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過天來,諸葛家設置了靈堂。
又過了一天,張家派了專機,由張恩庭的堂兄張恩榮護送,將諸葛生的靈柩送回了昆明。
我陪著諸葛晴,帶著張飛龍等人到機場,謝過張恩榮,將諸葛生的靈柩接回了家里。
轉(zhuǎn)過天來,各地吊唁的人們紛紛趕來了。
南北風水界各大世家的家主,主母以及他們的孩子們先后趕到,進行了吊唁。
諸葛晴身披重孝,跪在靈堂,依次向吊唁的客人們還禮致謝。
我以她未婚夫的身份陪在她身邊,和她一起還禮。
兩天下來,我先后見到了沙九玉夫婦,寧秋辰,蘇睿夫婦,許辰風夫婦,陳天希夫婦。
最后一天,葉師叔,林師叔還有馬家家主馬耀東以及他的兒子馬小龍也來了。
二叔,孟師叔,葉師叔還有林師叔自不必說。
沙九玉等人見到我之后,神情一個比一個忐忑,態(tài)度也格外的恭敬。而馬耀東父子見到我卻一點都不心虛,相反,他們看我的眼神充滿了不屑。
面對各位家主,父子倆挨個打招呼,唯獨沒理會二叔。
二叔也沒理他們。
林師叔很無奈,走過去一拉馬耀東,“出來聊聊……”
馬耀東不想去。
林叔叔不由分說,拽著他出去了。
馬小龍也跟著出去了。
這一走,父子倆就沒再回來。
停靈七天后,出殯,各家家主一起送葬,將諸葛生的靈柩送到諸葛家的祖墳,于吉時安葬了。
喪事完畢,各家家主紛紛告辭,離開了昆明。
二叔和孟凱師叔沒走,留了下來。
諸葛生的喪事,轟動了整個江湖,各家給足了諸葛家面子。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是諸葛家最后一次辦喪事了,諸葛生之后,天下十二世家中將不會再有諸葛家,從此十二世家,只有十一家了。
休息了兩天之后,我們一起返回太原。
在機場換了登機牌,過了安檢,來到候機區(qū)后,二叔這才跟我們說起了那天林師叔和馬耀東的談話。
“馬耀東不在乎血羅經(jīng)詛咒”,他對我們說,“他說秦家想找馬家報仇盡管來,想讓馬家求秦家,門兒都沒有……”
“他腦子沒毛病吧?”,我冷笑,“真以為我們不敢收拾他們?!”
“馬家和別的家族不一樣”,二叔說,“自從你爺爺重創(chuàng)他們家五路妖仙之后,他們就把我們當成了仇人,之前礙于面子,表面上還過得去。現(xiàn)在見暗算你爸的事暴露,干脆就破罐破摔了……”
“你林師叔勸他,他不聽,還口出狂言說,你們愿意把姑娘獻給秦家換取平安,那是你們沒骨氣!我馬家人骨頭硬,才不會拿姑娘的幸福求人辦事兒!”
“氣的你林師叔當場跟他爆了粗口……”
“呵呵……”,我冷笑著點頭,“好,有骨氣!”
“馬耀東性格強硬,但卻不傻”,諸葛晴覺得不對勁,“真那么有骨氣,當年的事他們?yōu)槭裁慈滔聛恚考热划斈甑氖露寄苋滔聛恚F(xiàn)在又說自己骨頭硬,那不是自相矛盾嗎?”
“晴兒說的對……”,二叔教育我,“你得多跟人家晴兒學學,別遇到事就急眼,得多動動腦子……”
我看看諸葛晴,問二叔,“您也覺得他的話自相矛盾?”
“馬耀東這個人我很了解,說他硬氣,他是很硬氣,但絕不至于硬氣到豁出去全族性命不顧,而非要跟咱們死磕到底”,二叔說,“血羅經(jīng)詛咒大家都破解,唯獨他家不破解,還放話激我們,逼我們滅他馬家滿門……他吃飽了撐得?!不想活啦?!”
“是啊……”,我不解,“他吃飽了撐的么?”
