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他就后悔了。
現在夢月正處在氣頭上，他竟然還敢張嘴說話，這不是自己找罵嗎？
“閉嘴！我讓你說話了嗎？你們給我等著，誰都別想跑！”
夢月怒吼，聲音在禁地中回蕩，帶著無盡的恨意。
她此刻滿心都是對父親的擔憂和對云家的憤怒，恨不得立刻將這些長老也碎尸萬段，為父母報仇。
過了許久，云飛的眼皮微微顫動，緩緩蘇醒。
他眼神空洞，喃喃自語：“銀珀……我對不起你……”
夢月握緊了拳頭，長長的指甲嵌入掌心，鮮血滴落。
“父親，您先好好養傷，等您恢復了，我們一起讓云家血債血償！”
云飛艱難地點點頭，眼中燃起復仇的火焰。
云家長老們見狀，嚇得雙腿發軟，紛紛大喊。
“我們是無辜的啊！我們真的根本不知道云飛和云翔的事情！”
“是啊，這么多年，家主從未提過生雙胞胎的事，我們也是被蒙在鼓里！”
“飛云仙尊光風霽月，更是成為了高高在上的紫霄宗的宗主，我們哪里會想到他竟然是冒牌貨啊！”
他們聲音顫抖，額頭上滿是汗珠，臉上寫滿了恐懼。
要是不解釋清楚，萬一真被殺了就不妙了！
夢月目光如刀，冷冷掃向這些長老，隨后看向云飛，語氣里滿是殺意。
“父親，這些人，要不要殺？”
她的手緊緊握住劍柄，只要云飛一聲令下，她便會毫不猶豫地揮劍。
云飛劇烈地咳嗽兩聲，胸腔里翻涌著氣血，每一下呼吸都扯動著全身的傷痛。
這兩聲咳嗽在寂靜的禁地中格外刺耳，云家長老們嚇得臉色慘白，連忙求饒。
“仙尊饒命啊！我們真的不知情，這么多年盡心盡力為云家，都是被云正天那老東西給騙了！”
“如果讓我們知道云正天那個老東西，竟然會把這么優秀的仙尊抓來去救他另一個廢物兒子，我們肯定不會同意的！”
“我們真的是不知情的，還請仙尊饒了我們吧！”
這些長老的表情，看著就十分狼狽。
云飛看著這些長老，心中五味雜陳。
這些長老雖然大多平庸，但在云家事務上確實也出了不少力。
而且，他們也確實不知情。
如今若將他們趕盡殺絕，似乎也非正義之舉。
可一想到自己和妻子所遭受的苦難，他又難以咽下這口氣。
“父親，他們雖不一定是主謀，但也算是幫兇，若不是他們平日里對云正天和云翔唯命是從，怎會讓那冒牌貨在云家，在修仙界作威作福這么多年？”
夢月看出了云飛的猶豫，出聲提醒道。
一眾長老的臉都裂開了。
他們不知情，捧著家主和自家天驕有什么問題啊！
云飛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緩緩開口：“我雖然想殺了你們，但念在你們多年為云家效力，而且是真不知情，暫且饒你們不死。”
長老們聽后，如獲大赦，紛紛癱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
“多謝仙尊饒命！”
“不過——”
云飛話鋒一轉，“從今日起，你們便不再是云家長老，云家的一切榮耀與你們無關，你們自行離去吧。”
“若日后再讓我知曉你們與云家有任何勾結，或是在外胡言亂語，休怪我心狠手辣！”
云家，他要滅。
這些人可以走，但是這個禁地，云家生活的地盤，他寧愿讓其化作廢墟，也不會讓他們繼續擁有！
沒有遷怒殺了這些長老，就已經是他心懷大義了！
長老們連連點頭，掙扎著起身，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地逃離了禁地。
他們的身影在濃重的霧氣中逐漸消失，只留下夢月和云飛站在原地。
“父親，咱們接下來怎么辦？”
夢月問道，眼中的怒火仍未完全熄滅。
云飛望著祭壇四周的一片狼藉，眼神堅定：“我要恢復修為，徹底揭露云家的罪行，讓修仙界都知道，真正的飛云仙尊回來了！”
“還有，我要讓云正天和云翔付出應有的代價，哪怕他們已經死了，也要讓他們的惡名昭彰！”
夢月很贊同父親的想法，只是微微紅了紅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父親，其實云翔和云正天都是我們姐妹殺的，如今他們已然身死，要如何才能讓他們臭名昭著呢？”
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困惑。
她還是太天真了，以為人死債消。
云飛目光堅定，雖然面容憔悴，但語氣中透著一股凜然殺氣。
他淡淡說道：“人雖然死了，但只要將他們的惡行公之于眾，讓修仙界的眾人都知曉他們的所作所為，即便死后揚名，也自會有人唾棄他們，他們的惡名也會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
“被萬人唾罵，他們也算沒有白死，起碼那么多人記得他們！”
夢月輕輕點了點頭，伸手扶住云飛。
她柔聲道：“父親，您說得對，都聽您的，現在我先帶您出去找姐姐，咱們一家人也該好好聚聚了。”
說著，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溫柔起來。
云飛眼眶微微泛紅，淚眼閃爍，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當年銀珀懷孕時，我們就知道肚子里是雙胎，只是當時不確定是兩個女兒，還是兩個兒子，或者一男一女。”
“我輕信了本就偏心的父母的話，回來看他們，卻沒想被抓，被挖去靈根，還被逆天轉運，把一切好的都轉移到了云翔身上……”
“我自己蠢，落得如此下場，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可我怎么也沒想到，會牽連了你們母女，是我對不起你們，我又何必當初……”
他的話語中滿是悔恨與自責。
夢月輕聲安慰道：“父親，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如今我們父女團聚，這便是最好的結果。”
“母親在天之靈，也一定希望我們能夠好好活下去，為她報仇雪恨，您別再自責了，我們現在一起努力，讓云家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
云飛緊緊握住夢月的手，感受著女兒手心的溫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好，我們一起努力，有你們在，我便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至于以后都會是一個沒有靈根，不能修煉的廢人，他也認了。
能陪兩個女兒多久，就陪多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