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讓我們白等嗎。
難道你平時工作也是這么任性，這可與你剛才講得內容不符。”
陳常山話雖不多，卻句句含威，最后一句更是直接批評了范錦云，間接否定了范錦云剛才講的內容。
王文清聽完，頓時心頭一緊，心中暗罵，范錦云啊范錦云，你作什么幺蛾子。
我讓你今天低調參會，不要講話。
可你非要講。
講你就講完。
結果講到半路，你又不講了。
你以為這是你家客廳，你可以任意隨性。
這是縣府會議室，坐的都是田海主管教育的領導，你這樣一任性，會遭到眾人嫌惡，正好被陳常山抓了把柄。
陳常山現在若提出不讓你去督導室，肯定不會有人有異議，我也沒法兒幫你說話。
你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挖坑嗎，你還想不行平穩著陸了！
王文清又氣又恨，脫口而出，“范錦云，趕緊把你的內容講完，有頭無尾，哪有這么發言的。”
噹噹！
王文清重重敲了兩下桌子。
范錦云如夢初醒，“好，”
“長話短說。”王文清又道。
范錦云又道聲好，開始接著講，但狀態明顯不如剛才，語調有氣無力，敘述也有點混亂。
剛說幾句，陳常山打斷她的話，“講錯了，這件事我了解，和你說的情況不符，重講。”
“錯了？!”范錦云愣愣。
陳常山看向馮源，“馮局，這件事你應該也了解，我記得還是你向我匯報的。
范校長是不講錯了？”
馮源忙道，“陳縣長記憶真好，是我向陳縣長匯報的。
范校長，你確實講錯了，你回憶一下再講。
這是開會，你可以表述自己的付出，但不能脫離事實。”
“我。”范錦云想了片刻，開始重新講，又講了幾句，再次被陳常山打斷，“又錯了。”
“又錯了?！”范錦云額頭汗冒出，融化了臉上的濃妝，表情既可樂又古怪。
眾人紛紛暗中竊笑，范錦云，讓你平時目中無人，讓你這個時候還想給自己表功，現在吃癟了吧。
表功表得下不來臺，看你怎么辦？
范錦云越著急越想不起來，越想不起來越著急，完全進入了一個惡性怪圈。
身體也開始顫抖。
王文清心中暗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再這樣下去，范錦云就徹底淪為小丑了。
“陳縣長，你看能不能先讓劉校長他們說，讓范錦云坐下想想。
等劉校長他們講了，范錦云也應該想起來了，再讓她把后面內容講完。
會議開完，大家還要回去及時落實會議內容，不能因為一個人，停滯整個會議進程。”
王文清盡量用商量的口氣。
陳常山看向范錦云，“范校長，真想不起來了？”
范錦云抹抹額頭汗，艱澀道，“一時想不起來了。”
陳常山點點頭，“王縣長說得對，不能因為一個人停滯了整個會議進程。
那你就坐下先想想吧，想好了，最后再把你的內容補充完。
馮局，進行下一個會議流程。”
馮源剛應聲好，范錦云道，“陳縣長，我想去趟洗手間可以嗎？”
馮源都想上前給范錦云一耳光，心想，你今天就是來攪事的。
陳常山示意可以。
范錦云忙走向會議室門，腳下一絆，還差點摔倒。
屋門一關。
會議室里一片竊笑聲。
馮源重重咳嗽兩聲，“繼續開會，劉校長，你先說吧。”
會議進入了正常程序。
所有人依次發完言，范錦云還沒回來。期間也沒有人再提范錦云。
滴。
馮源手機一聲響，馮源看眼手機，眉頭微微皺皺，對陳常山低聲道，“陳縣長，范錦云身體不舒服，請假了。”
陳常山輕嗯聲，算是回應，看向王文清，“王縣長，你先說吧。”
王文清笑應，“我就不說了，陳縣長總結發言就行。”
陳常山沒推辭，代表縣委縣政府做了最后總結性發言。
會議圓滿結束，會上通過的任命決定會后由教育局上報縣委縣政府后，即可下發。
任命決定會前都請示過牛大遠和夏元安，上報只不過是走個流程。
從會議室出來，王文清特意把馮源叫到自己辦公室，“馮局，今天的任命決定趕緊上報，調整一中二中領導班子是夏書記和牛縣長的意思，關系到教改步伐，千萬不能拖。”
馮源立刻點頭，“明白，我回去就讓局里上報。王縣長，今天范錦云是怎么搞的？
您會前沒和她打招呼？
會上她整那一出又一出，督導室主任她不想干了？”
王文清皺眉道，“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女人都是一個臭毛病，喜歡耍點小性子。
你趕緊回局里，把任命決定上報了。”
馮源應聲是，走了。
王文清晃晃腦袋，剛才馮源的話也是自己想問范錦云的，你到底搞什么幺蛾子，耍性子發泄不滿，也不看看場合，注意一下尺度。
今天我必須和你說清楚，再出這樣的事情，你的督導室主任真就干不成了。
王文清拿起手機，剛要給范錦云打電話，桌上座機響起，王文清一看來電，是文化局董局電話，接起，“老董，什么事？會剛開完，我剛回辦公室。
什么？
勞動局和市監局組成聯合調查組去了藍歌公司，而且還是李海路和王利發親自帶隊，要徹查藍歌公司經營中違法違規的問題。
什么時候去的？
就在我開會期間。
李海路和王利發事先都沒和你打招呼。
那你得到消息后，有沒有聯系他們？”
電話那邊，董局苦聲道，“聯系了，他們說這是陳縣長親自下的指示，他們也沒辦法，有什么疑問，讓我直接和陳縣長聯系。
王縣長，我在陳縣長面前根本說不上話，我怕影響你開會，所以拖到現在才給你打電話。
陳常山看來是要玩真的。
你說這事怎么辦？”
王文清現在明白剛才范錦云狀態突變的原因了，同時也響起一句話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陳常山，你厲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