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山已被震撼呆滯。
要知道，如今第三序列的詭異，就足以對一個大星域造成毀滅浩劫，讓仙界都為之驚懼。
第二序列，便已讓人無法想象。
至于第一序列，人們真的是想都不敢去想。
“不是說，如今只出現了第三序列詭異嗎？”
延山道。
“早就有第一序列。”
勾陳道：“只不過這種級別的詭異，被至圣們給擋住，所以其他仙人才不知道。
至圣們，也不敢讓其他仙人接觸這種級別的存在。
這種級別的詭異，據說往往只是提到對方名字，都有大概率被污染。”
延山心驚肉跳，險些都要哭了：“那我們此刻就在討論這種存在，豈不是會被污染了？諸位前輩，你們沒關系，但我這種小體格，真的扛不住這樣的詭異污染啊。”
他感覺，自己哪怕遇到第四序列詭異都很容易掛。
這第一序列的詭異，豈不是瞬間就可以讓他飛灰湮滅？
“小延山，看來你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得到了多大的機緣。”
太沖呵呵一笑。
“啊？”
延山茫然。
蘇牧同樣疑惑，但并沒有表現出來。
“太古時便有傳說，圣人之外，方寸之間，諸天萬界，大道縫隙。”
北冥緩緩道：“萬事萬物，都不可能完美無缺，大道亦如此，同樣存在縫隙。
方寸界，就是大道縫隙空間，乃是圣人都推算不到的地方，詭異同樣不會例外。
所以，在方寸之間，無論你說什么，只要這方寸內的聽者不說出去，外界便不會有存在知道。”
延山瞬間激動起來：“我……我知道方寸界非同一般，但也沒想到會這么神秘無上。”
“小延山，你當真是氣運之子。”
太沖忍不住發出嘆息。
“嘿嘿，我現在也覺得，我的運氣是不錯。”
延山道。
“你還是沒懂。”
太沖道：“諸天萬界，你以為沒人尋找方寸界？
各個大教，包括圣人在內，都不知付出多大代價來做此事，但能夠找到方寸界的，只有我們幾個。
而除了你之外，這方寸界內其他存在，也都是付出了巨大代價的。
就拿我來說，耗費數萬年功夫，且幾乎消耗我大部分資源，這才走了狗屎運，找到了方寸界。”
延山瞬間呆滯。
蘇牧也是一陣驚訝。
太沖、北冥和勾陳，居然是這樣找到方寸界的？
他似乎和延山差不多，都是誤打誤撞得到方寸令牌，然后就進入了這。
正當他這樣想時，就聽延山道：“我是機緣巧合下得到一枚方寸令，之后就進入此地，難道前輩你們不是？”
“天真。”
太沖道：“你以為，得到方寸令就可以進入方寸界？
呵呵，方寸令雖然也稀有，但談不上罕見，在這諸天萬界，幾萬枚方寸令還是有的。”
延山和蘇牧都一愣。
他們本以為方寸令只有這么幾枚，結果實際上有幾萬枚？
延山呆呆問道：“那……那為何如今方寸界，只有我們幾個？”
“得到方寸令，只是獲得一個資格，不代表就可以進入方寸界。”
太沖道：“方寸令中，連接著無量量的間隙空間，用兆億來計算都只能算出其九牛一毛。
而方寸界，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個間隙。
正因此，哪怕是圣人都推算不出方寸界所在。”
“方寸界，乃大道縫隙，又名‘大數之縫’。”
北冥道：“萬之上為億，億之上為兆、京、垓、秭、穰、溝、澗、正、載、極、恒河沙、阿僧祇、那由他、不可思議、無量和大數。
方寸令，就連接著大數級的縫隙空間，現在你知道什么概念嗎？”
延山已完全呆滯。
蘇牧在這一刻，卻已反應過來。
他想到一件事。
那就是他進入方寸界之前，是用天煉法煉化了方寸令。
而天煉法，本不存在于世間。
是蘇牧用數據面板，將天煉術和符陣之法融合而成。
蘇牧頓時意識到，必定是天煉法煉化的方寸令，與其他方寸令不同。
等于說，他能夠進入方寸界，其實是數據面板的功勞。
“你們真以為，延山能夠進入方寸界，是走了狗屎運？”
勾陳忽然道。
“這……難道不是？”
北冥和太沖都疑惑道。
“鹿蜀族，在太古初期，乃天地大族。”
勾陳道：“鹿蜀之祖，更是先天神魔之一。
太古初期，天地剛剛誕生，還處于不穩定狀態。
這個時候天地卻遭遇恐怖外神來襲，險些就要崩潰。
鹿蜀之祖率領鹿蜀族，拼死與外神對抗。
這一戰，鹿蜀之祖戰死，鹿蜀族幾乎滅絕，但也成功給其他先天神魔爭取到了時機，讓天地渡過了這一劫。
