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姐到了門禁前,接起門禁,說了幾句,回身看向金濤。
金濤問,“誰?”
云姐道,“物業劉總為剛才的事過來賠禮道歉。”
金濤一揮手,“不用了,讓他們走吧。”
云姐應聲好,又對著門禁說了幾句,掛掉門禁,云姐和兩男子回了自己房間。
金濤看眼樓上,重新坐下,“柳眉她們還沒忙完?”
陳常山剛要回應,手機響了,是萬玉明的電話,向陳常山請示工作。
陳常山說完,剛掛掉,又來了電話,接二連三都是向陳常山請示工作的。
陳常山一一說完,自己都感覺口干舌燥,端起杯,喝口水,水杯剛放下,金濤道,“級別不同,忙的程度也不同,你可是真忙。”
陳常山一笑,“瞎忙,都是日常工作。”、
金濤也笑笑,又看眼樓上,聲音放低道,“常山,你這次來市里不會是瞎忙吧?
事情辦完了,你肯定還能往上走一級。
我聽說你們縣的牛大遠明年就離任了。”
金濤笑看著陳常山。
陳常山沒有回避金濤的目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我忙來忙去,都不是為那點事嗎。
但最后結果就不是你我說了算了。”
金濤點點頭,拍拍陳常山胳膊,“你行,你肯定行,剛才你能據理力爭就說明你不僅是個棋子,也是棋手之一。
不像我純純就是個棋子,只有聽命的份兒,最后能不能心隨所愿,自己完全決定不了。
所以。”
金濤看眼陳常山。
陳常山接上話,“放心吧,需要我幫你說話的時候,我肯定幫你說話。”
金濤笑了,“快吃吧,一會兒飯涼了。”
隨后兩人都不再說話,各想各的心事。
屋里陷入沉靜,墻上的光影也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挪移。
當光影斜遺到墻角,吱嘎,樓上的門開了。
陳常山兩人同時站起身,看著柳眉獨自從房間里走出來,走下樓,走到兩人面前。
金濤說聲柳眉。
柳眉一笑,“辛苦二位了,事辦完了。”
“辦完了?”金濤怔怔,“你的意思我們可以走了?”
柳眉道,“你們走不走,我說了不算,你們等電話吧,應該會很快就來電話。”
金濤看向陳常山。
陳常山應聲對。
金濤收回目光,“我先去打個電話。”
說完,金濤徑直出了別墅。
客廳里只剩下陳常山和柳眉。、
四目相對,柳眉道,“視頻已經發上去了,完全是按李遠達提供的思路做的,同時我還買了推流,很快就能上熱點。
我唯一沒做的,是發之前沒先發給李遠達審核。
他要興師問罪,你就說這是我的自作主張。
我和他不在一個圈子里,以后也未必再和他打交道,所以我不怕和他撕破臉。”
陳常山道,“我也沒告訴你發之前需要他審,按他的思路發就可以了。
我以后和他不在一個區縣,我也不在乎和他撕破臉。”
兩人都笑了。
柳眉把一個U盤遞向陳常山,“這是我和李遠達的所有通話錄音,我留了一份,這份送給你。”
陳常山接過,看向樓上,“林楚茵現在怎么樣?”
柳眉也看向樓上,“非常好,視頻發出的那一刻,她說她心里的陰霾都消失了,感到從未有過的輕松。
即使因此真的失去自由,她也不害怕了。”
樓上房間的門虛掩著,一抹光線從房間里露出,灑落在地上,像是從塵封已久的世界里開出的花。
“她在看書?”
柳眉應聲是,“她的行李箱里最多的就是書,她說她現在終于可以心無旁騖地看書了,等進了里邊,只要允許她看書寫作,她就滿足了。
和李遠達那種表面清高,內心功利的假文人相比,她對文字才是真正的熱愛。
我告訴她,我不會讓她進去的,絕對不會。
我把她接出來,她又選擇了信任我,我就要讓她真正自由,永遠不再陷入陰霾。”
柳眉又看向陳常山。
陳常山依舊看著那道明亮的光線,“柳眉,你說得對,我們必須要對得起這份信任,破土而出的花不能再凋零。”
哐當!
別墅門開了。
金濤匆匆進了屋,快步到了柳眉面前,點開手機,“柳眉,這個視頻是你們剛才在樓上發的?”
柳眉看眼手機,“是,這也歸你管嗎?”
金濤道,“這次我只管看人,保證人不出事,其它事不歸我管。
我也不多問。
可是。”
柳眉接過話,“既然不歸你管,你就不用著急了,我和常山會向李遠達解釋的。”
金濤立刻看向陳常山。
陳常山也看著他,“我現在就給李遠達打電話,你人看得不錯,已經盡到了自己職責,視頻的事和你沒關系,你就放心吧。”
金濤頓頓,“好吧,不過常山,我有個小小要求,希望你能同意。”
陳常山道,“說。”
金濤輕咳聲,“你能不能在我面前打電話?”
話音一落,陳常山還未回應,柳眉道,“金濤,你這什么意思,你這是不信任我和常山。”
“我。”金濤剛一張口,陳常山接上話,“沒問題,金濤,下面的電話我都當著你面打。”
金濤道聲謝。
柳眉一笑,“剛才算我多嘴,到我書房打吧,那更適合打電話。”
說完,柳眉走向書房。
陳常山兩人跟上。
進了書房,柳眉把門一關,書房內外一片安靜。
三人坐下,柳眉又給三人倒上茶,“現在打吧。”
陳常山掏出手機,電話一撥通,就聽到李遠達的喊聲,“陳常山,你怎么搞得,為什么視頻沒經我審,沒經我同意,就把視頻發出去了。
剛才電話里我可是明確告訴過你。”
陳常山打斷他的話,“視頻你已經看到了?”
李遠達回應看到了。
“內容和你提供的思路不符?”陳常山接追問,
李遠達道,“內容沒有問題,可我告訴過你,必須我審完同意后才能發。
否則事態若失控,你能擔得起責任嗎?”
事態還沒失控,李遠達的聲音已經失控了,震得陳常山耳膜響。
陳常山一字一句道,“我能擔得起責任。李秘書,做事就把心放正了,不要腳踏兩只船。
否則你真連個女人都不如。”
手機那邊立刻沉靜了,等了一會兒,李遠達訥訥問,“陳常山,你說腳踏兩只船是什么意思?”
回應他的是陳常山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