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臉上的傷還是挺明顯的。
顯得很可憐。
墨勛本來很難過,但看著陸錚這張臉,那些崩潰的情緒都被沖散了。
現(xiàn)在,雖然言辭懇切。
但面部表情實在是沒有達(dá)到預(yù)期的效果。
當(dāng)然,他自己不知道。
而且他現(xiàn)在擔(dān)心蘇雪落肚子里的孩子,對陸錚臉上的傷倒也沒那么糾結(jié)。
“錚哥,必須想個辦法啊。”
陸錚緩緩地看向他。
“你跟蘇雪落見過面了?”
墨勛愣了一下,想著自己的行為根本瞞不住,所以就點頭承認(rèn)。
“判刑之后,她還是被關(guān)在醫(yī)院。”
“我能進(jìn)去跟她說幾句話。”
“她的意思很簡單,若是不幫她,這個孩子她就不要。”
“你也知道,她的身體情況本來就不適合養(yǎng)胎,想流產(chǎn)真的是太簡單了。”
“錚哥,我大哥已經(jīng)死了,我不能再讓他唯一的孩子出現(xiàn)任何差池,否則,我沒臉去見我大哥。”
墨勛按住了陸錚的胳膊。
“之前,有人跟我說,你讓文心姐的骨灰跟我大哥合葬了。”
“我大哥肯定很開心。”
“這些負(fù)擔(dān),我就代替大哥承受。”
“錚哥,算我求你,你幫我,以后墨氏集團(tuán)的一切,你盡管拿去就行。”
陸錚蹙眉,“我之前幫你,你以為,我是想要墨家?”
墨勛搖頭,很是認(rèn)真地說道。
“你從來不是這樣的人,只是我想著,我以后要照顧孩子,大概是沒心思管理公司,你就幫我順便管一管。”
陸錚抬手揉了揉眉心。
這反而是牽動了臉上的傷。
疼得他唇角都跟著抽抽了兩下。
“錚哥,你真的不打算管了?”
沒得到回應(yīng),墨勛有些著急。
當(dāng)初蘇雪落肚子里的孩子,是陸錚告訴他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他堅定認(rèn)為陸錚跟蘇雪落不可能復(fù)合。
而且也一直認(rèn)為陸錚是愛沈沐漓的。
可現(xiàn)在他有點不確定了。
陸錚為何猶豫?
難道因為文心跟江舒林的接連死亡,讓他發(fā)現(xiàn)蘇雪落的重要性?
作為兄弟,他不應(yīng)該這么揣測陸錚的。
可……
陸錚最近的作為,他也有些看不懂。
只不過是關(guān)系好,他不能跟其他的人一樣指責(zé)陸錚。
否則就不配做陸錚兄弟了。
陸錚的臉色一沉。
“你不要多想,這件事不好做。”
墨勛也知道很難。
在開庭之前,蘇雪落不知怎么回事就跟軒轅家鬧翻了。
讓本來就難的事情,雪上加霜。
“錚哥,你給我一個方向也行,不能一直等,蘇雪落不會坐以待斃的。”
陸錚冷嗤一聲。
“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保命符,她不舍得。”
墨勛一楞。
有些不解。
“那你以前為何……”
話沒說完,他及時止住了話音。
曾經(jīng),蘇雪落只要是用孩子來提條件,陸錚基本算是有求必應(yīng)。
他還以為,蘇雪落多么剛烈。
所以才那么著急。
這沒想到……他才是那個傻子?
“你嫂子最近一直在跟我鬧脾氣,若是在節(jié)骨眼上幫蘇雪落,她估計會真的跟我離婚。”
墨勛更是驚訝。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陸錚這么清醒的發(fā)言。
從前他也跟霍景御一樣,詢問過一些關(guān)于沈沐漓的話題。
陸錚要么避而不答,似乎對沈沐漓不怎么在意。
要么就是只談?wù)撎K雪落,不想談?wù)撟约旱幕橐觥?/p>
他還以為陸錚一直不清楚心里面在乎什么。
“你先回去盯著,若是有什么問題,先給我打電話。”
頓了頓。
陸錚繼續(xù)說道。
“我會跟孟叔說一聲。”
墨勛的眼睛一亮。
他知道“孟叔”的身份,但他夠不著。
陸錚愿意出面,這件事就能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解決了蘇雪落的事情,他的心情都輕松了一些。
“錚哥,你跟嫂子一直鬧矛盾也不好啊,夫妻兩個總冷戰(zhàn),也影響感情。”
“這樣吧,我剛好過去看看嫂子,給你當(dāng)說客。”
陸錚搖頭。
“不用,要不了多久,她就能想清楚。”
如果她還想在沈氏集團(tuán)做出成績,跟陸氏合作是最好的捷徑。
墨勛也不知道他為何就這么自信。
“那行吧,我先回京城。”
“恩。”
陸錚又多說了一句。
“最近盯著軒轅家那邊,我懷疑那邊正在內(nèi)亂,你倒是有大展拳腳的機會。”
墨勛再次錯愕。
“你不是跟軒轅祁有合作嗎?”
陸錚點頭,“在商言商。”
墨勛這次沒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他覺得陸錚說的沒錯,可就是處處透著不對勁。
甚至想了很久,他都沒想明白到底哪里不對。
剛走出這科室住院部沒多遠(yuǎn),就看到霍景御匆匆而來。
他將人攔住,問了一下情況。
霍景御有些煩躁。
“我本來想著沈珵殷沒死,皆大歡喜,大家可以坐下來好好先談一談。”
“可是沈珵殷這個瘋子,居然,居然迅速回到了沈氏集團(tuán),罷免了沈沐漓一切職務(wù)!”
“你不要忘了,沈珵殷當(dāng)初的股份,錚哥已經(jīng)全部轉(zhuǎn)移到嫂子名下了。”
“以前錚哥在暗中幫了沈珵殷很多,手中那些股份也給了嫂子。”
“現(xiàn)在沈珵殷能這么做,肯定是從嫂子手中騙走了所有的股份。”
他氣的滿肚子的怒氣,一說話的時候,仿佛是在噴火。
“我本來要去沈氏集團(tuán)找沈珵殷理論的,但轉(zhuǎn)念一想,錚哥跟嫂子鬧別扭呢,這個時候不就得英雄救美嗎?”
“我得趕緊告訴錚哥,不然嫂子的委屈大了!”
墨勛聽著聽著,并沒有多少的情緒起伏。
大概是剛才被陸錚給嚇到了。
所以現(xiàn)在冷靜的很,倒是聽出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你難道忘了,沈珵殷,是嫂子的哥哥?嫂子現(xiàn)在,身體不方便,沒辦法管理公司?”
霍景御像是被人澆了一桶水。
火氣瞬間消散了三分。
“但也不能這么做啊,嫂子肯定會心寒。”
墨勛按住他的胳膊,“你來之前,調(diào)查過嫂子的情況嗎?”
“還用調(diào)查嗎?肯定躲在病房哭呢。”
“不見得。”
墨勛蹙眉,想起了陸錚臉上的痕跡。
“我去沈氏集團(tuán)看看。”