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陳澈對于她時不時對自己的凝視還真沒什么不適,也沒有尷尬,因為從小到大,他早就被無數個女人這么直勾勾的注視過,早已沒什么感覺。
兩人用餐了一會兒后,程燦如又把話題轉移到他身上,“對了,你當初為什么沒選擇進曲氏集團上班,反而做了醫生啊?跟你聊了這么多,我發現你除了醫術高,也挺有生意頭腦的呢!”
陳澈淡淡一笑,“沒興趣。我骨子里還是更想從醫。”
他不想直白的告訴程燦如,自己當初之所以選擇做個醫生,而不是進入曲氏任職的根本原因,還是因為有‘自知之明’……
的確,如果從商的話,他的能力也不會比沈醉和段錫成差,甚至會在曲悠然的能力之上,但是——
他還是少年的時候就很清楚,自己畢竟不是曲東黎的親生兒子,如果進入曲氏的家族企業后,難免在將來會面臨跟曲悠然的‘接班人’之爭……
曲東黎本來就沒有兒子,感情上一直對他和幾個女兒一視同仁,但自己一個跟曲家沒有血緣關系的‘外人’,如果真的在曲氏的家族企業擔任要職甚至成為繼承人,難免會被大伯曲向南一家人強烈反對,影響曲家兩兄弟的關系。
所以,為了不讓曲東黎將來面臨這樣為難的局面,他在學生時代就確定了不會參與曲氏集團的經營,選擇做個職業醫生,這樣又跟曲氏醫療的產業相關,可以給予一定的專業輔助,又不會被外人懷疑他一個外人有掠奪曲氏財產之意……
他始終覺得,曲東黎夫婦的產業都該留給三個女兒繼承,就算真的有什么紛爭,也是曲家幾個女兒之間的紛爭,他不想摻和進去,這輩子做好自己醫生的本職就好。
“嗯。”程燦如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她不禁又有些自言自語的感嘆道,“其實,我小時候跟你差不多,也是寄人籬下長大,深知其中說不出道不明的壓抑心酸……”
“壓抑倒沒有,”陳澈在這點上沒有跟她共情,淡淡的說到,“那個家,就是我真正意義上的家,談不上‘寄人籬下’。”
“是嗎?”她問,“看來,你養父母對你很好了?”
陳澈點頭,并不掩飾跟家里人的感情,“他們待我,跟親生兒子沒什么區別,尤其是我養父,把我看的很重,我們的感情很特別,是最好的父子關系,也是最好的‘朋友’關系……”
“真的?”程燦如聽到這里,略感驚訝。
最初她想當然的以為陳澈在那個頂級豪門里,過著‘寄人籬下’、忍辱負重的壓抑生活,也就一直沒有親自問過他。
現在聽到他這樣的回答,還有他談起養父曲東黎時,深眸的那抹熱烈的光,一點不像是在開玩笑,她不免為自己以前臆測感到些慚愧。
驚訝的同時,她也由衷為他感到慶幸,“那挺好的!有個像你這么耀眼的養子,真的很難讓他們不愛吧?”
陳澈笑了笑,沒再接話。
正巧這時,陳燦如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她拿過來,瞟了眼上面來電顯示,直接掛斷了!
“你接吧,我出去一趟。”陳澈以為她是看他在這里,不方便接聽,就主動說要回避一下。
“不用!”程燦如制止了他,說到,“不是什么重要的電話,就一個男的,最近一直在追我,動不動就給我電話,我不想接。”
“不喜歡?”
“是啊,”程燦如調侃道,“今年都五十了,我嫌他太老,沒感覺!”
“五十也還好,”
“怎么,你覺得我的年齡正好跟五十歲的小老頭很般配是不是?”
程燦如輕笑了聲,“我啊,就算要重新找男朋友,也要找個年齡比我小的弟弟,弟弟多香啊,干嘛找老頭子!”
陳澈也笑著點頭表示支持。
程燦如說完這話后,再看向面前這張帥的人神共憤的俊臉時,心里竟蕩起了一層漣漪,很快收回了視線。
這時,她有些突兀的問他,“在你眼里,我這個年齡的女人應該是很老了,老阿姨了對吧?”
“沒,”陳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客觀又客套的評價,“你看起來挺年輕的,跟我這個年齡的人沒什么區別,”
程燦如被他這話逗笑了,“你可真會安慰人!”
她又說到,“我最近兩年還挺想去做做醫美的,看身邊的朋友做了效果挺不錯,年輕了十歲都不止,還讓我蠻心動的,就是一直太忙了沒時間,最主要還是找不到靠譜的醫生,怕做毀了。”
“沒必要。”陳澈帶著安慰的意思對她夸贊,“你本來就是挺漂亮的,沒必要去搞那些所謂的‘高科技’,這一行水很深,現在市面上絕大部分的醫美機構都不靠譜。”
他夸她漂亮,其實也是在‘描述事實’。
面前的程燦如,雖然已經45歲,雖然論美貌程度比不上曲家的幾個女兒,但其實她五官底子也算個一眼美女了,濃密烏黑的秀發,白皙通透的皮膚,鵝蛋臉,高鼻梁,唇形也挺好看的,整個氣質是優雅知性中又帶著一點鋒芒……
只不過,她到了這個年齡,臉上是有些掩飾不住的歲月痕跡了,但相比年輕嬌嫩的小姑娘,又有著她這個年齡的女人獨有的成熟韻味。
程燦如被他夸的心花怒放,連日來的壓力都小了很多。
她笑著接話,“漂亮談不上,我姐才是……”
她剛說出這幾個字,就不由得停了下來……
“你姐怎么了?”陳澈問她。
“……”程燦如暗暗做了個深呼吸,勉強說到,“我是說……我姐其實比我漂亮多了,那才是絕色大美女!我爸年輕時就是個大帥哥,她遺傳到了我爸的五官,我呢,跟我媽媽長得很像,相比我姐就遜色了很多……”
“嗯。”陳澈又是簡單點點頭。
對于程燦如的家人親戚,他也沒什么興趣去深入了解,也就簡單附和一下。
“對了,我還忘了問你,你老婆現在康復的怎么樣了?”
“好很多了,再過兩個月可以行動自如。”
“那就好。”她點點頭,然后又看向他,“你也要注意照顧好自己啊,我看你平時工作強度挺大的,每天又要做手術又要管理科室和醫院,回家還得幫助老婆做康復訓練,累得夠嗆……”
“也還好,我屬于天生精力旺盛的人,很少有累的時候,偶爾通宵做個手術,第二天不用補覺繼續工作都沒感覺~”
“……”程燦如這時也不知道說什么了,只是看著他,唇邊帶著不經意的微笑。
“不管怎樣,今天跟你出來聊了這么多,心情好了很多。”她最后說到。
“嗯。”他同樣只是簡單嗯了聲,說著安慰的話,“你自己平時也要注意安全,如果遇到什么事需要我幫助的,比如受傷看病之類,隨時聯系我都行。”
“好。”
就這樣,兩人結束了一場愉快的用餐之后,就相互告別開車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