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凄凄瘋瘋大笑的樣子，像極了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他自己都沒想到，會成亡國之君。
他會被百姓唾棄，被最忠心的禁衛軍背叛，被朝臣背叛。
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就連養大他的太后，都不贊同他的做法，從此遠離他。
可是，他可以輸，但戰承胤必須死。
遠處，大火越來越旺。
而王默和林誠已經帶人把庫房包圍起來。
五千禁衛軍全部都放下武器，全部向郁思明方向靠攏。
他只有一個人穿著松垮的龍袍立在原地，他的手臂在滴血，臉色慘白，瘋瘋癲癲的笑著。
直至他笑夠了！
他才停下來！
他知道，自己已是窮途末路。
卻沒有人動他，給予了他最后的體面。
*
戰承胤帶著人進入皇宮內，一萬人死的死，傷的傷，要么被炸死。
要么被秦弩射死。
宮門廣場被炸成一片廢墟。
無人機依舊在他們頭頂盤旋著……
遠處，有一小隊從皇宮庫房方向，匆匆奔跑而來。
“報……”
“大將軍，郁思明將軍在庫房傳來好消息！”
郁思明讓人給戰承胤傳話。
戰承胤看向陌生穿著大啟禁衛軍鎧甲的士兵，他抬起手。
戰家軍士兵停下腳步。
這小隊的人全部下跪，帶隊的作揖道：“恭喜將軍，賀喜將軍……”
“皇帝身邊五千禁衛軍全部繳械伏誅，整個庫房只剩下皇帝和太后身邊的幾位宮人！”
“如今，大啟皇城皆在大將軍的掌控中！”
“大將軍，您贏了！”
士兵話音一落，不遠處還在死死抵抗的禁衛軍，此時手里的器械全部都掉落在地上。
他們沒想到，自己在苦苦堅守時，最早投降的是皇帝最信任，才會派去鎮守庫房的那五千人。
他們居然降了！
竟然投降了！
哈！
簡直諷刺，太諷刺了。
他們用尸體堆疊，阻止戰承胤攻破皇宮大門。
而武器庫卻失守。
此刻，他們滿身疲憊，身上受了不少程度的傷痕，加上無人機音響來回轟炸式的播報。
已找不到繼續堅守的理由。
哐當……
一人武器掉落在地。
剩下力氣癱坐在地上。
周身都是血水和尸體，他們累極了，又累又餓，已管不了這么多了。
直接躺在地上。
放棄掙扎！
戰家軍要殺要剮，不在乎了。
因為，他們輸了！
戰承胤看了駱斌一眼。
駱斌立即會意，“屬下會說服他們加入戰家軍！”
戰承胤又道：“他們身上的傷，戰家軍的軍醫會免費治療，傷員立即送到宋云輝處！”
“是，將軍！”
令澤認真瞧著戰承胤，對他做法頗為欣賞。
“你是我見過對待俘虜最好的將軍！”
華夏諸國還是奴隸制度，被俘虜的戰俘，下場要么是被砍頭，要么充當口糧。
或者祭祀的時候，殺幾個祭奠。
把俘虜當人的，為他們免費醫治的，恐怕華夏諸多將軍中，只有戰承胤會這樣做。
天下大旱，藥物早已空缺。
各地都沒有藥，使得藥材極其昂貴。
奴隸死活不值得上位者去浪費藥材，但戰承胤偏偏就這樣做的。
他籠絡人心很有一套。
因為戰承胤承諾給禁衛軍免費治療，使得更多的禁衛軍雙膝下跪，放下武器，朝著戰承胤磕頭。
“吾等自愿加入戰家軍，求將軍收留！”
“吾等愿為戰家軍赴死，求將軍收留！”
“吾等愿為將軍鞍前馬后，望將軍成全！”
幾千人聲音浩浩蕩蕩，回蕩在破敗的廣場上。
聲音傳到大殿里。
傳到了皇帝所在的庫房前。
傳遍整片皇宮所有區域。
現在，禁衛軍全部都伏誅。
大啟境內，戰承胤已再無對手。
大啟，他拿下了！
他邁出起義造反的第一步！
他做到了！
戰承胤面露欣喜，很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神明！
他統一華夏第一步已完成。
拿下大啟，他就能順利稱帝。
哦不！
這個帝位是神明的。
他稱帝與否，不重要。
他只是神明手里，一把趁手的刀。
神明讓他做什么！
他就會去做什么。
他會竭盡全力，死亡也在所不惜。
他只要達到神明的目的。
他仰天大笑！
真的做到了。
神明，他真的可以！
他迫不及待地解下戴在脖子里，藏在盔甲下的花瓶吊墜。
他背過身，躲避眾人的目光，聲音都緊張急促了幾分。
“神明，神明……你在嗎？”
“能聽見承胤的聲音嗎？”
*
葉苜苜已落地。
他們被安排到某處海岸的酒店，此地風景宜人，國內是晚上。
但在美麗國是白天，沙灘上很多小麥色，黃頭發的俊男美女在沙灘上曬日光浴。
因長途跋涉，溫莉早已安排酒店讓她休息一晚，明天去庫房檢查軍火。
交易的是美麗國排名第二大軍火商雷神的供應商之一。
檢查后沒問題，直接簽約打款。
對方十分重視這次交易，一個月內連續購買三次，一次比一次交易量大的客戶，也罕見。
明天由軍火商大股東親自接見她。
在葉苜苜到酒店，進入房間時，忽然，她聽見了戰承胤的聲音。
“神明，承胤不負眾望，終于拿下了大啟！”
“您聽見了嗎？所有禁衛軍投降，自愿加入戰家軍，我們贏了，承胤做到了！”
葉苜苜原本滿身疲憊，可聽見這一次聲音，她立即滿血復活。
聲音興奮又驚喜。
戰承胤贏了嗎？
真的贏了？
不知的，她很想見戰承胤。
“戰承胤，我聽見了，我全部都聽見了！”
“我聽見禁衛軍的聲音！”
“我想去現場看看可以嗎？”
戰承胤看見滿地尸體，血流成河，空氣中濃郁尸體燒焦的血腥味。
神明心靈純凈，不一定受得住如此血腥的場面。
但他也很想見神明，讓她親眼見證最重要一刻。
他拿下大啟，改朝換代，把大啟變成為她的領土。
她應當親眼見證才對。
“好，神明，您過來吧！”
葉苜苜站起身，從脖子里拿出花瓶吊墜，意念閃過……
一道白光，讓她穿越到兩千年前。
她今日穿著修身的白色針織長裙，背著一個雙肩包。
長發披散，臉上畫著精致淡妝，突然出現在戰承胤身邊……
令澤看見她容貌瞬間，手指著她。
“女，女人……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