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呢?你忍心她一出生就沒有爸爸的陪伴嗎?”段屹驍沉默良久,再度開口。
江云杪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她已經(jīng)存在八個多月了,請問你這個父親有為她做過什么嗎?”
段屹驍:“……”
江云杪:“所以就算再給你八年時間又怎么樣?你一樣當(dāng)不好父親。”
她說的云淡風(fēng)輕,但卻仿佛是精心設(shè)計的暗箭,在他沒有防備時出了鞘。
段屹驍一時有點語塞,“對不起,我的確不知道該如何當(dāng)好一個父親,我從來沒有感受過……”
“你想說你從來沒有感受過父愛,所以不懂得如何去表達,對嗎?段屹驍,這么拙劣的借口我都替你害臊。”
段屹驍:“……”
江云杪:“感情是感情,孩子是孩子。你不用拿孩子來綁架我。段屹驍,到此為止吧,我累了。”
她重新又拿出了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擺在了他面前。
段屹驍薄唇緊抿,他捏緊了拳頭,眼中閃過一道陰冷的殺機,“這份離婚協(xié)議我不會簽的。除非你……凈、身、出、戶!”
江云杪目瞪口呆,周蔓華那種無腦的悍婦說出這種話她能理解。
段屹驍說出來,那真是卑鄙無恥,面目可憎、不是東西了!
“臉是個好東西,拜托你也要一點行嗎?不懂法就回去問問你的律師再說話。你要是不簽,我就起訴離婚。到時候憑著你孕期出軌的事實,我有權(quán)要求多分財產(chǎn)。”
“我沒有出軌!”段屹驍臉色鐵青,冷漠地回道。
江云杪擺擺手,“無所謂!你愿意把事情鬧大,那就鬧大好了。反正到時候被議論的會是段氏,還有作為私生子的你。”
“江!云!杪!”段屹驍一個字一個字地叫她的名字,鋒利的下頜線透著冰冷,仿佛猛獸失去了理智一般。他最忌諱別人說他是私生子,江云杪直接踩了他的逆鱗。
“那你就去起訴吧,看法官會不會判離!”他撕碎了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森冷地丟下一句話,走出了書房。
“砰”——地一聲,他關(guān)門時用了極大的力氣,江云杪感覺整棟房子都震了一下。
她看著一地的碎紙片,輕輕皺了皺眉。
不簽?
這個結(jié)果,也算是在她的意料之內(nèi)。
就算離婚,段屹驍肯定想花最小的代價來促成這件事。一半財產(chǎn),他肯定是舍不得的。
看來她還得想想別的招。
周蔓華見段屹驍氣沖沖地下樓,趕忙上前打探,“怎么樣?你們說了什么?她松口了嗎?”她暗戳戳抬手指了指樓上。
段屹驍煩躁地沒理她,徑自朝著門口走去。
周蔓華:“這么晚了,你去哪兒?”
段屹驍:“出去透透氣。”
他一腳油門開車去了酒吧。
伏景洲今天剛好在酒吧一條街那一塊執(zhí)勤,鹿深深就等在了旁邊,隨時準(zhǔn)備接他下班。
于是就看見段屹驍渾身煞氣地沖進了一家酒吧。
她趕忙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江云杪:“喵子,我看到你家狗子了,他去泡酒吧了。”
江云杪思忖了片刻,“嗯,有沒有什么辦法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你死對頭?”
鹿深深頓時來了精神:“你要搞事情?沒問題,我分分鐘就能讓陳念可知道。”
江云杪:“你真棒!多謝啦!”
鹿深深:“不客氣!我就喜歡助人為樂!”
*
三個小時后,段屹驍和陳念可終于出現(xiàn)在了西府苑的監(jiān)控畫面里。
兩人似乎都喝多了,跌跌撞撞地倒在沙發(fā)上。
后面的一切順理成章,兩人吻在了一起。
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減少,直到最后兩人坦誠相見。
她本來以為自己會有點接受不了這樣的場面,畢竟愛了十多年的人,早已經(jīng)成為她生命里的一部分。
但是真的到了這一刻,她卻發(fā)現(xiàn)自己挺平靜的。
反而因為證據(jù)實錘,松了一口氣。
或許在這段漫長的感情里,她得到的回應(yīng)太少了吧。
當(dāng)初的那份熱愛和沖動一點點消耗殆盡,段屹驍也就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
她能走一萬步去愛,也能退一萬零一步離開。
那就祝他和他的白月光一路走下去,她坐車!
第二天,段屹驍醒來的時候天色剛剛蒙蒙亮,因為宿醉的緣故,他有些頭疼,昏昏沉沉的。
忽然,腰上被施加了一個力,緊接著一道溫暖的玉體貼了過來。
他虎軀一震,乍然清醒過來。
睜眼一看,赫然發(fā)現(xiàn)近在眼前的人是陳念可。
或許是他的動靜驚動了她,陳念可也悠悠轉(zhuǎn)醒,有些睡意惺忪。
“你醒啦?”大概是想起了兩人昨晚的溫存,她一臉?gòu)尚叩爻πΓ槃輰⑺ё。麄€人都貼入了他懷中。
段屹驍渾身僵硬了一下,“我們昨晚……”依稀的片段在他腦海中斷斷續(xù)續(xù)地閃過,有點不真切,又似乎切實發(fā)生過。
他的嗓音有些微啞,在陳念可聽來顯得尤為性感。
陳念可稍稍抬頭,在他冒著胡茬的下巴上“吧唧”親了一口,“昨晚你差點把我折騰得散架了。”
段屹驍蹙了蹙眉頭,“對不起,我喝多了。”他下意識地推了推她。
陳念可一下子嗅出了他話里的不對勁,她拉著被子坐了起來,“你什么意思?是后悔了嗎?”她居高臨下地凝睇著他,素顏之下那張略顯寡淡的臉上寫滿了不滿的情緒。
段屹驍苦惱地按著腦門,慢悠悠地坐了起來,“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現(xiàn)在江云杪跟我鬧離婚,如果被人知道我們昨晚……會對我很不利。”
陳念可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一絲精光在眼眸中打轉(zhuǎn)。她當(dāng)然知道段屹驍和江云杪已經(jīng)把離婚提上了日程,她也知道段屹驍還沒下定決心離婚。
所以昨晚她才助推了他一把。
“我不說,你不說,她怎么會知道呢?再說了,就算她知道又怎么樣?你也可以給她按罪名啊,出軌這種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陳念可心思歹毒地給他想了個計策。雖然她是最希望江云杪和段屹驍離婚的人,但她并不希望江云杪分走段屹驍?shù)呢敭a(chǎn),能多留住一分是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