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尤金慌慌張張出了食堂大廳，馬有福摸摸自己的禿頭，“這到底怎么回事？”
旁邊工人道，“馬隊，看來那兩人不是一般人，剛才我聽見尤主任叫其中一個萬主任。
說不定是領導來了，微服私訪。”
“我也聽到了。”另個工人道。
“微服私訪！”馬有福頓時張大嘴，“我的媽呀，那我剛才也得罪領導了，我這狗眼看人低。”
馬有福重重一跺腳。
食堂里也是一片議論聲。
有人從廚房里出來，到了廚師面前，“范師傅，咱們怎么辦？”
廚師一晃腦袋，“還能怎么辦，換米，重燜米飯，菜里多放點肉。”
哄！
食堂里又是一陣哄聲。
此刻，尤金已慌慌張張上了食堂二樓，迎面看到萬玉明，“萬主任，你怎么穿這身衣服來學校？
我事先一點都不知情。”
萬玉明淡淡道，“現在說這些沒用，陳縣長在辦公室等你，你跟我進去吧。”
尤金應聲好，跟著萬玉明進了樓梯正對的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是食堂管理員待的地方，里邊設施很簡單，陳常山坐在桌后，面前放著托盤。
尤金小心翼翼到了桌前，“陳縣長，我剛才真沒看出是您，我立刻就通知廚房給您重新做菜。”
陳常山擺手打斷他的話，“尤主任，你沒認出我來很正常，誰讓我穿了這身衣服。
你是只看衣服不看人啊。”
陳常山指指自己身上的工衣。
尤金立刻臉囧如紅布，“陳縣長，我。”
陳常山再次打斷他的話，“既然你只看衣服不看人，咱們也沒什么可談的，你去把你們范校長叫來吧。”
陳常山根本不屑和他談。
尤金也知道自己份量不夠，連連點頭，“好，我現在就去叫范校長，您稍等。
這飯。”
尤金剛想碰托盤，陳常山道，“就放這。”
尤金忙把手收回，“好。”
說完，尤金轉身走向屋門，快到門前，樓道里穿來急促高跟鞋聲，緊接著一個打扮精致的中年女人出現在門口，“陳縣長是在這嗎？”
女人就是一中現任校長范錦云。
尤金立刻接上話，“范校長，陳縣長就在這屋。”
范錦云進了屋，先數落尤金，“尤主任，你怎么搞得，陳縣長和萬主任來了，你也不及時通知我。”
尤金連聲認錯，“是我失職。”
范錦云哼聲，轉臉笑對萬玉明，“萬主任好。您穿這一身，我猛然真是不敢認。
這么穿是為什么？”
萬玉明也笑道，“范校長，陳縣長會給你解釋的。”
范錦云立刻快步到了桌前，“我代表一中全體師生歡迎陳縣長蒞臨一中指導工作。
陳縣長有什么指示，去我辦公室說吧。”
陳常山看看范錦云。
因為不分管文教衛生，所以陳常山對范錦云是只聽過其名，沒見過其人。
今天是第一次真正見面。
據說范錦云已年近四十，但她精致的妝容，得體的衣著，保養很好的皮膚，使范錦云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很多。
真如丁雨薇所夸，是個優雅女性。
可是，再看眼桌上的托盤，陳常山輕笑聲，“范校長的辦公室不是正在裝修嗎？”
范錦云一愣，“您去過我辦公室？”
陳常山點點頭，“我和萬主任先參觀了范校長正在裝修的辦公室，然后才來的食堂。
范校長很懂審美，辦公室裝修的不錯，選材也選的不錯，都是大品牌，綠色環保，無公害。
在那樣的辦公室辦公就像進了天然氧吧，既愉悅身心又有益健康。
萬主任，這點我們要向范校長學習。”
萬玉明笑應聲是。
范錦云粉臉變成了紅臉，艱澀道，“陳縣長，裝修辦公室只是校園美化的一部分，主要是為了給全校師生提供一個好的工作學習環境。
其實我開始沒打算裝修我的辦公室，是老師們認為校長辦公室也是一個學校的門面，適當改變改變有利于提升學校形象。”
陳常山打斷她的話，“范校長，你先別著急解釋裝修的事，你先給我解釋一下這飯是怎么回事？
這是剛從你們學生食堂拿來的，肉屈指可數，米飯里邊有沙子，還是陳米。
范校長非常重視自己辦公室的健康無害，那學生的健康范校長想過沒有？
他們父母送他們來一中上學，每天讀書那么辛苦，結果連可口合格的飯菜都吃不到。
你還當的什么校長！”
啪！
陳常山拍桌而起。
滿屋皆驚。
尤金和范錦云同時一激靈，范錦云忙道，“陳縣長，您先別生氣，您聽我解釋，我們食堂的飯菜一直是合規的，今天應該是個意外。
我剛才已經責令廚房馬上重做，以后絕不允許再發生類似的事。
上次王縣長和丁部長他們下來調研，品嘗過食堂的飯菜，他們都說好。
今天肯定是個意外。”
范錦云特意把丁部長三字說重。
尤金也跟著附和，“對，上次丁部長和王縣長來時確實親口嘗過，說好。
這次真是意外，是食堂煮飯時把米搞錯了。”
尤金也故意提到丁部長三字。
陳常山看看兩人，兩人也偷眼觀瞧陳常山。
屋內靜了一會兒，陳常山道，“范校長，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范錦云立刻應聲是。
陳常山接著道，“我現在宣布三條處理決定，第一校領導辦公室裝修立刻停止，把資金轉到學生食堂伙食改善上。
第二學生食堂必須縣里的規定進行全面整改，保質保量為學生提供健康飲食。
做不到就換人，從食堂管理員到校領導都可以換。
把學生的健康當兒戲，這種人就不配為人師表。”
啪！
陳常山又重重一拍桌。
范錦云兩人又是一激靈。
陳常山深吸口氣，“第三回到縣里后，我會與縣里相關領導商討此事，對你們學校的宣傳工作暫停。
什么時候整改好了，學生真正滿意了，再考慮重啟宣傳。
還有，如果事后你們敢處分今天正常反應問題的學生，我就處分你們。
你們還有什么說的嗎？”
陳常山特意把正常兩字說得很重。
范錦云忙道，“陳縣長處理的對。我們一定認真落實陳縣長的要求，對學生也絕不會處分。”
“萬主任去取個餐盒，把這飯我們打包帶走。”陳常山道。
范錦云兩人一愣，陳常山還要把飯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