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許達發的催促,陳常山收回思緒,一笑,“許總,不好意思,這酒我不能喝。”
“為什么?”許達發臉上的笑立刻消失。
陳常山沒有回避他的目光,接著道,“因為我剛才不是謙虛,明天許總的請客,我真替于東答應不了。”
許達發一笑,“原來這個原因,沒關系,那就打完電話再喝。”
夏麗附和聲是。
“現在打?”陳常山問。
許達發輕咳聲,“常山,倒進杯里的酒能放到明天再喝就沒酒味了。”
夏麗又附和聲是。
兩人一唱一和表明陳常山必須現在打電話。
包間內靜了幾秒。
陳常山突然笑了,拿起酒杯,直接將酒倒進菜盤里。
“常山,你什么意思?”許達發立刻問。
陳常山道,“那就不喝了。我來秦州,許總能念及舊情,幫我忙,我感謝許總。
許總今天還請我吃飯,我也感謝許總。
許總想通過我和于東認識認識,把昨晚的事解釋清楚,為感謝許總,我也愿做這個中間人。
可許總非讓我現在就給于東打電話,明天于東還必須得坐在這。
許總這就讓我為難了。
我現在可以給于東打電話。
但于東如果明天不來,我就白喝了許總的酒,所以這酒我就不喝了。
我還有點事,先告辭了。
最后再謝謝許總的請客,改日許總到了田海,我回請許總。”
丟下話,陳常山起身就要走。
許達發忙一把拽住陳常山,“常山,你誤會了,我。”
陳常山接過話,“許總,我沒誤會,今天的酒,我真不能再喝了。”
許達發頓頓,“常山,你一定要走?”
陳常山還未答話,許達發已接著道,“常山,我知道你們這帶長字的都不喜歡我剛才那樣說話,覺得那是冒犯了你們。
可你一進門,我就和你說了,今天咱們是兄弟相聚,你來秦州后,我也是把你當兄弟看待,盡我所能幫你。
我就想和于東坐坐,作為兄弟,你幫老哥搭個線,這不算老哥為難你吧。
兄弟就是互幫互助,你這次幫老哥搭了線,下次你再有事來秦州,老哥還是會一如既往幫你。
你若這么走了,就沒意思了。
說實在話,老哥我生意能越做越大,我朋友里比于東牛叉的人多的是。
我就是不請于東這頓飯,對我的生意也沒有任何影響。
我只不過是想多交個朋友,同時也為你常山鋪鋪路,你在秦州還要待幾天?”
許達發一指陳常山。
陳常山道,“三五天,我請的那個薛明,他手里還有點事沒處理完,三五天后,他把手里事處理完了,才能和我一起回田海。”
許達發立刻應聲好,“常山,你明天把于東請來,老哥不白讓你請。
干你門這行最需要什么?”
“什么?”陳常山反問。
“人脈呀。”許達發一拍陳常山胳膊,“常山,你想往上走,就不能缺了人脈。
僅市里有人不行,秦州也得有人。
人脈越廣,才能升的越快,朝中有人好做官,老哥這話沒錯吧?”
陳常山笑應沒錯。
許達發也笑了,“常山,明天中午,我要在這請幾個朋友吃飯,都是你們圈里有頭有臉的人物,你也過來、
你在這秦州待的這幾天,你若沒別的事,我組織的類似飯局,我都請你來。
這樣三五天后,你在秦州圈里就結識了一幫有實力的朋友。
等你回了田海,市里那些領導也得高看你一眼。
你陳常山必步步高升。
怎么樣,老哥為你謀劃的不錯吧。”
許達發目光不錯看著陳常山。
陳常山心想,許達發,你還真會給我畫餡餅,如果我不拿出欲擒故縱的招數,你的餡餅我還看不到。
我得趁熱打鐵,再拿你一把。
“許總,剛才我也是喝多了,許總千萬別介意。”
許達發佯裝大度一擺手,“常山,你說哪里去,咱們是兄弟,我能介意你嗎。
你也不會介意老哥,是吧?”
陳常山笑應是,“可我真不能保證于東明天晚上能來。”
包間內剛融洽的氣氛又變得凝固。
包間內靜了一會兒,許達發微微皺皺眉,看向夏麗,“夏麗,明天中午咱們請的是誰呀?”
夏麗說出幾個職務和人名。
許達發又看向陳常山,“常山,剛才那幾位你聽說過嗎?”
陳常山道,‘有耳聞,但沒見過。’
許達發輕嗯聲,“要是讓你請,你能請得動他們嗎?”
陳常山一笑,“許總說笑了,我一個下面來的副縣長,來秦州想見他們任何人一面都難,更別說把他們請到一起吃飯。”
許達發點點頭,“常山,你這說的是實話,你請不動,我能請動。
現在他們是我的朋友,明天中午之后,他們也是你陳常山的朋友。
有了這些朋友,你陳常山以后縣里有事需要和上邊疏通,就不會犯愁了。
這些人在秦州各部門可都是有話語權,給你們市里打個電話就好使。”
許達發牛越吹越大,陳常山心里暗道,你許達發還真把我當鄉下來的,什么世面都沒見過,你剛才說的那些人是有有點頭臉,但絕沒到一個電話就能把事辦成的程度。
你是典型的拉大旗扯虎皮,有小不說大。
心里想,嘴上卻道,“許總,你什么都別說了,你想幫我陳常山的心意,我都心領了。
我也實實在在回許總一句,我回去盡我全力讓于東明天晚上過來,和許總好好坐坐。
我這么說,許總應該滿意了吧?”
許達發和夏麗湖看眼,他倆能想到的招都用了,聽陳常山的意思,這已經是陳常山能給到的最大保證,再逼,就得崩了。
許達發無奈應聲好,“常山,那我明天上午等你的電話。于東的事就到此不談了,咱們坐下接著喝。”
陳常山一擺手,“許總,今天就到這吧,酒留著,咱們明天接著喝。”
想談的事談完了,許達發也沒了再喝下去的興致,假意客氣幾句,讓夏麗把陳常山送到樓下。
夏麗道,“陳縣長,你喝了酒不能開車,我讓人送你回酒店吧。”
陳常山笑應行。
夏麗招呼來一個服務生,開著陳常山的車,送陳常山回酒店。
陳常山坐在后大座上,剛才那點酒根本沒讓他醉,他把夏麗剛才說的那幾個名字,又在腦海里過了幾遍。
車到了酒店,服務生打車走了。
陳常山立刻掏出手機,給于東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