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女人明知道你是有夫之婦還三番五次的勾引你,把你叫到她家里去做這種惡心的事,那她必須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曲嫣然這才正式說出自己的要求,“她不是檢察院的‘大官’嗎,她們這一行不是對個人作風要求嚴格嗎?我手里現在有她破壞別人家庭的照片,我要拿這些照片和你們的平時的聊天記錄,去‘有關部門’舉報她的齷齪行徑,讓她被免職開除,以后都別想在司法系統混……如果你同意并且配合,我就可以原諒你。”
“………”聽到這些話從她嘴里說出來,陳澈有些愣住。
他壓根就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拒絕,“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同意。她從頭到尾沒有跟我發生實質的關系,就算真的發生了,該死的那個人也是我。我可以保證以后斷絕跟她的往來,但不可能昧著良心去斷了別人的前程。”
想到程燦如的故事,她父母和姐姐悲慘的命運,以及她自己從小時候走到現在是多么的不容易……他怎么可能為了哄自己老婆開心,轉頭就去出賣別人,重新把對方的人生打進地獄?
不管怎樣,他都不可能做出這種小人之舉……
事到如今,所有的后果他可以自己來扛,家里的爛攤子他自己來收拾,跟程燦如這邊斷了關系就行,沒必要再節外生枝。
而曲嫣然,早就預料到了他不會答應,親耳聽到這一刻還是心如刀絞……
的確,她剛才說這些也是為了試探他,經過試探,她終于知道答案了……
她幾乎在這個瞬間確定他是移情別戀愛上那個老女人了,不然不會這么護著對方……想到這個殘忍的事實,還有兩人過去的那些美好,她眼眶不知不覺就濕潤了,心痛的不能呼吸……
“你滾!”她突然就崩潰的沖他大吼大叫,“滾出我的房間,滾出我的家!我不要你了!你哪里來的滾哪來去!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
“……”陳澈聽到她這樣的爆發,心頭也是一陣撕扯。
但他始終還是顧忌到她的身體,試圖去抱著她安慰她,但剛剛才碰到,她就更加激動的掙扎反抗,最后直接不要命的往床下滾去……
隨著‘砰’一聲悶響,她整個人摔到在地毯上,正好摔到康復中的脊椎,疼的她面部扭曲,但更痛的還是心———
他趕緊要去把她抱起來,但她更加激烈的對他又踢又打,“滾滾滾!不準碰我!你還以為你當初把我救回來,就很了不起嗎?我現在還給你!”
說完這些,她起身就要沖向陽臺做極端的事——
但她的腳才邁出去一步,就被他緊緊的拽住了!
他知道她現在是故意通過傷害自己尚未康復的身體來報復他,他頓時也心痛的無以復加,眼眶也跟著紅了,“………”
“好。”他試著穩住她的情緒,啞聲說到,“寶貝,你如果不想看到我,我可以先離開,我可以滾的遠遠的,求你千萬不要做傻事,為了我們的孩子……”
“滾!不要靠近我!”她不過冷靜了兩秒又開始觸電般的劇烈掙扎!
“……”為了不進一步刺激到她,他不得不放開她的手。
“我走。”他硬著頭皮往門外走去,一邊走的同時,一邊注意著她的動靜。
走到門口,當注意到她一直佇立在原地沒有動,不會再做傻事的時候,他才給曲悠然發了個信息,讓對方過來幫忙盯著她。
等曲悠然過來了,他拜托她幫忙開導一下曲嫣然,自己也真正離開了房間,拖著沉重的步伐上了三樓,走進了他原來在三樓的臥室里……
他疲倦的癱倒在床,想著現在亂七八糟的局面,一時間頭痛欲裂,快要窒息。
他自己都不知道事情怎么就發展到如此惡劣的局面……
事已至此,后悔也沒用了。
當然,他知道解釋也沒什么用,道歉沒用,發誓沒用……他現在已經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連呼吸都是錯的,除了去死,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案。
但是,一想到那兩個孩子,他就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死的資格。
閉上眼睛,耳邊全是曲嫣然那些戳他心窩子的話……
這些話,一再的提醒他,他永遠只是這個家收養的一條流浪狗,一輩子做個規規矩矩的‘好人’才能生存下去,但凡有了一點道德瑕疵就隨時會被他們唾棄……
別人戳他最痛的地方他可以不當回事,當那個最愛的那個女人反復說出那些誅心的字字句句時,他只覺得,一種久違的寂冷感逐漸侵襲了他的全身,冷著冷著,心里的痛也漸漸變得麻木,甚至產生了‘一走了之’的想法……
可是,轉念想到那兩個孩子,他知道,他不僅沒資格死,連走也沒資格走了。
他并不是從未想過自己的親生父母,偶爾極致痛苦的時候,也會想到,父母在世可供他依靠會是什么感覺?
就像沈醉和段錫成一樣,不管遇到什么,身后還有一個父母雙全的原生家庭給他溫暖,他們可以隨隨便便犯錯,錯了也不會有人隨時讓他們滾出那個家,因為他們有自己的家……
情緒蔓延到后來,他不得不逼迫自己收回這種廉價的傷感,繼續面對現實……
在房間里昏昏欲睡到后半夜。
他估摸著曲嫣然已經睡著了,于是翻身起來,拖著疲憊的身子出了門,下樓去了二樓,來到他們同住的臥室門口。
幸好門沒有被反鎖,他輕輕一堆就開了……
開門后,借著窗外的光線,他發現曲嫣然正躺在床上,呈熟睡的狀態。
他輕手輕腳的給她蓋好了被子,自己又悄悄的在她身邊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