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馬占文,陳常山也輕笑聲,“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現在應該再加上一句話,有其弟必有其兄。
馬總,我也讓你做個選擇題,你是準備和你弟弟在牢里團聚,還是準備滾回江城。”
馬占文剛說聲我。
雅間門再次打開,趙東慌慌張張進來,“來警察了。”
馬占文臉色立變,“陳縣長,我剛才是開玩笑,萬悅城的事就當我沒說,我現在就回江城。”
“開玩笑!”陳常山臉一沉,一指圍著他的四五個男子,“你就這樣和田海的副縣長開玩笑。
你以為田海是你為非作歹的地方嗎?
你也不用選擇了,就和你弟弟在牢里團聚吧。
王隊!”
王涼帶著兩名警員進了屋,“陳縣長。”
圍著陳常山的四五個男子立刻萎了,慌張往后退。
王涼喝聲別動。
幾個男子呆立在原地,齊齊看向馬占文。
馬占文忙朝陳常山拱手道,“陳縣長,我剛才真錯了,看在牛縣長和鄭縣長的面上,你放我一馬。
我肯定馬上回江城,我弟弟和萬悅城的事,我再也不提了。”
陳常山沒說話。
馬占文又拱拱手,“陳縣長,就為我一句玩笑,你就把我抓了,這也判不了我啥刑。
結果卻影響了你和鄭縣長,牛縣長的關系,還有楊市長。
這不值得。”
“你以為我不敢抓你。”陳常山冷冷道。
馬占文立刻搖頭,“我就是覺得不值得,我給陳縣長道歉,是我剛才一時糊涂說錯了話。
只要陳縣長滿意,陳縣長有什么要求可以隨便提,我能辦到的一定答應。”
雅間里陷入沉靜。
眾人都看著陳常山。
陳常山也看著馬占文,一字一句道,“馬總,我可以接受你的道歉,讓你走。
但你記住兩句話,第一田海絕不會以損害自己的利益來迎合任何人。
第二做生意也有底線,強買強賣,為非作歹那一套在田海行不通。
以后玩笑別亂開,記住了嗎?”
馬占文連連點頭,記住了。
陳常山讓開道,“走吧。”
“謝謝陳縣長。”馬占文帶著人倉皇逃出雅間。
聽著走廊里凌亂的腳步聲走遠,陳常山看向趙東,“趙總,你準備去哪?”
趙東早已臉色發白,慌忙道,“陳縣長,剛才的事和我沒關系,我也不知道。
楊長林只是和我說,有重要的事要和陳縣長談,把我的二樓包了,他是楊市長的公子,他要包我的店面,我拒絕不了。
馬占文平時出門,身邊也都帶著好幾個人,我真沒想到馬占文敢威脅陳縣長。
我真以為以為你們就是談談。
我在田海做生意,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兒,我也不敢謀算縣長。”
趙東都快哭了。
王涼道,“陳縣長,趙總做生意還是挺本份的,以前沒有什么違法行為。”
趙東感激涕零,連聲道謝謝王隊。
陳常山輕嗯聲,“福瑞閣是咱們田海餐飲界的老牌子,有著悠久的歷史傳承,趙總,以后你不僅要把生意做好,做事上也要多掂量掂量,也許你一個錯誤決定就會把這個福瑞閣這個牌子毀了。”
趙東忙道記住了。
陳常山邁步出了雅間。
王涼指指趙東,“以后長點記性,別瞎作。”
說完,王涼帶著警員也出了雅間。
趙東擦擦額頭汗,真懸啊。
陳常山幾人到了飯店外,陳常山道,“王隊,今天辛苦你們了,替我向于局道個謝。
改天我請你們吃飯。”
王涼笑應,“陳縣長客氣了,陳縣長是不回家?我們送陳縣長回去。”
陳常山也笑道,“你們回局里吧,我自己回家就行,不能因為剛才那點事就否定田海的治安環境,田海的治安一直不錯,我一個人回家肯定不會有問題。
就不勞你們辛苦了。”
見陳常山執意不愿意被送,王涼只能點點頭,目送陳常山上車離開。
陳常山離開福瑞閣,卻沒有回家,車在田海的道路上穿行,夜風從車窗吹入車內,陳常山把剛才的事重新回味一遍。
在見楊長林之前,陳常山斷定見到楊長林后,肯定會有事情發生,為以防萬一,他事先給于東打了電話。
最后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對的。
但他沒有想到馬占文也卷到這件事里來,五年前的一幕幕重新浮現眼前,那一幕幕發生后,給陳常山一個啟示,光黑光白都不是最危險的,黑白攪在一起才是最危險的,為了利益,他們什么都能做出來。
下一步,自己真得小心應對。
陳常山想定,才向家的方向開去,到了家樓下,陳常山剛下車,聽到一聲喇叭響,順聲一看,于東坐在對面車里。
兩人相視一笑,陳常山上了于東的車。
陳常山遞給于東支煙,又給他點上,“于局,你怎么過來了?”
于東道,“不放心,過來看看,按你離開福瑞閣的點兒,應該早到家,怎么現在才回來?”
于東滿眼關切。
陳常山也直言不諱,“心有點亂,路上轉了幾圈。”
“現在還亂嗎?”于東問。
陳常山搖搖頭,“但我還是有點失落。”
“失落在哪?”于東看向陳常山。
陳常山看看窗外的夜色,“以牛大遠和鄭好的頭腦,肯定能判斷出來聯合申請萬悅城的項目,對田海是有害無利,夏書記都把這件事否了。
可他們還是要一意孤行,把馬占文這樣的人都勾進田海,難道巴結領導,讓自己上位就那么重要嗎,其它都可以不管不顧。”
陳常山狠狠抽口煙。
于東直接道,“重要。常山,你走到今天,雖然一路也很難,但你最大的幸運,是得到了李書記的器重,你知道為什么李書記能一直器重你嘛?”
陳常山看向于東。
于東也看著他道,“因為你和李書記能心想一處,李書記想做的事也是你想做的事,并且你還做到了,所以李書記才一直器重你。
同理,鄭好和牛大遠想得到楊市長的器重,也必須和楊市長心想一處,楊市長的事也必須是他們的事。
其實大家的做法是一樣的,只不過做的事不一樣,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