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內靜了幾秒，陳常山表情未變，“謝謝牛縣長和王縣長為我考慮，昨天的事，也確實讓我心里亂的很，無法集中精力工作。
二位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順便把工作交代一下，交代順利，下午我就不來了。”
交代順利？馮源和王文清又互看眼。
王文清道，“陳縣長，有什么工作非得出去說，辦公室說不行嗎？”
陳常山指指自己額頭，“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在辦公室我無法集中精力，出去邊走邊談，心情好一點，思路也就清晰一些。
王縣長剛才那么體諒我，不會連陪我出去走走也不愿意吧？”
王文清一愣，隨即又笑道，“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確實不能總在屋里悶著。
馮局，那咱們就陪著陳縣長出去走走。”
馮源應聲好。
三人出了辦公室到了樓下，王文清指指辦公樓后的花園，“陳縣長，咱們就去那吧，景好空氣好，有利于改善人的心情。”
陳常山沒答話，徑直走向停車場。
“這？”王文清和馮源都一愣，馮源小心問，“王縣長，陳縣長這是要去哪？”
王文清撇撇嘴，“我也不知道，他想去哪就去哪吧，反正他下午也不來了。”
兩人跟著陳常山到了停車場，等了一會兒，萬玉明拿著包從樓里匆匆出來，“不好意思，手里正好有點事剛處理完，讓領導們等我了。”
陳常山道，“沒等多久，上車吧。”
幾人上了車，車開出縣府大院，王文清還是忍不住問，“陳縣長，咱們到底要去哪？”
陳常山看著窗外反問，“王縣長，你剛才說教育口的情況非常好，好在哪？
能不能現在給我講講？”
“這？”王文清頓頓。
“不能講？”陳常山看眼后視鏡。
王文清笑應，“這有什么不能講的，其實我不講，陳縣長也都清楚，通過兩個報告的有效落實，咱們縣所有所有學校，包括一些幼兒園的硬件環境都得到不同程度的改善和提升。
在全市教育系統內，咱們縣所做的工作都是大手筆。
把薛明成功請回后，咱們縣的軟件提升也立刻跟了上來，大量的優秀教育人才來到了咱們田海。
現在田海的教育系統是硬件軟件比翼齊飛，田海教育面貌的改變，指日可待。”
王文清豪氣一揮手，好像他已經飛了起來。
陳常山又看眼后視鏡，“馮局，是這種情況嗎？”
馮源頓頓，“是。”
陳常山輕嗯聲，“那我們目前的工作中存不存在問題和困難？”
“問題和困難？”馮源一愣，正要回應，王文清接過話，“問題和困難肯定有，比如我們一些外聘老師，來之前熱情很高，但到了實際工作中，就出現了些水土不服，環境不適應的情況，有些人甚至還說了些怪話。
雖然這是個別聲音，但若任其存在下去肯定不利于整個教師隊伍的團結，也會破壞縣里改變田海教育面貌的決心。
剛才我和馮局就在商量這個問題該如何處理。”
“商量出結果了嗎？”陳常山問。
王文清輕咳聲，“我和馮局的初步意見，對那些說怪話的老師，教育局先和他們談話，勸導他們安心工作，盡快適應新的環境，
畢竟他們來田海的熱情，我們還是要肯定的。
如果勸導沒起作用，為了田海整體教育的發展，我們也只能壯士斷腕，讓他們離開田海。
絕不能為了姑息個別人，破壞了田海整個教育大局。”
王文清比劃個壯士斷腕的動作，一臉大義。
陳常山沒說話。
王文清立刻收回表情，輕聲問，“陳縣長對我和馮局的想法有什么意見？”
陳常山一笑，“沒意見，非常好，確實不能為了姑息個別人，破壞了田海整個教育大局。
萬主任，車開得再快點，否則趕不上時間了。”
萬玉明應聲好，一踩油門，車加速向前。
王文清和馮源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陳常山葫蘆里賣的的什么藥？
陳常山也不再理會兩人，目光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車很快到了一中校門外，王文清疑惑問，“陳縣長，怎么來一中了？”
“過來隨便看看。”陳常山淡淡道。
說話間，萬玉明已和門衛打完招呼，車開進校門，在停車場停下。
陳常山道，“王縣長，馮局，咱們下車吧。”
王文清和馮源互看眼，馮源小心道，“陳縣長是要檢查一中的工作？
我現在就給范校長打電話。”
陳常山攔住他，“不用打，我請二位過來是來上課的，校長在不在沒關系。”
“上課？”馮源和王文清更楞。
“走吧。”陳常山推門下了車。
萬玉明道，“王縣長，馮局，請吧。”
兩人只能滿臉疑惑的也下了車，跟著陳常山進了教學樓。
現在正是上午第三節課的時間。
陳常山到了一間教室后門，隔著玻璃往里看看，又把王文清和馮源招呼過來，“王縣長，馮局，你們看這位老師的課講得怎么樣？”
兩人貼著玻璃看看，又看向陳常山。
陳常山問，“怎么樣？”
王文清沒答話。
馮源頓頓，“不怎么樣？”
“何以見得？”陳常山追問。
馮源道，“老師講得無精打采，學生聽得也無精打采，有的學生明顯在走思。
老師也不管。”
陳常山點點頭，“馮局不愧是教育局長，看得很準確。
萬主任，你把這個班的情況記下，咱們接著往下看。”
萬玉明應聲是，記錄在本。
四人順著走廊繼續往下走，又看了幾個班，有的好有的壞。
萬玉明都一一記錄下來。
眾人正要繼續往下走，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范錦云帶著幾名校領導快步迎上來，“陳縣長，王縣長，你們好，我剛回來，知道領導們來視察工作，我一下車就趕緊迎過來。
領導們是來檢查我們一中的教學工作嗎？
我現在就向領導們匯報。
領導們會議室請。”
范錦云看眼王文清。
王文清避開她的目光。
陳常山道，“范校長，你不用匯報了，我們今天也不是來聽匯報的，是來聽課的。”
“聽課，行，我現在就安排，楊主任，你馬上通知。”范錦云話未說完，被陳常山打斷，“范校長，你不用安排了，我們今天就按你們學校的排課表，隨機聽課。”
陳常山從包里拿出排課表。
范錦云臉色頓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