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的目光落到面前的兩張紙上。
第一張是自己高考前的字跡，歪歪扭扭，十分稚嫩。
第二張是自己重生之后的字跡，當時的他有前世記憶，寫的字瀟灑規整，不像是一個學生的字跡。
失策了。
陳凡內心震蕩。
因為當時高考在即，根本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一點，陳凡自己也忽略了字跡的問題。
他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會被人給翻出來。
臉上依舊保持平靜，陳凡的目光從紙上收回。
“有什么問題？”
“難道我的字跡就不能變好了嗎？”
“當然可以。”
白半山笑呵呵地看著陳凡，“我呢，雖然不是什么書法大家，但是浸淫書法也有至少二十年了。”
“一個人的字跡，是很難被改變的。除非從學生時代就一直在堅持每天練字，日復一日，逐步改變。”
“但是我查過你高中的所有作業本……”
白半山點了點面前的那兩張紙。
“字跡完全一致。從這里到這里的改變，幾乎是一夜之間，看明白了嗎？缺少了什么？”
“缺少了過程。”
“一個人的字體改變不可能一蹴而就，只能是一個十分緩慢的過程。”
陳凡內心翻騰，但是臉上依舊平靜。
“那白先生是什么意思？覺得我高考的時候作弊了？”
白半山笑呵呵地搖搖頭。
“那倒沒有。高考的嚴格誰都清楚，以你的身份背景，我不覺得你有作弊的可能性。”
“我只是好奇，你是如何做到一夜之間就改變了字跡習慣呢？”
“陳總能否給我解惑？”
說到這里，白半山死死盯著陳凡。
這時候只要陳凡有一點情緒變化，都會被對方敏銳地捕捉到。
好在陳凡也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
心中震驚歸震驚，臉上是一絲都沒有表現出來。
“那你猜錯了。我從初中開始就一直在練字了。”
“其實我能熟練地掌握好幾種字體。”
不等對方開口，陳凡先下手為強，佯裝慍怒沉聲道。
“白先生，你這樣調查我，是什么意思？”
“我需要一個解釋。”
白半山笑呵呵地擺擺手，十分坦蕩。
“陳總不要生氣。我呢就是純屬好奇。”
“實在是你的故事太過精彩了。做生意的，尤其是做大生意的，估計都聽說過你的名氣。”
“白家也是做生意的，我當然要了解一下你的資料。看看能不能從中學到什么。”
“我想應該不止我一個人對你的成長感到好奇吧。所以陳總不必大驚小怪。”
見陳凡臉上還帶著慍怒，白半山笑呵呵地收起了面前兩張紙。
“好吧。既然陳總說自己一直練字，還熟練地掌握了兩種字體，那就算是吧。”
“咱們先不說這個。”
接著白半山又從檔案袋里面掏出一張紙。
“我還有一個問題。”
“陳總的第一個創業項目域名網，明顯是想要截易域網的胡。”
“對于一個高中生來講，竟然知道當時大部分人都不了解的域名交易這種知識咱就先不談了。”
“我比較好奇的是，你是如何一個人在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內搭建了域名網呢？”
“這份資料上調查的很清楚，你的高中很普通，除了每周一節可有可無的信息技術課程之外，你沒有其他的機會可以接觸到電腦。”
“2000年的時候，各大高中學校的電腦課程非常簡單，這里有你們當時的學習內容，大部分都是最基本的電腦小白知識。”
“當你身邊所有的同學還在學習開關機，瀏覽網頁跟用兩根手指頭打字的時候，陳總竟然已經熟練地掌握了互聯網技術，還用代碼搭建了一個完美的論壇網站，嘖嘖……說實話，我實在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陳總，你能給我說說，你是什么時候學會的電腦技術嗎？”
陳凡內心一陣，一只手下意識地攥緊，不過接著又松開。
內心翻騰，這一次，陳凡是真的被震驚到了。
面前這個人，從拿出自己年輕時的字跡開始，陳凡就隱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直到白半山說起自己創立域名網這件事，陳凡立馬確定自己的猜錯。
這家伙果然是有備而來。
他不是簡單地調查自己的資料，而是有針對性地在搜索證據。
電腦技術是怎么學會的，這一點，一直是陳凡身上的一個巨大的破綻。
因為高中那會兒，哪怕是有計算機課，那也只是教一些普通的電腦知識。
陳凡那時候只是一個普通高中生，他是如何做到獨自一人創立網站的？
他的電腦技術又是從哪里來的？
白半山敏銳地捕捉到了陳凡的破綻。
見陳凡坐在對面，默不作聲。
白半山笑呵呵的開口道：“陳總的家里，父母都是普通工廠職工，對電腦完全不懂。”
“所以，陳總沒有學習電腦知識的家庭條件。學校里呢，更不可能了……”
“這就讓我有些不解了。電腦技術可跟其他學科不一樣，不是說死記硬背就能學會的。”
“陳總是如何做到的呢？我……”
“呵！看來白家對我真的很關注啊。”
不等對方講完，陳凡便直接開口。
“但是不得不說，你們的調查資料還是不太全。”
“如果你認真調查了，就應該知道，其實我從初中開始就對電腦技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平時所有的零花錢全被我用來去網吧了。”
“很多知識都是那時候在網吧自學學會的。”
不管對方如何說，陳凡是絕對不可能承認的。
因為一旦承認，豈不是暴露了自己是重生者的秘密？
這可是陳凡最大的秘密？
看白半山的這個架勢，分明是查到了關鍵的證據，對陳凡產生了懷疑。
不過即便如此，陳凡依舊不可能承認。
“為了創建這個域名網，我還報名了一家當地的個人電腦工作室，當時一邊學一邊在那個工作室搭建了域名網。我想，這些白先生應該都能查到吧？”
不等對方開口，陳凡直接換了個坐姿，開始死死盯著對方。
“白先生，咱們沒必要繞彎子了。”
“直接說出你的目的吧。我想知道你說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