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祖孫兩人說了很多，也喝了很多酒，都有些醉了。

看喝的差不多了，趙辰先將老爺子送回去休息。

話可以慢慢說，老爺子既然來揚州，那就會多住一段日子，祖孫兩人的話沒必要一晚上說完。

安頓好老爺子，剛出門，趙辰就接到了周阿虎的通報：

“啟稟殿下，揚州通判趙汝卿，求見殿下！”

聽到這個名字，趙辰感到一陣陌生。

周阿虎補充道：“殿下將收集李明鶴罪證的任務交給了此人！”

這么一說，趙辰想起來了。

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已經過了子時，又喝了不少酒腦袋暈暈沉沉，但趙辰幾乎沒有任何睡意。

想了想，趙辰說道：“那就見見吧。”

選擇見面的地點也不是別處，而是在宴客廳。

“臣，揚州通判趙汝卿，參見辰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進入宴客廳后，趙汝卿始終低頭躬身，不敢直視趙辰的面容，下跪之后山呼千歲。

來到熟悉的地方，地板雖然經過一番清洗，但依稀可見上面殘留的血跡，那不是別人的，正是他的頂頭上司李明鶴留下的。

就在前不久，他親眼目睹了他的頂頭上司李明鶴被趙辰親手砍下了腦袋。

跪在地上參拜的趙汝卿，不知道趙辰選這個地方召見他有何用意，他心中隱隱感到不安。

沒等他想明白，就聽到趙辰發話。

“起來吧。”

主位上的趙辰淡淡道：“時辰不早了，趙大人這個時候求見本王，想來是本王先前讓你做的事情有結果了？”

“是，殿下。”

起身之后，趙汝卿從懷中掏出一份折子，躬身雙手舉的高高的。

再由周阿虎將他手中的折子呈給趙辰。

趙辰拿到折子，隨手翻看起來，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趙大人的效率也是夠高的。”

趙汝卿低頭回答：“不敢，殿下吩咐的事情，臣只知道要盡快去做，務必做的最好。”

趙辰笑了起來，道：“你是個聰明人。”

這話聽在趙汝卿耳朵里，趙汝卿腦海飛速運轉，同時轉著眼珠子。

這已經是趙辰第二次說他聰明了。

李明鶴已經被趙辰一刀砍了，魏書豹也因為鎮北王的突然到來而啞火，在揚州，已經沒什么人能夠阻攔趙辰了。

但趙辰想要掌握揚州大權，僅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他必須有人幫他！

這句夸獎，就是一個信號！

在趙汝卿眼里看來，這就是他的機會！

要是這段時間內能討得趙辰的歡心，說不定那空缺出來的揚州布政使職位就是他的。

深吸一口氣，趙汝卿噗通一聲重新跪在地上，雙手緊貼地面表示五體投地：

“臣，趙汝卿！日后必當為殿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看完手中的折子，趙辰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表忠心的趙汝卿，說道：“相同的話，本王已經聽的耳朵起繭子了。”

“還有，收起你那小聰明。”

聞言，趙汝卿十分不解，偷偷看了趙辰一眼，然后又趕忙死死地低下頭。

趙辰冷漠道：“是不是覺得本王應該夸獎你，畢竟你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整理出一份李明鶴的罪證，對本王來說大有用處。”

趙汝卿埋首道：“不敢。”

“不敢？”

趙辰猛地提高音調，說道：“不敢最好，本王不僅不會夸獎你，還要罰你，”

啪！

趙辰將折子扔在他面前。

把趙汝卿嚇的渾身一顫。

“趙汝卿，這便是你辦的差事？糊弄鬼呢？里面李明鶴的罪證確實不少，可是你把你自己摘的也挺干凈的，一點錯都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趙汝卿趙大人，這些人忍辱負重，濯清漣而不妖。”

“趙汝卿，本王眼睛還不瞎，你們這些年跟著李明鶴干的好事，需要本王一件一件去查嗎？你們哪一個身上是干凈的？”

“拿回去重寫，想好了再寫！”

跪在地上的趙汝卿繃緊了身體，額頭緊緊地貼著冰涼的地面，惶恐顫聲道：“殿下息怒，臣，知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