇晚她經歷了太多，沒那么容易能走進她心里的。”
“那你就更應該堅持。”陸太太說道，“你有你的優勢，再說了，蘇晚總歸是要開始新生活的。”
陸逍若有所思地嘆了一口氣。
“別嘆氣了，帶著薇薇安去D國，正好可以制造偶遇的機會。”
“硯之也在！”陸逍嘆了一口氣。
“能下決心離婚的女人，你覺得蘇晚會吃回頭草嗎？”陸太太可太了解女人了，特別是有了孩子又堅定離婚的女人，都是遍體鱗傷的人。
“那我盡力而為吧！”陸逍眼底又閃爍起斗志了。
“這就對了。”陸太太滿意地點頭，“也要主動點，別等女孩子主動。”
陸逍不由笑了一聲，“媽，這你就別操心了。”
……
與此同時，一座洋房的花園里，林墨謙的手機響了，他拿起查看。
“老大，D國的申請被駁回了。”
林墨謙似乎想到，他揉了揉眉宇，接著，手下又補充了一條信息。
“最近國際形式緊張，軍方要員非必要不得出境。”
很快，林正國的電話就打進來了，林墨謙立即坐直了身體接父親的電話。
“喂！爸。”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申請去D國？有什么特別重要的事情要辦嗎？”
“呃！也不是，就是——去找位朋友。”
“你傷勢剛好，不要亂跑。”林正國嚴肅道，“再重要的事情，也沒有你的命重要。”
林墨謙應了一聲，“知道了爸。”
那端交代了幾句掛了電話。
林墨謙明知道這個批準不會同意，但他還是試著申請了，結果還是讓他失望了。
他拿出手機，朝蘇晚發了條信息，“我看天氣預報，你那邊下雪了。”
“對，正在下雪。”蘇晚回復。
“可以拍張雪景照片給我嗎？”
稍后，蘇晚發了一張酒店窗外的雪景給他，林墨謙瞇眸一笑，“很美。”
蘇晚看了看時間，顧硯之還沒有送女兒回酒店，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她揉了揉有些酸的脖子，也決定下去酒店的花園走走，看看雪景。
蘇晚到達酒店大堂，來到花園里，就聽見女兒開心的笑聲，還有幾對父母帶著孩子在雪地里蹦跳。
蘇晚戴上一頂毛線帽，裹緊了羽絨服，遠遠地，看著燈光下的雪地里，帶著帽子，圍著圍巾的顧鶯在鏟雪，顧硯之蹲著陪著她堆雪人。
“媽媽！”顧鶯開心地發現了蘇晚，揮著小手道，“快過來一起玩吧！”
看來不是顧硯之不帶女兒回，而是女兒玩得根本不想回去了。
蘇晚走到他們的身邊，突然一腳踩進深雪里，蘇晚搖晃了一下，一只大掌適時扣住她的手臂，將她扶穩。
蘇晚站穩第一時間掙開了顧硯之的手，顧硯之目光望著她，帶著一頂藍色針線帽的蘇晚，五官越發嬌嫩顯小，在燈光下，肌膚被雪一襯，越發白晳。
“媽媽，我和爸爸堆的雪人好看嗎？”顧鶯興奮地指著地上的雪人。
“好看。”蘇晚贊道，但溫柔勸道，“不過很晚了，我們該回房間了。”
顧鶯不舍地看了一眼雪人，“好吧！小雪人，明天見嘍！”
顧鶯被蘇晚牽著走在前面，顧硯之跟在身后，走進酒店大堂的電梯，電梯門剛關上，突然又叮得一聲，剛才正在辦理入住的一批外國游客說笑著涌了進來。
電梯頓時就變得擁擠了，蘇晚也手快的把女兒給抱在了懷里，免得她太小了被踩著，這時，顧硯之讓出了一角的位置，將蘇晚扶了過去，他長臂一伸，圈出一方天地，不讓她們二人被游客擠到。
蘇晚渾身一僵，看著擠得動彈不得的旅客，她只能忍受。
顧硯之高出她一個頭，此刻，他垂眸望著她，俊臉近在咫尺，他灼灼地盯著蘇晚，帶著一絲侵略性。
蘇晚只能死死地盯著電梯上升的數字，祈求快點到達。
顧硯之的喉結微微滾動，離婚后，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前妻，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蘇晚兩片瑩潤的唇瓣，記憶中的感覺涌上，讓他喉頭發緊。
畢竟有過六年夫妻生活的人。
“叮！”這群客人下去了。
蘇晚呼了一口氣，把女兒放下之后，她微喘了起來，剛才摒息了太久，這會兒有些缺氧的感覺。
顧硯之扭頭看過來，看著蘇晚起伏的胸口，似乎明白過來什么，他濃密睫毛下暗涌著不明情緒。
蘇晚討厭他的氣息，更不喜歡他得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