此戰過后，鹿蜀族仿佛遭遇外神詛咒，愈發凋零，到了鹿延山這一代，鹿蜀族便只剩下它一根獨苗。”
北冥和太沖霎時明白過來。
“所以，鹿蜀能夠找到方寸界，其實是天地大道，對鹿蜀族的一種補償？”
太沖道。
“大道無情，但也受因果影響。”
勾陳道：“昔日鹿蜀之祖和鹿蜀族結下善因，到了鹿延山這孕育出善果。”
“如果這么說的話，那延山小子還真的就是氣運之子，居然與大道之間存在因果。”
北冥都不由感嘆。
“諸位前輩，你們還真是讓我見識大增。”
鹿延山呆呆道：“你們說的這些人，我這個當事者都絲毫不知。”
“言歸正傳。”
勾陳道：“迷霧道友，我所知有關太歲的信息就這么多。”
“那我也說一條。”
蘇牧道：“太歲之力，可吸收其他詭異之力。”
多余他就沒再說了。
即便這樣，方寸界其他存在也覺得大開眼界，對蘇牧更是重視。
這迷霧居然能掌握太歲之力的特性。
難道，對方和太歲打過交道？
畢竟這種隱秘信息，其他和太歲打過交道的存在也絕對不會隨意對外吐露。
所以即便迷霧不是親自和太歲打過交道，也必定接觸過這等存在，是這等存在身邊的心腹。
而這種存在，即便不是至圣，那也是亞圣。
迷霧是至圣他們不敢想。
那對方是亞圣，或者亞圣的心腹？
隨后，蘇牧意念離開方寸界。
他看向王纖洛，目光變得格外不同了。
王虛明的這個女兒，體內居然有第一序列詭異的力量？
偏偏王纖洛又不是詭異。
這無疑很稀奇。
“纖洛，你是否有過什么獨特的遭遇？”
蘇牧問道：“可以告訴我的話你說，如果涉及什么你不想說的隱秘，你也可以不說。”
王纖洛猶豫了一下，道：“如果是其他人，那肯定不能說，但神樹大人您不同。”
她很清楚，如果父親和她，都是靠著迷霧主宰庇護才能活著。
沒有迷霧主宰，他們連性命都難保。
所以，在對方面前隱藏什么秘密，無疑會顯得很可笑。
當即王纖洛便道：“我母親，很可能是詭異。”
蘇牧一驚。
王纖洛這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三十年前，那個黑潮雖然降臨，但遠沒有如今猛烈。”
王纖洛道：“而那個時候，根據父親的一些朋友說，父親他不慎被詭異污染。
可結果卻是，父親他不僅沒事，之后還多了我一個女兒。
而父親，從來沒有對我說過我的母親是誰。
我又可以吸收詭異之力，這讓我很難不懷疑，我的母親就是詭異。”
“這件事，你不要對外說。”
蘇牧道：“接下來，你可以適當出去，為大荒帝國巡視玄天世界。
不過切記，不要離開玄天世界，且一旦遇到危險，就立即回大荒帝國，聽到了嗎？”
“聽到了。”
王纖洛很是興奮。
若王纖洛體內的力量，是普通的詭異之力，那蘇牧肯定反對。
但那可是太歲之力，某種程度上相當于至圣傳承。
詭異對諸天萬界來說是浩劫，可蘇牧對詭異其實沒什么偏見。
就如同所謂的正邪之分，通常都只是立場不同。
蘇牧的陣營，姑且可以算是正派陣營。
那么王纖洛若得到了普通邪魔的力量，蘇牧肯定會和王虛明一樣，杜絕王纖洛繼續往邪魔方面發展。
但王纖洛得到的是邪派至高存在的力量，蘇牧無疑就不會反對了。
此外，蘇牧也會實時監督王纖洛，不讓王纖洛脫離掌控。
只要王纖洛出現了脫離他掌控的風險，蘇牧也會及時阻止。
不過蘇牧不認為王纖洛能脫離他掌控。
擁有數據面板的他，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暫時處理完王纖洛的事，蘇牧凝聚出樹枝分身，望向天穹，長呼一口氣。
天仙！
在這個這個世界掙扎求生，至今五年過去。
五年時間，他從一棵普通銀杏樹，到現在成為天仙。
直到這一刻，蘇牧內心深處終于有了一絲安定感。
他知道，相比那些大能來說，天仙依舊很弱。
但他終于將各種根基都打好。
如今的他，算是真正有了一絲掌控自己命運的能力。
他已成為一名棋手。
哪怕這名棋手很弱，可畢竟是棋手。
“該把玄天世界的其他勢力，清理掉了。”
蘇牧暗忖。
之前他沒這樣做，其實是為了迷惑其他勢力。
其他勢力看到，玄天世界還有這么多勢力并存，下意識就會看清大荒帝國。
但現在，沒這個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