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七聽到楚龍圖的問題,登時想起了自己上樓的初衷,連忙走上前去用最簡潔的語言將姜松山前來拜訪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楚龍圖腳步緩緩?fù)O拢壑幸呀?jīng)亮起了讓天七無法直視的寒光。
“真的是舅舅?”
天七重重的點頭,點開姜松山送上來的手機(jī)遞給了楚龍圖。
然后,楚龍圖就看到了雙手被縛,滿臉悲憤的蕭子云。
“咔嚓。”
一聲清脆的崩裂聲響起,楚龍圖腳下的水泥地突然咔嚓咔嚓裂開了密密麻麻的紋路,好似蜘蛛網(wǎng)一般向著四面八方蔓延。
天七有些駭然的看了一眼楚龍圖腳下,旋即好似想到什么一般,滿臉敬畏的看向了楚龍圖。
他是知道楚龍圖在遺跡之中散功,變成一個普通人的事情的。
但是哪個普通人能夠一腳將堅硬無比的水泥地給踩出如此密集的裂痕?
恐怕就算是把腳跺骨折了,也根本不會在水泥地上留下絲毫痕跡。
而楚龍圖動念之間便造出了如此聲勢,那就只能證明一個問題!
楚龍圖的功力,已經(jīng)恢復(fù)了!
或者說正在恢復(fù)中!
再加上楚龍圖又煉制出了如此珍貴的丹藥,雖然明面上只有九顆,但是誰知道楚龍圖是不是隱藏了更多的丹藥?
或者說,他已經(jīng)全部服下用來恢復(fù)修為?
而服下了如此多的珍貴丹藥,楚龍圖的修為又恢復(fù)到了哪一步?
天七沒有繼續(xù)往下想,主動中斷了這一猜測,只是懷著深深的敬畏開口。
“少主,我們現(xiàn)在怎么做?”
楚龍圖凝視著手機(jī)上的照片,片刻后一把捏碎了手機(jī),淡淡道。
“你先下去,將穩(wěn)住他,就說我隨后就到。”
天七點頭應(yīng)是,轉(zhuǎn)身就下樓走去,順帶著將還在樓梯拐角昏迷的中年男人也一并扛了下去,扔進(jìn)了急救室之后,旋即便回了自己辦公室。
坐在辦公室中緊皺眉頭的姜松山一看到天七返回,頓時松了一口氣,連忙開口。
“我的提議您考慮的如何?”
“我建議最好還是……”
天七不等他答應(yīng)下來,便干脆的開口。
“楚先生馬上下來,親自回復(fù)你。”
姜松山話語戛然而止,瞳孔震驚的微微縮起,緊接著便充斥著濃郁的震驚和復(fù)雜。
這件事就連他自己本來都沒報多大希望,而現(xiàn)在楚龍圖居然要親自見他?
別看天七只是說了楚龍圖要見姜松山,但是早就混成人精的姜松山哪里還能聽不明白這言外之意。
肯見他,那就說明楚龍圖已經(jīng)大概率的同意了拜帖的邀約,同意前去赴宴!
難道楚龍圖真的就這一場鴻門宴栽了跟頭嗎?
姜松山心中滿是疑問,但是卻想不到合理的答案,眼看著天七沉著臉坐下也不會再透露更多的欣喜,姜松山也只能強(qiáng)忍著疑問坐下,等待著楚龍圖的到來。
好在他并沒有等太久,過了十分鐘左右,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伴隨著不急不緩的腳步聲,楚龍圖緩緩走進(jìn)了辦公室。
姜松山噌的一下站起,渾身不由自主的緊繃僵硬,忐忑不安的看著楚龍圖,視線不經(jīng)意的掠過了楚龍圖肩頭上正在呼呼大錘的虎子。
一只普通的寵物貓罷了。
“楚大師……”
姜松山一開口,不由自主的便換上了最開始對楚龍圖的尊稱。
若不是楚龍圖,姜松山和他爹姜慶云恐怕都早已在古墓出土的青銅鼎中蘊(yùn)含的煞氣之下死于非命了!
而現(xiàn)在,他卻和楚龍圖站在了對立面,世事何其諷刺!
楚龍圖掃了他一眼,那冷淡漠然好似沒有任何感情波動的眼神當(dāng)即就讓姜松山心里一沉。
“拜帖呢?”
楚龍圖開口,天七連忙將姜松山送上的拜帖遞給楚龍圖。
輕輕的掃了一眼,楚龍圖便冷淡的開口。
“帶路吧。”
姜松山?jīng)]想到楚龍圖如此干脆的便答應(yīng)了下來,甚至都沒問是誰,直接便開口讓帶路。
無比復(fù)雜的情緒在姜松山的心中翻滾著,姜松山忍不住開口。
“楚大師,我勸你最好還是三思一下。”
“這件事,要不還是從長計議……”
他話還沒說完,楚龍圖便抬手阻止了他繼續(xù)往下說,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淡淡的開口。
“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是這件事我已經(jīng)決定了。”
“我的親舅舅被你們抓了,我若是不去,怎么對起我父母?”
“而且我要是真的不去,你又怎么和武盟的人交差?”
楚龍圖直視著姜松山,目光清淡不含絲毫煞氣,只有無盡的冷淡和漠然,看的姜松山渾身不自在,苦笑著開口。
“這件事,是我們姜家對不起你,但是我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楚龍圖微微搖頭。
“這種話不必再說。”
“以前你我雖然有些許交情,但是從你們抓到了我舅舅的那一刻起,這些都已經(jīng)是過往云煙,不必再提。”
“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兩家便已經(jīng)成了敵人。”
“既然是敵人,就要不擇手段的攻擊。”
“抓住我舅舅用來威脅我,這是你們應(yīng)該做的事,這一點無可厚非。”
“我不會因為這一點記恨你們,但是同樣的,若是將來我用同樣的手段還擊,你們也用不著記恨我。”
“畢竟你們已經(jīng)給我開了個好頭,不是嗎?”
楚龍圖冷淡的一句反問,卻猶如一道利劍深深的插入了姜松山的心窩,讓他滿心難受,卻硬是憋的說不出一句話。
楚龍圖卻也不等姜松山回話,轉(zhuǎn)身就朝外走去。
“頭前帶路吧,我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fèi)了。”
“老七,你就坐鎮(zhèn)此處,用不著跟著我,我一個人足矣。”
天七一聽這話,頓時有些著急,想要開口爭辯上幾句,卻被楚龍圖回頭一個冷厲的眼神鎮(zhèn)壓,苦著臉答應(yīng)了下來。
姜松山滿心苦澀,卻被楚龍圖一番話說的啞口無言,只能亦步亦趨的跟著楚龍圖離開了大樓,坐上了等著大廈門口的豪華轎車。
“龍宮會所。”
姜松山吩咐司機(jī)開車,車子啟動時姜松山忍不住通過后視鏡看了一眼后排的楚龍圖,卻看到他已經(jīng)閉上雙眼閉目養(yǎng)神,仿佛這一趟并不是什么鴻門宴,而是前去郊游踏青一樣輕松舒適。
楚龍圖憑什么敢單刀赴會?
姜松山想不通,心中一團(tuán)亂麻,卻又不得要領(lǐ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