“要是我猜得沒錯,他們一家的命應該都被秦玉龍攥在手里了”,二叔看看我倆,“他在葬禮上大放厥詞,是故意做給各家家主看,做給秦玉龍看,以爭取時間,想辦法自救。”
“有道理”,諸葛晴點頭。
我也點了點頭。
細想,確實有這種可能,否則他不至于把事情做的這么絕。畢竟當時各家家主都在,他那話打擊的可不僅僅是林家,那是連孟家和葉家在內(nèi),一個都沒放過,全給削了一個遍。
打擊面太大了……
“那我們怎么辦?”,我問二叔。
“先不理他”,二叔說,“眼下沙九玉夫婦,許辰風夫婦,寧秋辰夫婦,蘇睿夫婦,陳天希夫婦都在太原等你,孟楠也回來了,準備向你謝罪。聽孟凱師哥說,沙家的沙蘭,許家的許玲瓏,寧家的寧瑤,蘇家的蘇夏還有陳家的千金陳若月以及張家的張樂樂也都到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接受各家家主和主母的道歉,然后和各家千金訂立婚約,然后幫他們破開血羅經(jīng)詛咒……”
“至于馬家,放放再說……”
“我明白了”,諸葛晴看看我倆,“秦玉龍明白這次太原聚會的意義,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所以他想辦法控制住了馬家。如此,只要馬家的血羅經(jīng)不破開,縱然我們破開七大家族的詛咒,也一樣拿他沒有辦法!”
“是”,我也想到了這一點,“這就是爺爺常說的,制一點而制全局……”
“對”,諸葛晴點頭,“秦玉龍想借寶兒的手除掉五大護法,是因為他雖為掌門,卻掌控不了五法堂,而掌握不了五法堂,就沒法依靠五法堂掌控各大家族……”
“我放過了陸文英,等于打破了他的如意算盤”,我說,“他見掌握五法堂沒有可能了,于是就退而求其次,變?nèi)婵刂聘鞔蠹易宥c控制馬家,為了防止馬家求援,所以才逼著馬耀東趁來云南參加師叔葬禮的機會,大放厥詞……”
“是”,她點頭。
“咱們這么想算不算犯賤?”,我突然想到,“馬耀東這么挑釁我們,我們還為他找理由,是不是有點……”
“這不是給他找理由,這是分析他如此反常的原因”,諸葛晴強調(diào),“我們的目標是秦玉龍,馬家如果非要做最后一塊絆腳石,那這石頭必然會被擊碎!我們不想滅他們滿門,沒那么大的仇,而且也不能那么做……”
“所以這怎么能說是犯賤呢?”
“晴兒說的對”,二叔看看我,“這不是犯賤,這是格局,做事要有格局,做人更要有格局。凡事身在局中,往往就容易被迷惑,跳出來,站到高處,實際是什么情況也就一目了然了……”
我點頭,“嗯。”
諸葛晴也點了點頭。
“秦玉龍身邊不只有孟桐姑姑”,她看看我們爺倆,“他身邊應該還有高手,而且這個人的本事,很可能在孟楠孟桐之上。”
“這幾乎是可以肯定的了”,二叔說,“反派身邊總是有各種高手,秦玉龍敢動我們秦家,身后一定是有更強大的勢力支持,否則就憑他連五法堂都控制不了的一個傀儡掌門,敢動秦家?除非他是活膩了……”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我沒點破……
正如他之前說的,有些事我們想想都是欺師滅祖……
希望是我們錯了,是我們想多了吧……
諸葛晴看了看我們爺倆,沒有繼續(xù)問,站起來說,“我去買點喝的……二叔,您喝什么?”
“蘇打水”,二叔說。
“好”,她接著問我,“你呢?”
“甜的”,我說。
她點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二叔等她走了,笑著看看我,“你小子有福氣,別人我不管,晴兒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有她在,秦家可以興旺五百年……”
我轉(zhuǎn)頭看向諸葛晴,看著她走進了超市。
二叔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轉(zhuǎn)過來,忍不住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