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最后一塊水晶碎片落地，殿內所有的光芒瞬間熄滅，只剩下三叉戟上的黑色晶石在黑暗中幽幽發光。
當火女舉起手，掌心燃起一團火，照亮四周。
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遍體生寒。
水晶宮依舊矗立，但所有的奢華裝飾都已消失。
聚靈貝殼成了普通的空殼，水晶武士化為齏粉，連皇座都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只有那柄三叉戟還插在地上，戟尖的黑氣已經散去，露出內里晶瑩的藍色，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覺。
“那……那雕像呢？”
火女的聲音顯得有點慌。
要知道，這可是跟她爹一個級別的大佬。
而且這股力量，似乎……
正是她的克星，能將她完全地壓制下來一樣。
趙琰走近三叉戟，發現戟身上多了一行新刻的古篆，內容卻讓他瞳孔驟縮。
“神元散，水禍生，逆者……”
后面的字被磨損得看不清了。
他猛地想起古籍里另一段記載：共工怒觸不周山后，曾以自身神元封印海底眼，若神元散盡，封印便會失效……
斷崖上方的呼喊聲越來越近，似乎有人正在下降。
趙琰看著手中的三叉戟，又看了看黑暗中深不見底的宮殿深處，那里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蘇醒，帶著屬于遠古的惡意。
他突然意識到，他們找到的不是寶藏，而是一個被遺忘的詛咒，而那消失的神元，或許才是真正的關鍵。
“我們先離開這里！”
“但事情還沒完，這水晶宮下面，肯定還有東西?！?/p>
趙琰握緊三叉戟，戟身傳來冰涼的觸感。
火女看著他手中的武器，又看了看黑暗中似乎在蠕動的陰影，用力點了點頭。
終于，火女找到一個靈氣薄弱的地方，再度張開烈焰羽翼。
“來吧，咱們先上去！”
火女伸出手，抓住趙琰的手腕。
趙琰點了點頭。
最后回頭望了一眼那座沉寂的水晶宮，月光從斷崖上方照下來，在宮殿入口處映出一道長長的、如同血痕的陰影。
當趙琰和火女回到斷崖邊上，裴秀等人早已圍在崖邊，臉色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凝重。
蘇海燕一把抓住趙琰的胳膊，目光死死盯著他手中的三叉戟：“下面到底怎么回事？”
“剛才那陣靈氣波動震得我經脈都在跳！”
她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水系靈氣在她掌心不受控制地翻涌，形成細小的水珠。
趙琰將三叉戟插在地上，戟尖嵌入巖石時發出清脆的金屬鳴響。
他喘著粗氣，指腹蹭過鬢角的冷汗，將水晶宮的見聞從紫色水晶斷崖講到崩裂的共工雕像，從聚靈貝殼的靈光講到突然涌出的黑色霧氣。
裴秀聽得眉頭緊鎖，伸手指著跟前的三叉戟：“神元散，水禍生……你確定戟上的字是這個意思？”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仿佛怕驚醒深淵里的什么東西。
葉晨欣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觸摸三叉戟的戟身，指尖剛碰到金屬就猛地縮回。
“好強的水屬性力量！但這股力量里好像……帶著怨氣？”
她的感知最是敏銳，此刻正揉著發麻的指尖，看向深淵的目光充滿忌憚。
軒轅坤則繞著三叉戟走了兩圈，突然指著戟尾的螺旋紋路：“你們看這個！”
“和古籍里記載的定海神戟圖標一模一樣，但傳說中這戟早隨共工沉了海底眼……”
他的話還沒說完，蘇海燕突然上前一步，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我要下去！”
“我的實力雖然已經很彪悍，可想要上升，卻一直卡在瓶頸。”
“如果能吸收到神元，說不定能突破！”
“剛才趙琰說下面有聚靈貝殼，還有殘留的神元靈液，這對我來說是天大的機緣！”
她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水系靈氣在她周身形成淡藍色的光暈，連發絲都被水汽氤氳得發亮。
裴秀立刻上前按住她的肩膀：“你瘋了？”
“沒聽見趙琰說下面很危險嗎？”
“就連火女的力量都能壓制，如果我們幾個下去遇到危險怎么辦？”
她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擔憂，作為團隊里的智囊，他總能最先嗅到危險的氣息。
但蘇海燕猛地甩開她的手：“風險和機遇并存！”
“你們別忘了，上次秘境探險是誰用冰墻擋住了獸潮？”
“現在有機會讓我變得更強，你們卻要我退縮？”
她的話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面，眾人一時陷入沉默。
夜風從斷崖下方灌上來，帶著潮濕的靈氣和若有若無的咸腥味，仿佛在催促他們做出選擇。
火女突然開口，羽翼在背后輕輕扇動：“其實……下面的結界在我們上來時好像松動了?！?/p>
“我剛才降落時感覺到靈氣流動變緩，說不定現在是下去的最好時機?！?/p>
她的火焰屬性與水系天生克制，但此刻卻出奇地冷靜，目光掃過眾人時帶著一絲期待。
趙琰握住三叉戟的手緊了緊，金屬的涼意順著手臂蔓延到心臟。
他想起水晶雕像眼中滲出的黑氣，想起那句沒看完的古篆，還有深淵里那股沉睡的惡意。
但他也看到蘇海燕眼中燃燒的渴望，看到幾人猶豫的姿態。
“我不能強迫任何人下去?！?/p>
“但我知道，有些秘密一旦錯過，可能就永遠找不到答案了?！?/p>
“共工的神元、海底眼的封印，還有這柄三叉戟……它們都在下面等著。”
他深吸一口氣，聲音在夜風中顯得格外清晰。
他的話音剛落，蘇海燕就迫不及待地點了點頭：“我第一個下去！”
“我是水系靈氣，我不怕！”
“真有什么危險的話，我……我想辦法通知你們?！?/p>
看著蘇海燕這激動的表情，幾人都頓感無奈了起來。
裴秀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都是一個團隊的，哪有讓單獨冒險的道理？”
“既然這下面或許有什么好東西，那就一起下去瓜分了?！?/p>
“指不定，還有適合其他人的呢？”
裴秀這么一說，也無非是在安慰自己，安慰身邊的同伴罷了。
而趙琰見此一幕，也是笑著點了點頭：“那還等什么？”
“做好計劃，準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