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會場過道的程華,有些不知所措,明明他跟蘇陽打賭,賭誰拿的地更多,少的那個,要管多的那個叫一聲爺爺。
他廢了這么大勁,花了這么多錢,就是為了聽蘇陽管他叫一聲爺爺!
可是呢?
蘇陽去哪了?
他身旁的人,越走越多,幾乎半個會場的人都要離開。
司學(xué)忠跟李局有說有笑的,兩人一直走到外面,才握了握手,一同離開。
方躍進看向程華,眼中有些絕望,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到底是對了,還是錯了,他是想給人當(dāng)狗,借此拿下江城市第一地產(chǎn)公司的位置。
可給程華這種人當(dāng)狗,他怕侮辱了自己的智商。
不行,這事情必須得匯報給韓穎了,他這個兒子,腦子實在是太不好使。
一旁的章國華,看向程華,他長嘆了一口氣。
“別等了,蘇陽不會回來了……”
程華還是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呢,我們明明打了賭,他說輸了的人,一定要當(dāng)面向贏了的人,叫一聲爺爺!”
“他說得信誓旦旦,說得那么干脆,怎么可能就這么跑了?”
“不可能,不可能……”
章國華咬緊牙關(guān):“程華,蘇陽早就跑了,他接了個電話人就跑了,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你要是不相信,你出去看看,看看他的車,還在不在外面!”
“你別傻了!”
“七個億,就這么花出去了,你買的這些地,最起碼有一半的水分,大多數(shù)都是沒人要的地!”
“蘇陽既然要跟你打賭,那他為什么一塊地都沒拍下來?”
程華還是在嘴硬:“那是因為他爭不過我,他所有想要的地,都被我給拿下了!”
章國華嘆氣道。
“那是因為,從始至終,他就沒打算拿地,他就是在引誘你上當(dāng)!”
“你怎么還不明白???”
章國華說著,也知道,程華明白了,他只是不愿意承認(rèn)罷了,畢竟如果承認(rèn)他被蘇陽耍了一道,那比讓他死了還難受。
他程華,可以不要錢,但不能不要臉!
所以這件事,是蘇陽違約了,是蘇陽不講誠信,是蘇陽錯了,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該死的蘇陽!”
“居然就這么跑了!”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瀚海集團的幾人:“既然他不要臉,那他以后也都別要臉了,去,給我在江城市各大報刊媒體,把這事情給我刊登上去!”
“還有,互聯(lián)網(wǎng)上面,也給我好好宣傳宣傳,讓江城市的人看看,松江建工這個老板,到底有多無恥!”
“卑鄙!”
“太卑鄙了!”
程華氣的渾身顫抖,只覺得心臟止不住的突突,他來到江城市,已經(jīng)被蘇陽耍了不下三次,這一次,更是直接搭進去了七個億,其中還有兩個億是貸款!
錢對他而言無所謂,但士可殺不可辱,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
他怎么可能再受這種奇恥大辱。
西江賓館的人,都快走散了,程華站在會場里,他狠狠的攥緊了拳頭。
就在他要轉(zhuǎn)身朝外走去的時候,兜里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只看了一眼,就有些膽戰(zhàn)心驚,這電話,是韓穎打來的。
程華看向四周幾名瀚海集團的員工:“你們先出去吧,我接個電話?!?/p>
幾個人立馬點頭,這會場里的人都快走光了,他們也不想繼續(xù)在這待著,奈何程華一直不走,他們也只能陪著。
程華深吸了一口氣,接通了電話,緩和了一下語氣。
“媽?”
韓穎長嘆了一口氣:“程華,七個億,一場土拍大會,為了一個賭約,就花了個干干凈凈?”
“我給你的錢,你就是這么用的?”
“那可是七個億啊,多少公司的市值,都沒有七個億!”
“你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花光了?”
程華忍不住解釋:“媽,我那也是為了打擊司氏集團,我保證,今天司氏集團,一塊地都沒拿到!”
“他每一次叫價,我都開出更高的價格,壓過他一頭!”
韓穎咬緊牙關(guān):“那蘇陽呢?”
“你為了一個賭約,花了一億八千萬,買下來一塊地?”
“這就是你讓我放心?”
“這就是你說的萬無一失?”
“如果不是葛為民給我打的電話,我恐怕現(xiàn)在還蒙在鼓里呢!”
“程華,你到底想干什么?”
程華被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他從小就怕自己這個媽,韓穎喊他一句,他連頂嘴都不敢。
可出國多年,又出了京城,他難免有些撒歡一樣的感覺。
尤其是這次,現(xiàn)在他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確實是玩得過火了。
程華無奈道:“媽,錢都已經(jīng)讓我花了,你說的這些也沒用了,我還管銀行借了兩個億的貸款,就算我錯了,這筆錢,你也得想辦法幫我還了吧?”
韓穎被氣得干脆說不出話來。
走之前,程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要幫她排憂解難,可現(xiàn)在七個億花出去了,哪里是排憂解難,這是火上澆油啊!
“你自己借的錢,自己想辦法還!”
“正好松江宸院不是要交付了嗎,后面幾棟樓的預(yù)售證也拿到了,你就把這個樓盤好好賣了,賺的錢,差不多夠填上你的窟窿!”
“具體怎么賣,什么促銷方法,怎么宣傳,讓葛為民來,你給我老老實實待著,等還上這筆錢之后再說!”
程華撓了撓頭:“可葛叔叔已經(jīng)走了?!?/p>
韓穎罵道:“我可以再讓他回來,你有點腦子行不行!”
“行了,就暫時聘用葛為民為瀚海集團的高級顧問,兼任總經(jīng)理職務(wù),一些具體的事情,你交給他處理就行,當(dāng)然,對付司學(xué)忠和司瑤的事情,還得你去落實!”
“我再跟你說清楚,你已經(jīng)沒有太多時間了!”
“要是再沒有進展,你就在江城市,自生自滅算了!”
韓穎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程華本想再辯解幾句,從韓穎這要點錢,畢竟這做營銷,打廣告,做促銷活動,都得花錢,現(xiàn)在的瀚海集團,賬上就剩下了兩三千萬。
可韓穎壓根沒給他這個機會。
第二天一早,鋪天蓋地的黑稿,松江建工,極兔快遞董事長蘇陽,打賭之后拒不履約的新聞,幾乎傳遍了整個江城市。
極兔快遞松江建工的辦公室里。
蘇陽剛剛掛斷一個電話,又拿起來一個電話,這電話居然是江城鋼鐵廠副總梁俊豪的。
“蘇總,你這是得罪人了,怎么鋪天蓋地的,全陰陽怪氣罵你的黑稿?”
蘇陽有些無奈:“梁總,你怎么也這么八卦?。俊?/p>
梁俊豪苦笑一聲。
“這不是順帶打聽打聽嗎,我可不是好信的人,我打電話給你,是有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