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玉明看向馮源。
馮源頓頓,道,“萬主任,縣里的事再難辦,那是內部的事。
秦州情況不一樣,辦不好就是給縣里丟臉。
所以你和陳縣長千萬別勉強自己,實在為難就早點回縣,越早回去擔得責任越小。
我只能說到這了。”
萬玉明笑笑,“謝謝馮局,我記住了。”
馮源也笑笑。
萬玉明走了。
馮源對著空空的屋子,長吐口氣。
萬玉明回到房間,把水放到陳常山面前,“真讓陳縣長說對了,王文清出去打電話去了。”
陳常山擰開水瓶,喝口,“誰的電話?”
萬玉明道,“馮源沒說,應該是牛縣長的電話,普通電話,王縣長在屋里也能打。”
陳常山輕嗯聲,“馮局還說什么了?”
萬玉明把馮源的提醒重復一遍。
陳常山聽完,沉默片刻,道,“王文清對馮源的評價還是準確的,馮源確實有點文化人的傲骨,也有點文化人的良心。”
萬玉明應聲是。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洗漱休息。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點,王文清兩人就要踏上回田海的路,陳常山和萬玉明將兩人送到車前。
陳常山問,“王縣長,你的腰好利索了嗎,回田海可得坐兩個多小時車。”
王文清拍拍自己的腰,“好了。這還多虧了陳縣長,否則我今天還得在床上趴著。
一堆工作等著要干,我趴在床上真是煎熬。
我和馮局一走,秦州的事就都壓在陳縣長身上了,陳縣長也一定保重身體,千萬別和我一樣。”
陳常山笑應聲好,看向馮源,“馮局,你路上慢點開車,王縣長的腰傷經不起顛簸,如果再復發了,那可就不是按摩能治好的。
弄不好會留下終身后遺癥。”
“這么嚴重?”王文清接過話。
陳常山很認真點點頭,“我這不是危言聳聽,我以前打工的時候,見過好多這種情況。”
馮源立刻道,“陳縣長,我記住了,路上,我肯定慢點開。”
陳常山笑笑,“上車吧。”
王文清兩人上了車。
陳常山兩人目送車緩緩離開停車場,向著西北方向開去。
車消失在視線中,陳常山兩人才上了車,陳常山直接坐到駕駛位,“我來開。”
車也離開停車場,開向西北方向,很快,就看到王文清的車停在前邊路口等燈。
萬玉明不禁道,“他們的車開得真夠慢,陳縣長剛才那句話起作用了。”
陳常山笑笑。
兩輛車保持一定距離,一前一后過了路口,又過了兩個兩個路口,前車開始轉向。
萬玉明道,“他們的車轉向了,出秦州,應該繼續往前開。
陳縣長,看來王縣長離開秦州前,真要先去看看牛縣長的兒子。”
陳常山沒說話,目光看著前方。
手機響了。
陳常山接起電話,“劉主任,薛明下午出院,幾點?所有手續辦完,應該下午三點左右。
謝謝劉主任。”
掛掉電話,陳常山笑道,“薛明下午三點出院,老天爺還是挺幫我們。讓我們有時間把兩件事都辦了。”
萬玉明也笑應聲是。
兩輛車繼續往前開,又開出一段路,前車要上路停車。
萬玉明脫口而出,“那不是帝豪嗎?王縣長他們繞了半天,繞到帝豪了。”
陳常山也是微微一愣。
前車已經在帝豪門前停下,王文清獨自下了車,邊打電話邊快步進了帝豪。
“我們停過去嗎?”萬玉明問。
陳常山沒答話,車開過帝豪,在帝豪對面停下。
“萬主任,你在這等我。”
萬玉明應聲好。
陳常山下了車,步行到了帝豪后邊,帝豪整棟樓沒有變,后邊變化也不大,一座灰色小二樓躲在帝豪樓后,小二樓是員工休息的地方,也放置些雜物。
主樓和小二樓之間有條過道,穿過過道,從主樓后門也能進帝豪。
陳常山在帝豪打工時,這個小門他進出過無數次,十幾年后,門還在,陳常山一推門,進了樓里,穿過一條走廊,就到了前廳。
前廳重新裝修過,比以前漂亮多了,但此刻不是上客時間,大廳里冷冷清清,幾個服務員也都是陌生面孔。
物是人非。
陳常山心中感嘆。
服務員迎上來,“先生,您。”
陳常山接過話,一指二樓,“我有個朋友昨晚在這喝多了,我過來接他。
他一會兒下來。”
服務員笑道聲好,請陳常山在休息區坐下。
陳常山要杯茶,邊喝邊等著王文清。
時間悄然過去,時不時有客人下來,紅光滿面離開帝豪。
一杯茶已經喝完,陳常山又續了一杯,接著等。
半個小時后,王文清獨自出現在樓梯口,卻沒立即下樓,站在樓梯前,皺眉想了一會兒,才往下走,下了樓快到大門門前,王文清身后被人輕輕一拍。
王文清一激靈,回身一看,頓是嘴張大,“陳。”
陳常山接過話,“有話咱們外邊說吧。”
王文清到嘴邊的話咽回,沉默片刻,點點頭,“馮源看到陳縣長進門了嗎?”
陳常山道,“沒有,我是從后門進來的。”
陳常山一指身后。
王文清順著陳常山所指看眼,“陳縣長還挺熟悉這。”
“我在這打過工,按摩就是從這學的。”陳常山道。
王文清呵呵兩聲,“陳縣長的意思也讓我跟你從后門出去?”
“你決定,我走前門后門都無所謂。”陳常山很坦然。
王文清頓頓,“從后門走吧。”
陳常山笑應行。
兩人轉身走向后門。
出了帝豪,旁邊就是個居民區,陳常山帶著王文清進了居民區,輕車熟路到了休閑廣場,在一個石桌前相對坐下。
王文清道,“陳縣長對這里還真是熟悉。”
陳常山笑應,“親身經歷過的地方,忘不了,我不僅對帝豪周邊的環境熟悉,對帝豪的工作時間也熟悉。
王縣長這個時候來帝豪,肯定不是來按摩治腰的。
這個時候技師們都不上班。
王縣長應該是來見人的,見得誰?”
陳常山笑里含刀,王文清不禁心里直激靈,強作鎮定道,“陳縣長的口氣像是訊問,那陳縣長能不能先回答我的問題,陳縣長為什么要跟蹤我?
我認為陳縣長這種做法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