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劍修看著牧觀塵。
逍遙子笑道：“你說。”
牧觀塵微微點頭，緩緩道：“這是一本書上的道理，他是這么說的：一個人要成為軍神，他必須要在一次次的殘殺中幸存下來，看著周圍的人死去，忍受無盡的痛苦，在戰爭中學習戰爭，努力獲取那些不為人知的奧秘與規律，經歷無數次失敗，有勇氣從無數士兵的尸體上站起來，去打敗對手.......”
說著，他看向面前的三人，“這才是真正的名將之路，一條痛苦、孤獨、血腥的道路，在這條路上，能夠信任和依靠的，只有他自己！”
說完了。
逍遙子笑了笑，隨即看向一旁的素裙女子與青衫男子，有些許幸災樂禍。
素裙女子與青衫男子沉默。
這個道理......他們自然明白。
有他們護著，楊家人與葉家人，永遠也不可能成為真正的‘軍神’，他們只會是溫室里的花朵。
如果愿意做溫室的花朵，也沒什么不好，但偏偏，不管是楊家人還是葉家人，都有著更高的追求。
葉玄，葉觀，二丫，靖宗主，安武神.......他們都想要達到這個世界的巔峰，也就是三劍層次。
但有他們罩著，這些人根本不可能經歷真正的‘生死關’。
青衫男子突然笑了起來，“不愧是讀書人，你這道理......我老楊認可了。拜拜！”
說完，他轉身消失不見。
那些想要超越他們的人，也都該去經歷真正的生死關了。
楊葉離開后，素裙女子看向牧觀塵，牧觀塵微微沉吟后，道：“小天命需要一個新的、且嚴厲的老師，來破除他心中所有迷障，他也需要看清這個世界的另一面......”
素裙女子盯著他，“你是一個合格的哥哥......也是一個合格的老師。”
說完，她轉身離去。
合格的哥哥！
如果青衫劍主與素裙女子不允許，牧神戈在殺楊家人時......
但他們允許了。
因為他們認可了牧觀塵這個道理。
而牧觀塵來此，也是為自己妹妹求一線生機。
妹妹很強！
無比的強！
未來一切皆有可能。
但現在......還不足夠強。
他得來此為自己妹妹求一線生機.......
講實力自然是沒有用的。
只能發揮自己長處，講道理了。
素裙與青衫都已經離去，但逍遙子并沒有離去，而是看向了牧觀塵，笑道：“你方才那道理，只對他們有用，你也給我講一個道理。”
牧觀塵搖頭一笑，這位前輩......怎么有些調皮。
逍遙子笑道：“來吧。若是不講，我可就亂來了。”
牧觀塵微微沉吟后，道：“一個人從當上第一的那一刻開始，不論早晚，終將被打敗......給年輕人一些機會，我妹妹也好，小天命他們也好，亦或者人間劍主他們......他們終于一天會一個一個接力來見到前輩們的上限。”
逍遙子笑道：“其實，我們更想給你機會。”
牧觀塵搖頭，“晚輩已死之人......不想這些了。”
逍遙子看著牧觀塵，“值得嗎？”
牧觀塵笑道：“沒了無敵的寂寞與痛苦，挺開心的。”
無敵的寂寞與痛苦！
逍遙子笑了起來，“有趣的讀書人......可惜了。在我經歷的無盡歲月之中，你是第二個讓我覺得可惜的......那個人也與你這般驚才絕艷，可惜.......”
說完，他轉身消失不見。
牧觀塵沉默片刻后，他轉身看向某處，輕聲道：“丫頭......哥希望這個世道變得更好，但也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說罷，他如一陣清風飄散。
世間再無牧觀塵。
....
葉天命順著素裙女子給他的那條通道往前走，走著走著，他見到了一座石碑。
文明墓碑！
葉天命有些疑惑。
這時，那文明墓碑后面突然走出來一名明媚女子。
見到女子，葉天命有些詫異。
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蒼寒。
蒼寒甜甜一笑，“老師！”
葉天命走到蒼寒面前，他打量了一眼蒼寒，笑道：“你怎么會在.......”
