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顧家老宅——

顧浩嶼一見到顧文樺回來，立馬就從沙發(fā)上跳下來，一只歡快的小鳥般飛奔過來，撲到他懷里。

他臉上洋溢著純真爛漫的笑容，興高采烈地說：“爸爸，今天我在學(xué)校被老師表揚了！”

“哦？老師表揚你什么了？”顧文樺眉開眼笑地問。

顧浩嶼自豪地回答道：“老師說我在學(xué)校表現(xiàn)很好，考試還得了一百分呢！”

顧文樺聽后，滿眼的欣喜和寵愛，毫不吝嗇地夸獎道：“小嶼真棒！爸爸為你感到驕傲！”

莊美靜在一旁看著這一幕，雖然有些無奈，但臉上也不禁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行了，這事他從放學(xué)回來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說多少遍了。”她沒好氣地吐槽，“再夸他，尾巴都翹上天了。”

顧文樺卻笑了笑，寵溺地說：“考試得了一百分當(dāng)然要夸，不僅要夸，爸爸還要獎勵小嶼呢。”

顧浩嶼眼睛瞪大，期許地問：“爸爸要給小嶼什么獎勵？”

“小嶼想要什么獎勵？”

“我想爸爸陪我去游樂園玩。”

“好，爸爸答應(yīng)你。”

顧浩嶼興奮地拍了拍手，在顧文樺臉頰處吧唧親了一口。

“謝謝爸爸，爸爸真好！”

莊美靜無奈地?fù)u了搖頭，說：“你就寵著他吧。”

顧文樺不以為然地笑了笑。

隨后，他環(huán)視了一圈，這才問道：“媽呢？”

還沒等莊美靜回答，李嫂便從廚房走了出來。

“老爺，老太太讓您回來以后到她房間去一趟。”

顧文樺眉頭微蹙，雖然心里裝滿了疑惑，但他還是將顧浩嶼放下，徑直走上樓，到老太太的臥室去。

叩叩叩——

“進來吧。”

顧老夫人那道滄桑的聲音緩緩響起。

顧文樺推門進去，目光從房間里掃過，最終定格在顧老夫人的背影上。

“李嫂說您找我。”

顧老夫人背對著他，像是陷入了某種沉默，片刻后才緩緩開口：“小湛他……出了車禍，現(xiàn)在正在醫(yī)院的重癥病房里躺著，還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

聽到她提及顧景湛，顧文樺的神色瞬間變得冷漠無情。

他淡淡回應(yīng)：“嗯，看到新聞了。”

“這事，是你做的吧？”

顧文樺沒有直接回答。

但此刻的沉默，勝于一切雄辯。

顧老夫人轉(zhuǎn)過身，顫抖的手指直指顧文樺，氣憤道：“他可是你兒子！你的親生兒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面對老夫人的質(zhì)問，顧文樺心里平靜得毫無波瀾。

“他不是我兒子。”他冷聲反駁，“他要是我兒子，就不該忤逆我，更不應(yīng)該為了一個女人威脅我。”

“你……”

顧老夫人還想著說什么，卻被顧文樺打斷了。

“當(dāng)初為了家族繁榮，你和老爺子逼迫我跟文雪茹結(jié)婚。結(jié)了婚之后，你們又為了延續(xù)顧家香火，用手段逼迫我跟她發(fā)生關(guān)系。”

顧文樺回憶著過往，心中多有埋怨。

“我跟文雪茹的婚姻本就是一個錯誤，而顧景湛這個兒子，也不是我們所期待的，是你們非要把他留下。”

“你們總說顧景湛是受害者，我又何曾不是？”

顧文樺義憤填膺地說：“在我眼里，他不過是你們強加在我身上的枷鎖，是一個家族的象征，是用來束縛我的工具。”

顧老夫人聽完他這些發(fā)自肺腑的話，心里充滿了愧疚，無言反駁。

的確，這一切都是她和老爺子的過錯。

是他們種下的因。

“您要是想要顧景湛這個孫子和向晚蕎這個孫媳婦，那就沒有我這個兒子，也沒有文靜這個兒媳婦，更沒有小嶼這個孫子。”

顧文樺趁勢逼老夫人做出選擇。

“您自己選吧。”

顧老夫人嘆息一聲，沉默片刻后，回道：“說什么胡話呢？我怎么舍得小嶼離開我。”

顧文樺微微一笑，走上前，輕輕握住老夫人的雙手。

“如今我有了文靜和小嶼，從前的事情我也不再怨恨。以后我和文靜，還有小嶼，都會好好孝敬您的。”

顧老夫人點了點頭，但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但凡事還是不要做得太過。”

顧文樺輕嗯一聲。

雖然他表面應(yīng)允了，可心里卻另有打算。

接著，顧文樺轉(zhuǎn)移了話題。

他提議：“過幾天就是小嶼的生日了，我想那天在顧家舉辦一個生日宴會，讓小嶼正式認(rèn)祖歸宗，也讓文靜有個名分。”

顧老夫人不多言，只是道：“你覺得妥當(dāng)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