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長林道，“這個孫良還有什么毛病？”
牛大遠一笑，“小人有的毛病他都有。”
楊長林也笑了，“這就好辦了，我收拾利用小人最有辦法，距離正式開標還有一周。
一周時間足夠了。”
“這事不能你親自辦，不要再重蹈煙的覆轍。”牛大遠道。
楊長林點點頭，“明白，一個縣府辦副主任也用不著我親自出面。
中午我請你吃飯，咱們很長時間沒好好喝點了，今天好好喝點。”
牛大遠搖搖頭，“你還是先去辦正事吧，我戒酒了。”
“戒酒？”楊長林一愣。
牛大遠指指自己的肝部，“劉文昌之所以得肝癌，和他以前愛喝酒也有關系。
到了我這個年齡，能戒最好戒掉。
你回去也勸勸你爸，少喝。”
楊長林心想，這個牛大遠真是要修身養性了，“行，那中午的酒就不喝了，我先走了。
等事辦完，我再請你，到時咱們以茶代酒。”
牛大遠笑應行，把楊長林送出門，回到桌后坐下，本來自己已經不想爭了，為了兒子，只能再博一把。
不過這次自己完全坐山觀虎斗，事成了，自然好，不成，自己只是推薦了個人，沒有具體支招，也傷不到自己毫毛，順便還能讓孫良這個小人從自己眼前消除。
孫良，我還沒走呢，你就想人走茶涼。
你這種人就不配再待在縣府辦，我若是主動提出把你調離，顯得我格局小了。
那就借別人的手讓你滾蛋。
牛大遠又喝口茶，這次感覺茶又恢復了滋味。以前幾番爭斗，雖然最終都沒有達到目的，但自己也都能全身而退。
自己才是這圈中真正的高手。
牛大遠不禁得意，為自己續上茶。
此刻，陳常山剛把剩下的會開完，回到自己辦公室，剛坐下，外邊有人敲門。
陳常山說聲進來。
孫良推門進來，“陳縣長。”
“有事？”陳常山問。
孫良到了陳常山桌前，輕咳聲，正要開口，桌上的座機響了。
陳常山示意孫良稍等一下。
孫良立刻道聲好。
陳常山接起電話，“雨薇，什么事？還是保姆的事。
我剛開完會，手里還有一堆工作，保姆的事就你定吧，我相信你肯定不會選錯。
還有別的事嗎。
好，那就這樣。”
咔噠，陳常山把話筒放下，重新看向孫良，“什么事，說吧？”
孫良笑應，“陳縣長是家里雇保姆？”
陳常山隨口應聲是。
孫良立刻一臉認真道，“陳縣長每天日理萬機，丁部長也忙，家里確實應該雇個保姆，為兩位領導分憂。
這事應該我們縣府辦先想到，結果陳縣長和丁部長親自操心這點小事，是我們縣府辦工作沒到位。
我作為縣府辦副主任，我首先要檢討自己工作不到位的錯誤。”
孫良痛心疾首的一指自己。
陳常山稍稍愣愣，“孫主任，你把事說嚴重了吧，雇保姆是我自己的家事，和你們縣府辦沒關系，何來工作不到位。”
“我。”孫良正要解釋。
陳常山一擺手，“不說這事了，你直接說你的事。”
孫良還想繼續討好，一看陳常山的態度，只能把到嘴邊話咽回，尷尬應聲好，“陳縣長，剛才萬主任和您匯報了嗎？”
“匯報什么？”陳常山反問。
孫良腰一躬，小心道，“楊長林從您辦公室出來，沒離開縣府，直接去了牛縣長辦公室。”
陳常山輕嗯聲，“匯報了，怎么了？”
孫良往前探探身，“楊長林剛從牛縣長辦公室離開，我計算了一下時間，楊長林在牛縣長那足足待了三十五分鐘。
三十五分鐘可是不短。
我擔心他們又商量對您不利的事，所以特意過來向您匯報。”
孫良從兜里掏出手機，展示給陳常山，陳常山一看，手機上的計時器顯示三十五分鐘。
無法抑制的嫌惡立刻從陳常山心頭升起，“孫主任，你還用了計時器。”
孫良點頭道，“是，這樣準確，您不是在會上一再強調，向您匯報工作，數字上必須準確。
我認為您的這個要求非常對。”
陳常山再也聽不下去了，“行了，我說的是工作，這是工作嗎？
誰安排你暗中給牛縣長計時了？
我安排你了嗎？”
孫良一搖頭，“沒有。”
“那是萬主任，還是縣里哪個領導安排你了？”陳常山口氣逐漸凌厲。
孫良慌了，“沒有，都沒有，是我自己。”
陳常山打斷他的話，“你自己決定這么做完全是錯誤的，既違規也違法。
別說他是牛縣長，就是一個普通人，你也沒有權力暗中盯著人家會客，給人家計時。
你這種行為會嚴重影響縣府的團結。”
啪!
陳常山重重一拍桌。
當啷！
孫良手機掉落到地，臉色慘白，“陳縣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本意是想，結果我一時糊涂。”
孫良已經語無倫次。
陳常山口氣稍緩，“孫主任，我明白你的心思，剛才你來我辦公室，我已經向你講清了我的態度。
過去的已經過去，我們都要往前看，把你本職工作做好才是你最應該做得，不要把心思放在其它上，舍本逐末，只會適得其反。
以后這種事不要再干了。
把手機撿起來吧。”
孫良撿起手機，“謝謝陳縣長，我記住了。”
“真記住了?”陳常山問。
孫良重重點點頭，“真記住了。”
陳常山一擺手，“你回去吧。”
孫良應聲好，卻沒動。
“還有事？”陳常山問。
孫良訥訥道，“牛縣長那邊。”
陳常山看眼他，“我不會和牛縣長說的，但要下不為例。”
孫良又向陳常山重重道聲謝，蔫頭耷腦走了。
屋門輕輕關上。
陳常山看著關上的屋門，這個孫良為了討好自己，賣主求榮到了極致。
縣府辦主任幾乎就是縣領導的大管家，自己本來已經不想和孫良計較過去的事，現在感覺孫良這種品性不適合繼續留在縣府辦。
找個機會應該把他調離縣府辦。
牛大遠這次肯定也不會反對。
縣府辦主任是大管家，那保姆呢，家里的事幾乎都在保姆眼皮底下，一定要選對人，人品最重要。
陳常山目光不由看向座機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