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清看著范錦云道,“你真能聽我的?”
范錦云一笑,“上次我不是聽你的了嗎,只針對陳常山,沒針對丁雨薇。”
王文清心里踏實了,“謠言的事雖然過去了,但我能感覺出來陳常山并不相信這件事是王樂的個人行為。
我相信于東,夏書記他們也和陳常山一樣的想法。
只是他們沒有查到實證,又急于將事件平息,為陳常山正名才在事件當晚就發了警情通報。
目前看,警情通報的及時發布達到了他們想要的效果。
可是他們心里的懷疑不會因此消除。
以前的幾件事,陳常山對你擔任一中校長就已經不滿意。
這次更加重他對你的不滿。
你不適合再待在一中了,應該避避風頭,暫時從陳常山眼前消失。”
王文清輕彈下煙灰。
范錦云看著彈落的煙灰,“你的意思讓我主動辭職?”
王文清搖搖頭,“不是辭職,是調離,局教育督導室現在正缺個主任,你從一中調離,去教育督導室當主任。
不直接負責學校工作,陳常山也就不會盯著你了。”
范錦云冷哼聲,“督導室,說起來好聽,整個科室就那么幾個人,又不是局長辦公室,督誰呀,誰會聽?”
范錦云心有不滿。
王文清忙道,“讓你去督導室,是為了避避風頭.”
回應他的又是范錦云的冷哼,“我知道你是想讓我避風頭,我沒意見。
可為什么非讓我去督導室。
人事,財務,我也都懂,你為什么不安排我去這些部門避風頭。”
王文清真想給范錦云一耳光,都這個時候了,這個女人先想到的還是貪權奪利,“這些部門都有人,只有督導室有空崗。
就算人事財務有空崗,我提出讓你調你過去,陳常山也不會同意。”
話音一落,立刻聽到范錦云的連連冷笑,“我就知道這是你和陳常山商量好的。
下午全局會議開完,你和陳常山又在會客室獨坐半個多小時,就是商量怎么處理我。
王文清,你怕了陳常山,向陳常山服軟,那是你的事,我管不了。
可你不能通過犧牲我來討好陳常山。
出賣女人,成全自己,你還是個男人嗎!”
啪!
范錦云拍桌而起,柳眉倒豎,一指王文清。
煙缸里的煙灰紛飛。
王文清也怒了,他好歹也是個副縣長,在田海沒有幾人敢直接拍他的桌子,指著他鼻梁,大呼小叫。
即使陳常山和牛大遠也不會這么做。
范錦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啪!
王文清也拍桌而起,“王文清是你隨便叫的嗎,你還拍桌子!
你有什么資格拍桌子。
調到督導室是為你好,你還不領情!
下午開完會,我是和陳常山又單獨坐了半個小時。
我們兩個副縣長談事,還需要向你一個中學校長請示匯報嗎?
你搞錯了自己的位置。
我告訴你范錦云,調你到督導室,是縣里局里的決定,你必須無條件服從,不去也得去。
今天會上,夏書記再次強調教改是田海教育發展的大方向,任何人都阻擋不了大方向。
你不要高看自己。
高看自己只能有一個結果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哼!”
王文清重重把煙丟在煙缸里,“你回去吧,明天局里會找你談話。”
范錦云沒動,嘴角掛著一絲淡淡冷笑。
范錦云的樣子讓王文清心里發毛,“你還想說什么?”
范錦云又冷笑聲,“男人果然都一樣,提起褲子就翻臉,腦袋里永遠想得都是自己。
柳吉元是這樣。
王文清,你和他一個德行。”
王文清頓慌,“范錦云,你不要亂說,什么褲子。”
范錦云上前一步,目光直視王文清,“想賴賬啊,忘了那天晚上你折騰的樣子了嗎?
王文清,用不用我給你描述一遍。
那晚。”
王文清一把捂住范錦云的嘴,“那是你情我愿的,不是我逼你的。”
范錦云拿開王文清的手,“是你情我愿,可為什么你情我愿?
你以為我愿,是因為我喜歡你矮挫的樣子,還是喜歡你禿頂的腦袋?
你拿鏡子好好照照自己,從頭到腳,你哪一點值得我愿?
一點都沒有。
我愿就一個原因,你是田海主管教育的副縣長,有你做依靠,我在田海遇到麻煩,你可以幫我解決。
最起碼我的校長能當穩。
可結果呢,我的校長沒了,還被你當作你討好陳常山的犧牲品。
王文清,你讓我很失望,但我不怨你,怨我自己沒看清楚你就是個靠不住的男人。
我還給你燉魚吃,我真瞎了眼。”
啪!
范錦云狠狠給了自己一耳光,轉身進了廚房。
王文清愣愣站在原地,腦袋里一團漿糊。
廚房里傳出鍋勺碰撞的聲音,很快,范錦云拎著一個食盒出來,快步到鞋柜前,放下食盒,開始換鞋。
王文清大腦才清醒過來,急忙到了范錦云面前,“你去哪?”
范錦云邊換鞋邊道,“喂狗。王文清,我做的魚寧愿喂狗也不會留給你吃。
從此后,咱倆各走各的,你繼續去討好陳常山。
我。”
范錦云稍稍一頓。
王文清忙問,“你想干什么?”
范錦云冷笑聲,“把我調到哪,你們隨便定,但我是不會服從的,我認為我的校長當得很合格。
誰要非把我調離,那就魚死網破。”
范錦云狠狠看眼王文清。
王文清頓覺一股寒意從頭襲到腳,“范錦云,你到底想干什么?”
范錦云又聲冷笑,“去江城,那晚的樣子,你可以不聽,那我就講給她聽。
等我從江城回來,說不定還會去紀委,給紀委的領導也講講。”
王文清頭皮都炸了,一把抓住范錦云的手腕,“范錦云,你是不瘋了!”
范錦云漠然點點頭,“這是你逼的。”
王文清喉結艱澀滑動兩下,“我這么安排是為你好。”
“那你經過我同意了嗎?”范錦云冷冷問,“沒經過我同意的好,就是把我當犧牲品。
王文清,我不是犧牲品,你沒有權力替我做主。”
范錦云目光如刀,字字清晰。
王文清現在明白柳吉元當初為什么不愿把這個女人調到身邊,這個女人太難纏了,可他明白已晚,只能道,“你有什么要求,現在說吧,我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