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就算被點燃了的打火機丟到。

　　也不過就是燙傷。

　　但葉枝陽被打火機丟到，卻瞬間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熊熊的火光從他身上升起。

　　他就像是受到了世界上最慘烈的酷刑一樣，慘叫了起來。

　　他一下子倒在地上，試圖將身上的火通過打滾給撲滅——普通人這么做，身上的火早就滅了，但不知為何，他越是這么打滾，火反而燒得越來越厲害了。

　　葉枝陽就這么被火舌給漸漸吞沒了。

　　目睹這一切的觀眾們也發出了尖叫聲。

　　“殺人啦！！”

　　“快跑啊！！”

　　這些人平日里都前擁后簇、養尊處優，大部分還都有保鏢隨身跟著，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

　　他們都把紀禾當做喪心病狂的殺人魔了。

　　紛紛跑得飛快，就怕受到波及。

　　不一會兒，整個劇場里就只剩下了紀禾和賓果夫人。

　　紀禾在心里冷笑一聲。

　　還說什么忠誠的信徒……

　　人都是自私的，實際的利益才能引發信仰。

　　但利益喪失的時候，賓果夫人那些所謂忠誠的信徒，也不過如此嘛。

　　“葉枝陽”被毀，賓果夫人怒瞪著紀禾：“013，你是不是瘋了？”

　　“你才是瘋了。”紀禾微微一笑，視線瞟向地面。“葉枝陽”燃燒后，化成了一堆灰燼，靜靜地躺在那里。

　　“他——真的是葉枝陽嗎？”

　　賓果夫人懶得與紀禾廢話那么多，指著紀禾，對著周圍身穿燕尾服的服務生暴怒地吼道：

　　“還愣著干什么，都給我抓住她！！”

　　說到一半，賓果夫人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她轉過身，手里有無數條銀線從袖口迸射而出，一把將紀禾方才丟在地上的打火機給硬生生地砸碎了。

　　“沒了打火機，我看你還怎么逞能！”

　　賓果夫人得意地獰笑。

　　紀禾的嘴角卻揚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逞能？

　　不好意思，在把那個打火機丟出去的時候，她就沒想著要拿回來。

　　烏壓壓的服務生們逼了過來，離紀禾越來越近。

　　也就是在現在這個時候，他們終于不再偽裝，露出了真實的模樣。

　　本就偏白的臉在舞臺燈的照耀下更加慘白，五官黑的黑，紅的紅，顯得十分滑稽。

　　因為……

　　那些不是真實的五官。

　　而是用顏料畫出來的。

　　他們本來就不是人，都是用紙做出來的死物而已。

　　所以才會說話遲緩、動作僵硬。

　　紀禾的手中出現一張火符紙，在這些紙人靠近自己的剎那，化作無數道金色的光芒，飛了出去。

　　紙人最怕什么？那當然是怕火。

　　紙人們數量很多，但此刻，數量多反而成為了他們的劣勢。他們站得越緊，火在他們中間蔓延的速度越快。不一會兒就連成了一片火海。

　　他們滑稽的五官本來就是用顏料化成的，現在在火焰的燃燒中慢慢地變形、融化、消失。

　　動作是扭曲又癲狂的，臉卻是平整的一張平面，看上去矛盾又荒誕。

　　“你居然也是修道之人。”

　　賓果夫人看著紀禾，嘴角流出一絲鮮血來。

　　這些紙人原本都是賓果夫人做出來的，靠著她的修為驅動。現在這些紙人都被紀禾毀掉，她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反噬。

　　她之前沒有看出來紀禾有修為在身，是因為紀禾的修為在她之上。只要紀禾想隱藏自己的氣息，她是看不出來的。

　　紀禾抬了抬眸子，淡淡地道：“這些在你口中永生的人，其實都被你做成了人偶吧。你的人偶明明就是真人，所以才會如此逼真。”

　　但又不能讓人發現那些人已經失蹤的事實，賓果夫人只能又用白紙繪制了那些人的模樣，以紙人替代。也就是說，在眾人眼里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真人”，其實都只是紙人。

　　再怎么偽裝，紙人和真人畢竟是有區別的，紙人沒有思維，語氣和動作都有很強的違和感。

　　而且他們還有一個最大的弱點——害怕火。

　　這就是為什么羅賓賽斯戲劇院禁止一切火源的原因。

　　這里的“人”都是假的，只有人偶，才是真的。

　　紀禾抬起頭，朝著戲臺上看去。

　　那些人偶都低著頭，靜靜地站在那里，穿著繁復的服裝，化著艷麗的妝容，卻是毫無生氣的一張臉。

　　他們才是——真正的人。

　　卻只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在賓果夫人的操控下，在這個戲臺上表演。

　　最殘忍的是，他們的身體雖然被控制，但意志還是自由的。

　　他們看著臺下的觀眾為他們鼓掌，為他們狂歡，想要張口呼救，揭穿羅賓賽斯戲劇院的一切罪惡，卻有心無力。

　　只等等待著更多同伴加入他們，登上這個華麗的舞臺。

　　“你很聰明，”對上紀禾的眼睛，賓果夫人微微一笑，“你猜得是對的，但那又怎么樣？你若是有能耐，就來抓住我。”

　　說著，賓果夫人一揮手。

　　通過絲線的操控，那些被做成人偶的人齊刷刷地抬起頭，然后朝著紀禾圍了過來。

　　這些人偶是真實的人，不是紙人。

　　紀禾甚至在其中，看到了葉枝星毫無生氣的臉。他的雙眼空洞麻木，抬起的手僵直，沖著紀禾抓來。

　　賓果夫人認定了紀禾不會對這些真實的人下手，所以才這樣有恃無恐。

　　紀禾斂了斂眸子。

　　靈力在她的身后升騰而起，化為劍，“刷”地一聲，將那些銀線齊齊地切斷！

　　張牙舞爪的人偶們頓時就像是被抽去了力氣一般，撲通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趁著這個間隙，賓果夫人轉身便走。

　　她自知自己不是紀禾的對手，攻擊是假，跑路是真。

　　紀禾一斂眸子，追了上去：“哪里跑！”

　　早在意識到不對之時，紀禾就已經通知了晏琳。

　　但賓果夫人畢竟不是華夏的人，華夏的靈異事件調查局不好直接插手這件事。

　　若是華夏的靈異事件調查局能夠提供線索，再聯合這塊土地的官方一同出手。

　　不僅僅是抓了壞人，同時也推動了……

　　兩方國家友好合作嘛。

　　紀禾總感覺，她的格局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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