說到這，他突然間意識到什么，“蒼寒，你是.......那初始神！！”
從開始到結束。
有一個存在一直沒有出現，那就是那位初始神！
一開始被牧神戈壓制，然后楊家出戰，牧神戈重心就在楊家上，沒有理那位初始神。
文明墓碑葬了所有文明。
這不就是初始神做的事情嗎？
蒼寒只是微微一笑，“老師，我要走了。”
葉天命有些疑惑，“走？”
蒼寒點頭，“這一次，我其實應該也要死的.......那個女人本來是準備殺完楊家就殺我的，但后來沒有想到變成這樣。”
葉天命好奇道：“你去哪？”
蒼寒笑道：“升職了。”
葉天命愈發好奇，“升職？”
蒼寒點了點頭，“是的。”
見蒼寒不愿意多說，葉天命也沒有再多問。
蒼寒卻是主動道：“老師，那個女人與你說過這片宇宙......也就是初始神的事情吧？”
葉天命點頭，“你是初始神嗎？”
蒼寒笑道：“是。但我不是完整的。”
葉天命有些疑惑。
蒼寒輕聲道：“初始神其實也知道祂有一劫，這一劫就是那個牧神戈，于是，他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也與老楊他們一樣輪回......其實，我是被祂安排到你身邊的，目的就是想借助你躲過這一劫.......”
說到這，她微微低下了頭。
葉天命主動握住了她的手，“沒關系的。”
蒼寒抬頭看向葉天命，目光濕潤了起來，“老師，我其實也是在利用你的。”
葉天命微笑道：“這算是什么利用？對我來說，你只是我的學生......當然，你現在是那位初始神，就更好了。以后老師可能還需要你多照顧呢！”
蒼寒看著葉天命，“老師真的不怪我嗎？”
葉天命搖頭，“沒有老師會怪學生的。”
蒼寒突然抱住了葉天命，“老師......謝謝。”
說完，她就又松開葉天命，她臉色微紅，她低聲道：“老師，我方才說升職，是因為我要去上面，凡是主級別宇宙誕生的初始意志生命，都可以入靈盟......”
葉天命有些疑惑，“靈盟？”
蒼寒微微點頭，“一只靈祖創建的......目的是讓宇宙得以喘息。”
葉天命有些疑惑。
但蒼寒并未多說什么，蒼寒道：“老師，我得走了。”
說完，她突然踮起腳在葉天命嘴上輕輕一點，然后臉紅道：“老師，這是一個純潔的吻......沒有別的意思。”
說完，她轉身就跑不見了。
葉天命身體僵在原地，有些懵懵的。
學生可以親老師嗎？
可以這樣的嗎？
他并沒有過多去想這個問題，繼續朝著遠處走去。
古新世與所有宇宙都已經毀滅......
這里已經變成是一片虛無。
沒有任何生靈。
什么秩序，什么眾生，什么大道，全部都已經化作虛無。
何為正義？
正義就一定會最終贏嗎？
殘酷的事實就是，拳頭夠硬才能贏。
老楊等人謀劃了那么多年，但是最終拳頭不夠贏，所以，最后化作了灰燼......
即使是楊家那批強者，還有曾經傳說中如神的觀玄劍主！
葉天命雙眼緩緩閉了起來，“實力......”
這次的所有宇宙毀滅，讓他明白了很多很多，也讓他清晰了自己未來要走的路。
不要再談秩序，不要再談理念，不要再談眾生。
實力！
實力！
實力！
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
沒有實力，一切都是浮云。
這是最簡單，最本質的道理。
葉天命收回思緒，快速朝著遠處走去......
此刻的他，對于未來，有些忐忑，但更多的又是期待。
接下來的世界是什么樣的呢？
他加快了腳步。
....
整個宇宙已經毀滅，但是有一個地方卻并沒有事。
銀河系！
也只有這個小地方沒有事，銀河系之外的所有一切都已經毀滅，而銀河系的人至此也將離不開銀河系。
外面是一片虛無。
梵凈山。
六七月份的梵凈山并不熱，還有些微涼，正是登山的好時候，登山的人絡繹不絕，從山頂到山底，都是人。
山頂，一座大殿。
一名身著道袍的男子突然走了出來......
身著道袍的男子抬頭看向天際盡頭，伸了一個懶腰，輕笑道：“活著的感覺，真好！”
此人，正是大道筆主人。
大道筆主人拿起一旁的掃把朝著一旁走去，很快，他走到一處墓碑前，他看著那塊剛立起來的墓碑，搖頭，“老楊......你立場不堅定啊！你......還得練啊！可惜......你沒機會了！放心，以后每年我都會給你來掃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