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看著柳吉元沉默片刻,“我了解林姐,她是個物質欲很低的女人,也沒有功利心,她如果做了違法的事,肯定是你謀算的。
你用此作為捆綁她的繩索,就是害怕她把當初流產的真相說出來。
當初林姐流產不是自己磕的,是你動手打了她,讓她失去了孩子,并永遠不能再做母親。
柳吉元,我沒說錯吧?”
柳吉元也沉默片刻,“這是你的臆想。”
“臆想。”柳眉輕笑聲,“柳吉元,你若還是個男人,你就不要再撒謊,放過林楚茵。
她已經被你害的夠慘,你還要繼續害她。”
“是她不放過我!”柳吉元驟然提高聲調,“同為一家人,你們還要幫著別人一起來謀算我。”
柳眉沒說話,只是冷冷看著他。
柳吉元頓頓,“好吧,我承認,我和林楚茵的婚姻是一場交易。
婚后,我對林楚茵也不夠好。
當初孩子流產,也是我造成的。
我錯了。
我以后會盡我最大能力彌補她。
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答應。
如果我失言,你和林楚茵怎么報復我,我都認。
但這永遠都是我們柳家的家事,不能讓外人攪進來,不能讓外人看我們的笑話。
柳眉,難道你真要把柳家兩字丟得一干二凈嗎?”
柳眉還是沒說話。
柳吉元深吸口氣,等待。
時間悄然而逝。
柳眉終于開口,“你讓我想想,也讓林姐想想。”
柳吉元剛要回應,柳眉接著道。“這是我現在能給你的唯一回答。
今天你不可能把林姐帶走,如果你要強來,你應該能想到后果。
我不是林姐,我不怕你的威脅。”
冰冷的話像重石一樣落在柳吉元心中,柳吉元無奈應聲好吧,“那我什么時候能得到另一個答案?”
“我們想好了,自然會給你另一個答案。”柳眉道。
“這。”柳吉元話一出口,柳眉打斷他的話,“我能答應你再想想,已經是考慮我們同姓柳,你若再討價還價,我就不考慮了,反正真正玷污柳家名聲的人是你,不是我。”
柳吉元臉色頓變,又無奈應聲好吧,“那我再提一個小小的要求,不,請求,可以嗎?”
柳眉剛說個不,柳吉元立刻道,“我不是為我,是為林楚茵提的。”
柳眉把不后的字咽回去,改口道,“你說吧。”
柳吉元看著柳眉一字一句道,“在你們沒想好之前,你千萬不要慫恿她做傻事。
這真會害了她。”
柳眉點點頭,“我答應你。”
柳吉元笑道聲謝。
“你還有別的事嗎?沒有,你可以走了。”柳眉道。
柳吉元看向樓上。
柳眉道,“你不用看了,現在她肯定不會見你。”
柳吉元輕嗯聲,猛然朝樓上喊道,“林楚茵,我走了,你好好保重身體,千萬別做傻事。
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
樓上沒有回應。
柳吉元收回目光,轉身走向屋門。
柳眉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默默看著屋門關上,很快,庭院門也咣當關上。
庭院外,一束車燈掠過,柳吉元走了。
樓上傳來開門聲。
柳眉抬頭看向樓上。
林楚茵從房間里走出來。
四目相對。
柳眉道,“他走了。”
林楚茵點點頭,“柳眉,我想和你談談。”
柳眉一笑,“行,我馬上上去。”
林楚茵也笑笑。
柳眉走向樓梯。
此刻,柳吉元的車已開出小區,車在小區外停下,柳吉元狠狠罵句臟話,一拳打在座椅上,生疼。
但柳吉元現在已經不在意疼,他的內心完全被恐懼,憤怒,后悔填滿。
自己雖然先行一步,但還是在關鍵一步棋上大意了,讓林楚茵從住所成功逃脫,逃到了柳眉手里。
自已一直以為柔弱的林楚茵就是自己手里玩具,可以隨意拿捏。
沒想到在最后一步棋上,自己居然被林楚茵的偽裝騙了。
自己真是大意了!大意了!
柳吉元又狠狠扇自己兩耳光。
但后悔已晚。
現在唯一慶幸的是林楚茵是在柳眉手里,還沒到李遠達和陳常山手里。
雖然自己和柳眉一直不睦,但自己剛才那番說辭也讓柳眉有所動心。
一筆寫不出兩個柳字,柳眉在做事前還是要顧慮柳家的名聲。
這就給自己亡羊補牢提供了時間。
柳吉元定定神,撥通電話,“長林,你在市里嗎?太好了,我有急事找你,是十萬火急的事,好,我馬上過去,當面說。”
柳吉元掛掉電話,立刻發動車,風馳電掣趕往楊長林的住所。
天色剛亮,陳常山已經坐在天音公司總部柳眉辦公室。
柳眉為陳常山倒上茶,“常山,一切都讓你說中了。”
陳常山喝口茶。
柳眉接著道,“雖然林楚茵和柳吉元的婚姻就是場交易,他們夫妻關系也一直不睦,但畢竟在一個屋檐下生活多年,柳吉元做得一些事,林楚茵還是有所了解。
其中一些事,林楚茵還特意做了記錄。”
柳眉拿出一個黑色硬殼筆記本放到桌上。
陳常山看眼筆記本,沒說話。
柳眉輕輕打開筆記本,“記錄的時間就是從那次流產開始,失去孩子又永遠不能再做母親的痛會讓一個女人傷透心。”
陳常山點點頭,“可她一直在隱忍。”
柳眉應聲對,“她一直隱忍的原因,除了以前我向你講的,還有個重要原因柳吉元害怕她把流產的真相說出來,給她設計了一根繩索。
這根繩索也是她這次開始選擇完全封閉自我的原因。
作為一個女人,父母早逝,婚姻不幸,又失去了孩子,再失去自由就是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承受不了。
她也不該承受。”
柳眉聲音哽咽。
陳常山深吸口氣,“能把那根繩索和我說說嘛?”
柳眉看向陳常山。
陳常山也看著她。
柳眉道,“當然可以。”
柳眉慢慢講訴。
陳常山靜靜聽,聽完,陳常山道,“這個金額肯定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柳眉點點頭,“而且當初把錢轉給林楚茵的當事人兩年前已經病亡了,誰查也查不出真相,只能采信柳吉元手里共同受賄的證據。
林楚茵也查閱了一些法規書籍,確信自己肯定會承擔法律責任,所以她才害怕。”
“那你想怎么辦?”陳常山問。
“常山,你能接受我的想法嗎?”柳眉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